林翔着急的抱住几乎昏过去的夜应月,就往云水阁赶去,大叫道“李神医,救命啊”。
李哲闻声披上外衣,打开房门看见林翔怀中的浑身又是泥土又是血迹的夜应月,瞬间三魂没了七魄,急道“怎么弄的?”。
夜应月虚弱道“这不是血,是长风的汗,哲爹爹你别急”。
李哲关心则乱听到夜应月如此说,又定眼细细的看着夜应月身上的大片红色印记,点头道“不错,不是血迹”,放下心来从林翔怀中抱过夜应月,将夜应月放到椅子上,无奈道“小祖宗,你差点吓死我了”说着,探向夜应月的脉息。
夜应月微笑答道“我没有受任何的伤,就是太累了,站都站不住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哲皱着俊眉道“为何你体内的真气会絮乱无章?”。
夜应月垂下头道“我赶路的时候用轻功飞了2个时辰”。
李哲气急,良久无奈道“我料定你一定会心急,本想着提前给你去信,你能稍安心些,结果你还是...”。
夜应月赶紧抱着李哲,撒娇道“哲爹爹你就不要说我了,我真的好困”。
李哲无奈的轻抚夜应月的额头,对着林翔说道“叫人去烧水,在吩咐厨房快送来一些吃的”。
夜应月整个身子泡在馨香的温水中,再也控制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侍女们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为睡着的夜应月擦拭身体,一盏茶的时间,侍女们方才小声叫醒夜应月。
夜应月强挺着让侍女为她穿戴好衣衫,揉着头走到餐厅,李哲将银耳燕窝给夜应月盛了一小碗叮嘱道,“其他的可以不吃,这碗我加了槿苼散,可调节你体内的真气絮乱”。
夜应月点点头微笑道“我也是实在饿了,会尽量在睡着前多吃点”。
李哲放心道“一会好好睡一觉,君白那小子还不知道你在这”。
“嗯,知道了”夜应月乖巧道。
夜应月躺在李哲的房间休息,李哲看着睡着的夜应月心疼的轻抚她消瘦的脸庞,给她包好手掌上的伤口,想起了月倾奚,呢喃道“原以为月儿和你的性子不同,可是自你离去后,她的性子便越来越像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夜应月醒过来,感觉真气平稳,眉目清明,不由感叹道“哲爹爹的医术也太厉害了”。
“醒了,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李哲走过来慈爱问道。
夜应月摇着头,担心问道“君白现在?”。
李哲看着夜应月已经恢复过来,知道不能再瞒她了,但语气尽量轻松道“你知道君白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硬挺了这些年已经到了极限,所以这几日一直昏睡着”。
闻言,夜应月的心还是剧痛了起来,努力保持冷静道“哲爹爹我想见他”。
“好”李哲点头道。
秋黎斋,下人们看见夜应月的身影时,连忙跪地恭敬道“参见长公主殿下”。
夜应月脚步未停的跑进房内,一眼就看见昏迷不醒的樱君白,樱君白的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了,仔细看都能看见细微的毛细血管,若是不嘴角那一条鲜红的血流,还在不停的往外流淌着鲜血,几乎都看不出樱君白还活着。
夜应月拿起樱君白消瘦修长的手放到自己的脸庞,声音微颤道“这十年里我没有一天不好好吃饭休息,生了病也会乖乖的吃药,因为我要等你,可是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说着,泪水大颗大颗的落到樱君白苍白消瘦的手上,“没关系,等你醒过来,我就守在你的身边,监督你,你再像从前那般挑食,我就打你的手心...,以后有我管着你,一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醒过来吧,听哲爹爹说你已经睡了11天了,外面的天气很好,我们一起出去逛一逛好不好,你知道我是闲不住的...”夜应月不停的说着,一边说,泪水一边流着。
李哲真怕夜应月会就此将眼泪流干,走上前轻声道“你这般哭着,他醒过来会心疼的”。
夜应月抬起泪眸,无助道“哲爹爹,一个人能有多少的血啊,他这般的流着,我害怕...”。
李哲擦拭着夜应月的眼泪,微笑道“鬼兰今夜便能采回来,哲爹爹答应你,一定不会让他死”。
