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绪裹着梦荷的身躯,她紧盯车窗,外面雨雾飘溢,本已心碎,又遇上缠缠绵绵的雨,她极度困倦。
“荷姐,要不给景澄的母亲打个电话。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该让他的父母知道吧。”
听了玉琤的话,梦荷大为震惊,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抖动了一下,轿车头跟着向右猛拐,差点撞到别的车上。
“我……我不敢打电话给他爸妈。景澄是独生子,截了肢,如果他父母知道这个不幸的消息,不知有多痛心!”梦荷紧握方向盘,面容憔悴,嘴唇哆嗦得厉害。
“早迟要面对,打吧。”
“过两再打,我现在心绪麻乱,口齿不清,脑袋好像要炸了。你来驾车,我这个样子开车很危险。你别去上班了,陪我回家给景澄熬鸡汤。”
玉琤心翼翼驾车在雨中前行,刚到家门口,季正雄便走了出来,神色相当不快。
“怎么不见你妈回来?”
“她在照顾景澄。”
“什么?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照顾一个四肢健全的大男人,是不是犯傻啊!”
梦荷不回答,勾着头走了进去。
“舅舅,景澄出事了。”
季正雄满脸困惑,问道:“出什么事,是不是泡别饶老婆被人打了?”
“舅舅,他被车撞了。”
“又没撞死,再,你舅妈又没开车撞他。”
“舅舅,景澄被截肢了,成了一个瘸子,舅妈不照顾谁去照顾?”
“现在邝景澄与季家毫无瓜葛,只要不是季家的人撞的,我们就没必要出面帮他。他现在是一个残废人、一个活死人,一个累赘,如果不撇清关系,万一像个赖皮狗赖在这么高档的别墅里,季家的脸不被丢光才怪。玉琤,你妈妈姓季,你也要为季家着想,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瘸子身上。”
“舅舅,我要进去和荷姐熬鸡汤,不了。”
“熬鸡汤?熬给谁?”
“当然是邝景澄啊,不然还有谁?”
季正雄听了勃然大怒,反身冲进厨房,喝道:“住手!邝景澄不是季家的人,你给他熬什么汤?!”
“爸……”梦荷哭着,“人家腿都断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能帮就帮一点吧。”
“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背着你的面找女人,帮他做什么?”
“叔叔,您误会景澄了,他根本没有找女人,那晚离开别墅后,就当了乞丐,今荷姐追他到公路边,他为了救一个女孩才被撞断腿的。”
“玉琤,你怎么也帮着外人话啊?邝景澄就是一个负心汉,怎么会舍身救人,笑话!”
“舅舅,我的都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与季家有什么关系?下人被车撞的多的是,总不可能把他们全叫到季家吧!”
“爸,我们要多一点爱心,常好人有好报。”梦荷完,打开冰箱拿出一只冻鸡,开始煲汤。
季正雄瞪着梦荷,用厚重的语调:“明再不要为了一个与季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忙这忙那,这么大一个集团,要做的事情多得很。哼,为一个瘸子煲汤,真是脑袋进了水。”完走了出去。
玉琤看着季正雄走出厨房,悄悄附在梦荷的耳边:“我发现舅舅很没有同情心!”
梦荷红着眼圈,只顾切鸡肉。
玉琤知道梦荷此刻的心情,立即拿起陶瓷罐放上煤气灶,再给罐里加入纯净水、枸杞、八角、人参、党参等。
一会儿,鸡汤的香气飘到客厅,季正雄用鼻子嗅了嗅,摇头道:“荷真傻,居然给一个残疾人熬汤,还不如拿来孝敬你老子我。”
梦荷煲好鸡汤倒进保温壶,玉琤提着壶走到门外。
梦荷走到客厅,看着季正雄头上烟雾缭绕,茶几上的烟缸堆满了烟蒂,长叹一声,摇着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