“鬼兰?”夜应月惊讶问道。
李哲答道“是,塑魂丹最后的一位味药引正是鬼兰,孙医师已经在数连山苦守了5天,刚刚来报,鬼兰终于开了”。
“鬼兰竟然可以救人?”夜应月不敢相信呢喃着。
“世间之事就是这般玄妙,想要化解掉樱君白的体内的血樱泪,就必须要用鬼兰,偏偏鬼兰就长在君家的数连山上,也许你和君白的缘分上天早就已经写好了”李哲看着夜应月慈爱道。
“听到哲爹爹这样说,我的心才敢放下来”夜应月哭着又笑着说道。
李哲轻抚夜应月的眉心的樱花印,心疼道“鬼兰一到,我要闭关制药3日,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答应哲爹爹不许再哭了”。
“好”夜应月乖巧点头。
第二日秋书夜赶到君府了,看见依旧昏迷嘴角还不停往渗血流的樱君白吓的几乎魂不附体,急道“公主,少爷怎么会病的这般严重?”。
“陈疾入髓、相思入骨,能好到哪里去,可不就是这般吗”孙医师拿这李哲配好的塑魂丹走进来答道。
夜应月连忙接过,小心的喂给樱君白服下“为何这枚塑魂丹的味道竟然有一丝熟悉?”夜应月想着。
服下塑魂丹后一个时辰的樱君白竟然睁开了眼睛,但是夜应月还来不及高兴,樱君白就开始大口大口往出呕着鲜血,整整吐了近大两碗的血量才停止,之后便又昏迷了过去。
夜应月吓的脸色几乎和樱君白一样的苍白,急叫道“君白,君白你不要吓我”。
“长公主莫要惊慌,这是服下塑魂丹正常反应,毕竟他体内的血樱泪已经融到了他全身的血液里,要想彻底解掉他体内的血樱泪,只有这个办法”孙医师解释道。
“可是君白这些日子一直在不停的往外吐血,身体怎么会吃得消啊,没有血他怎么活下去啊”夜应月依然急道。
“塑魂丹只能吊着他的性命,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他的意志了”孙医生叹息道。
夜应月握着樱君白的手颤抖了起来,哭着呢喃道“求你了君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夜应月的错觉,她似乎感觉到樱君白的手动了一下,像在回握她一样。
这三日对于夜应月来说格外的漫长,也格外的觉得生不如死,看着樱君白每服下塑魂丹后不停的吐血,夜应月心中的伤口就又撕裂了一分。
她几乎没有合眼的熬到了第三日,可是今日孙医师却迟迟没有来送最后一丸塑魂丹,夜应月的心底不由的慌了起来,她站起身来急急的向门外走去。
秋书眼疾手快的扶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没事,身子有点麻而已”夜应月说着脚步未停的向外走去。
“公主,您是要找哲大人吗?”秋书边扶着夜应月边出声道。
“嗯,以哲爹爹的医术他说能配制出塑魂丹就一定会配制出,但是今日竟然迟迟过两个时辰来没有送来,一定是出事了”夜应月急道。
夜应月刚赶到李哲的住处,就被周管家和孙医师拦在门外“公主殿下,医圣大人说还有半个时辰最后一丸塑魂丹便好了,让您回去安心等待”周管家恭敬道。
夜应月严肃道“周管家我们相处过几个月的时间,想来你对我的性子是有一丝了解的,现在让我进去”。
闻言,周管家为难的看着孙医师,孙医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听屋内李哲无奈道“进来吧”。
夜应月急急的推门进入,一股浓烈夹带药草香气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李哲背对着夜应月无奈道“看你急的,哲爹爹答应你会研制出救治君白的药,就一定会做到”。
夜应月大步的走到李哲身后,一把拿起李哲的手臂,挑起他的衣袖看着已经被包扎好的手腕,眼泪瞬间涌出眼眶,梗咽道“我闻着那塑魂丹的味道就觉得不对,果然是用你的血来熬制的,娘亲说过因为百灵丹的缘故,您这一世都不会衰老、中毒、生病,但与其同时你的血液就再也不会新生了”说着夜应月越发的痛哭了起来。
李哲无奈转身,用他已经变的苍老的手指擦拭夜应月的不停掉落的眼泪。
泪眼朦胧中,夜应月看着突然变得苍老的李哲只觉得心神剧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抱着李哲的腰身,嚎啕大哭道“哲爹爹,月儿不要你死,我不要塑魂丹了”。
闻言,李哲俊眸赤红,喉咙滚动道“那你的君白怎么办?”。
夜应月紧紧的抱着李哲哀求道“他死,我便追随他而去,这一世虽然短暂,但是能与自己倾心之人相爱,我与他终究也算圆满,可是哲爹爹你不一样,你本该逍遥在山水间的,却因为与爹爹的情谊留在宫中,后来又因为爱上了娘亲更是守在她的身边,现在又因为爱屋及乌的要付出生命,不可以啊,哲爹爹”。
李哲轻抚夜应月的额头,温柔道“你爹爹和你娘亲隐居后,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在外游历,你是在我和锦姨的身边长大的,月儿,哲爹爹待你好,不止是因为你的娘亲和爹爹,也是因为哲爹爹真的把你当做女儿啊”。
“那也不可以,娘亲和爹爹走了,锦奶奶也走了,这个世上我就只剩你和臭弟两个至亲之人了”夜应月摇着头执拗道。
李哲无奈道“放心吧,哲爹爹不会死”。
闻言,夜应月抬起头懵懵的看着李哲,一时间不知道真假。
李哲安慰道“熬制这三枚塑魂丹并没有用哲爹爹多少血,至于”说着看向自己苍老枯瘦的手臂,微笑道“这不过是60多岁的老人最寻常的样子而已,月儿,可别忘了哲爹爹已经是一个60多岁的老人了”。
夜应月看着一直丰神俊逸的李哲突然变成现在鸡皮鹤发的老翁,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流着。
李哲温柔道“用我昔年之貌换你和樱君白的一世相守,哲爹爹觉得很值得”。
听见李哲不会死,又因为这几日心神太过震荡的缘故,夜应月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夜应月这一昏迷就昏迷了五天五夜,秋书看着依旧昏迷不醒嘴角却一直微微上扬的夜应月,疑问道“哲大人,公主这是怎么了?”。
李哲微笑道“她应该是梦见了幸福的事情”。
“可是公主已经昏睡了五天五夜了”秋书害怕道。
李哲轻抚夜应月额头的樱花印,慈爱道“她会醒过来的”。
这五天五夜里夜应月一直做着一个梦,梦中她与樱君白有个非常漂亮可爱的孩子,孩子非常粘着月倾奚,定要她抱着,李哲在一旁吃味说着夜应月小的时候最是粘他的,现在他的女儿怎么不喜欢粘着他了,碧儿和锦姨则是在一旁酿制她最喜欢的青梅罐头,夜寒陌和左清明下着棋,小小的夜星辰皱着俊眉在一旁看着,北雪峰在练武,月倾依拿着两件天山银狐做的披风给她和君白御寒,左风扬带着他心爱的女子吃味的向月倾依也讨要那两件银狐的披风,此时的夜应月觉得她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突然间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像是被人拉了一下,夜应月瞬间睁开了眼睛。
“公主你终于醒了”秋书喜极而泣道。
夜应月看见李哲坐在自己的床边,她一下自扑倒李哲的怀里,呢喃道“哲爹爹,我梦见娘亲和爹爹了,还有皇帝舅舅和碧姨,姨父和依姨、锦奶奶、风扬、星辰、还有你和君白,我们大家就在久存岛上生活,谁也没有再离开过...”。
李哲紧紧抱着夜应月叹息道“这个梦真的很好,我要是你也不愿意醒过来的”。
夜应月撒娇道“那你还将我叫醒,我知道一定是哲爹爹干的”。
李哲慈爱道“因为这个世上还有你爱的人在等你,远在皇宫的星辰和风扬,还有苦苦熬着蚀骨之痛的君白”。
夜应月抬起头害怕道“君白他...”。
李哲微笑道“他挺过来了,等过些时日身体就能彻底恢复了”。
秋书开心道“是的,公主,你昏迷的这几天里,少爷那边也是凶险的很,不过现在你们都挺过来了”。
夜应月着急的跳下床,顾不得穿鞋,光着脚就往秋黎斋那跑,秋书只能提着夜应月的鞋追在后面。
李哲看着没有人影的夜应月,揉着太阳穴躺在了床上,果真是老了,精神都不比从前了,剩下的事情孙医师都可以搞定,想着便放心的睡了起来。
番外五:大结局
夜应月光着脚跑进樱君白的房间时,醒过来的樱君白正在喝孙医师熬制的养血调神的汤药,她看着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已经醒彻底过来的樱君白,一时间愣愣的站住了脚,生怕眼前的场景是个梦,迟迟不敢上前一步。
樱君白看着光着脚,愣愣站在房门口的夜应月,嘴角上扬温柔道“过来”。
闻言,夜应月泪水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几乎是扑到樱君白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不肯松手。
樱君白温柔道“对不起月儿,我现在还没有力气抱住你”。
夜应月抬头看着樱君白微笑道“没关系,我可以抱着你”说着,握向樱君白消瘦修长的手,感受到他手上传来蚀骨的寒冷,心疼道“很难受吧”。
樱君白温柔的笑着道“没关系,过几日就好了”说着,另一只手吃力的拍拍床边,无奈道“还不上来,地上凉”。
夜应月脸上一红,缩进樱君白的雪狐锦被里,紧紧的贴着樱君白冰凉的身子。
樱君白深深的看着夜应月绝美的脸庞,深情道“我的长公主殿下,好久不见”说着,樱君白体力不支的睡了过去。
“好久不见”夜应月幸福的说着,也慢慢的闭上了美眸。
孙医师看着樱君白只喝了一半的汤药,微笑的摇摇头,“罢了,有这位长公主殿下在,比他喝什么调养的药都好使”想着端着药碗和秋书识趣的退了出来。
秋书小声道“虽然公主殿下和少爷日后是要成亲的人,这般同床共枕也没什么,可是...”。
“放心吧,君白那小子现在连多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是不会对殿下做什么的”孙医师安慰道。
秋书解释道“医师误会了,我是怕我家殿下会对少爷做些什么”。
闻言,孙医师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半响摸着胡须道“没关系,那小子对殿下是死心塌地、予取予求,所以殿下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秋书想了想觉得此言甚是有理,便放心大胆的休息去了,毕竟她也是几乎五天五夜的没有睡觉,熬不住了。
第二日,“丞相大人的信鸽”秋书说着将左风扬的信鸽抱进秋黎斋。
夜应月一边喂着樱君白喝药,一边问道“信中说了什么?”。
“意思说,自您离宫后的第二天云秀庄的老板娘派人来报,君家少主的婚服已经制成的消息,还有三天前自称是君家侍女的云水姑娘想要进宫求见您,现在秀庄的人已经领了赏赐离开了,又另吩咐侍卫护送云水姑娘回滨州了”秋书说道。
夜应月叹息道“云水姑娘生的也是花容月貌,此番进京竟没有生出一番缘分”。
秋书翻着白眼道“圣上是看不上她的,公主你是戏本子看多了”。
夜应月沉思道“臭弟生得那般,不知道会花落到谁的手里”。
这段时间夜应月寸步不离的守在樱君白的身边,樱君白的身体恢复的极好,一转眼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秋黎斋内,李哲为樱君白诊完脉象,很是欣慰的点头道“恢复的极好,现在你可以习得任何一种武功了”。
夜应月急急的抱紧樱君白,脸颊羞红说道“哲爹爹,虽然说他已然没有问题了,但是我感觉君白的手脚还是凉凉的,想来我还是要留下为他多暖些时日”。
闻言,秋书扶着额头,无奈道“公主啊,您就不能矜持一些吗?你们还没有成亲呢”。
夜应月美丽的眸子转了转,微笑道“反正婚服已经准备好了,不如”说着抬起头看向樱君白。
樱君白搂着夜应月的手越发的紧,温柔道“听你的”。
一旁的周管家高兴的嗓门都高了好几倍道“少爷和长公主的婚礼”话还没说完,夜应月就急急的打断他说道“一切从简就好,省去一些繁文礼节,越快越好”。
周管家盘算道“就算这样,以长公主和少爷的地位,最快也要三个月的时间准备”。
“让臭弟和风扬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也只需半月有余,那婚期就定在下月中旬吧”夜应月思考道。
李哲也忍不住的扶着额头,无奈道“月儿,已是要成亲的,还这般急”。
夜应月靠着樱君白的怀里,理直气壮道“我不管,反正越快越好,我就在这永远的守着他”。
樱君白碧湖般的俊眸温柔如水,微笑道“一切都依你”。
夜应月调皮问道“日后相处久了,我开始厌恶你了怎么办?”。
樱君白宠溺道“那我便每隔一段时间变着法讨你欢心,不给你厌恶我的机会”。
夜应月抬眸,双目相对,彼此眼眸中的星光便是人间最美的风景。
一旁的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两个人这般肉麻,都逃似的离开了。
经过夜应月不断的飞鸽传书,硬生生的将夜星辰和左风扬的18日路程,催到了10日,直到夜星辰和左风扬踏进君府大门那一刻时,夜应月才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的信鸽,夜星辰翻着白眼无奈道“阿姐,已是要成亲的,最难的那一关已经闯过去了,这天下间还有什么能将你们分开,还这么急干嘛?我给你准备的嫁妆还在半路上呢”。
夜应月紧握一旁樱君白的手,微笑道“我与他分开的太久了,余生的每一刻都不想再分开了”。。
左风扬看着依偎在一起夜应月和樱君白,俊眸清澈,祝福道“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
樱君白伸手微笑道“多谢”。
左风扬回握,微笑道“不久怕是要劳你们夫妇进京参加我的婚礼了”。
闻言,夜应月便知道左风扬已经彻底放下了,开心道“一定”。
一旁的李哲微笑的将私下为左风扬研制的忘情丹收了起来,虽然左风扬还是爱着夜应月但已然是看开了。
虽然夜应月一再要求一切从简,周管家还是将整个君府布置的分外隆重,甚至在整个滨州城内的大大小小酒楼设宴,宴请全滨州的百姓共喜,这些举动夜星辰分外的赞成,毕竟是他唯一的亲姐姐嫁人,必须要盛大隆重,他在京中也是安排了整整三天三夜的酒席,必须让全天下的百姓为夜应月和樱君白贺喜。
幸而樱君白隐世至今,可以省去很多的半繁文缛节,但是周管家还是安排了一上午的仪式,折腾的夜应月都提不起精神了,樱君白在婚袍的袖中变出了一颗粽子糖,趁着周管家不注意喂进了夜应月的嘴里。
周管家虽然没看见,但是这举动还是让夜星辰看见了,虽然有些不合礼俗,但是樱君白这般细心疼惜着夜应月,他还是很开心的。
夜应月美眸亮晶晶的望着樱君白,微笑道“你呢,你也吃一颗吧”。
樱君白温柔道“没事,我还可以”。
听见声音的周管家马上回头,瞪大双眼叮嘱道“没行过天地大礼,新人不许说话”。
闻言,夜应月只能乖乖的闭嘴,樱君白伸出修长的手指宠溺轻点夜应月翘挺的鼻尖。
周管家掐着腰猛咳了两声,见此夜应月和樱君白只能乖乖站好,继续听着司仪念着祭天词。
夜应月和樱君白的父母都不在了,高堂的位置坐的是李哲和夜星辰,夜星辰为天下之主自然当得,李哲从小看着夜应月长大,后又耗费自身救了樱君白的性命,自然也是受得起夜应月的樱君白的一拜。
深夜里,李哲拿起一壶酒坐在院落里的樱花树下,将酒倒满酒杯看着分外明亮的月亮,微笑道“今日是月儿和君白成亲的日子,他们终于走到一起,你们可以放心了”说着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一滴泪悄然的落在了地上。
夜星辰站在远处默默的看他,李哲回头微笑道“怎么不过来”。
夜星辰走过去看着李哲灰白色的长发,皱着俊眉叹息道“娘亲和爹爹在世的时候曾说过,他们二人一生从未负过彼此,但是为了能相守到一起,终是耽误了碧姨、舅舅、还有您”。
李哲摸摸了夜星辰的脑袋,微笑道“我们三人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守护你娘亲和你爹爹,何来遗憾一说”。
夜星辰感叹道“知己难求,我父母竟然有你们三人”。
“我这一生最幸运之事就是能守护在你父母的身边,最遗憾的事情是没有强留你的父母,而选择成全他们追随清明夫妇而去”李哲说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夜星辰没有再说话,对于月倾奚和夜寒陌、左清明和碧儿、李哲他们之间的情意,夜星辰是从小看到大的,他虽然痛心月倾奚和夜寒陌执意追随左清明和碧儿离去,但是他打从心里是理解月倾奚和夜寒陌的决定的,自然知道独活于世李哲的心境,那是一种怎样的悲凉,低着头陪着李哲一杯接一杯的痛饮,后来左风扬也加入了进来,他们三人喝到了天色见亮才回去休息。
下午黄昏时分李哲醒了过来,收拾好行李准备启程回师门极苍山,夜应月苦留不得,她和樱君白只能望着李哲的背影跪地叩首三拜,夜应月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在地上,她知道李哲不会再回来了,李哲守护了他父母一生,又用半条命换得她与樱君白相守,夜应月只觉得心中酸痛不已,樱君白心疼的扶着夜应月哭泣到颤抖的身子。
远处的李哲停下了脚步,映着夕阳的余辉站立良久,他必须要离开了,他要用他有限的二十多年去寻找、培养师门的下一位继承人了,这一次他与夜应月等人一别,便是永生了,他默默的叹了口气,终是没有回头,慢慢的消失在夕阳的余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