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琼母女走到门口,病房传出轻微的谈话声,轻轻推开门,一股很浓的鸡汤味迎面扑来。梦荷不禁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鸡汤壶,心遽然变凉夏琼嗅了嗅,好香的鸡汤!
梦荷昨见过段冬梅,站在冬梅身边那个男人应该是冬梅的丈夫,燕子正目不转睛看着景澄喝鸡汤,还一个劲地,叔叔多喝点,多喝点!
景澄坐在床头,气色比昨好多了,脸色不再纸白,头发也不蓬乱,只是那条断腿,看得人心疼。见夏琼母女进来,景澄先一愣,随口叫了一声阿姨,继续喝汤,完全忽略了梦荷的存在。
段冬梅立即上前对着梦荷母女打招呼。燕子的爸爸紧跟在冬梅后面,几乎用同样的语言附和问好。双方短暂问候,冬梅夫妇又回到了原位。
宇文秋仍然坐在墙角落,见夏琼母女进来,并未起身相迎,只简单了一句“你们来了”,然后慢慢起身走到景澄旁边,轻声:“我要回家一下,估计两个弟弟还等着我呢。”
景澄随手把汤碗放在床头柜,点着头:“大哥回去后,就邝在外面有事,过些时间就回来,千万不能我出了车祸,免得他们担心。”
“嗯邝,我还是要,想想,咱们兄弟情深谊厚,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不让他俩知道,日后定会怪罪哥哥。”
“好吧!任兵哥行走不方便,坐车可要心啊!”
“我用车去载他们过来。”梦荷看着于文秋。
“不用了,乘出租车挺方便的。”宇文秋完,快步走出病房。
燕子立即追到门口,大声:“叔叔,你慢点!”
宇文秋听见稚嫩的声音,回过头笑起来,单手挥动了一下,便急匆匆离去。
燕子见宇文秋走远了,回到床边仔细看着景澄的断腿,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梦荷看着燕子的举动,一阵酸楚涌上心动,不禁流下眼泪。此刻,她好想坐到景澄旁边,抚摸他的脸,吻他的额头,再讲些好听的故事,这一切几乎成了幻想,放在过去可行,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两人之间有了不可触摸的距离,而且还在拉大。
梦荷走到床头,把汤壶放在床头柜,拧开盖子,刚拿出勺子,被景澄干干净净地拒绝了。夏琼看着梦荷面色难堪,立即接过勺子,拿出一只碗,轻声:“你现在要多补充营养,这汤是阿乙的,一定要喝下。”
燕子也走到床头,眼角还有泪珠,:“叔叔,多喝点,多喝点!”
景澄从夏琼手中接过汤碗,一股香味钻进鼻孔,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随即抬头看着这张慈祥的面容,心头热热的。
宇文秋走到医院门口,在保安的帮助下,很快招停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径直驶向石拱桥附近。
宇文秋快速下车,抬眼一望,石蛋和任兵坐在堤岸,呆呆地望着前方。
宇文秋冲上堤岸,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泪如泉涌,用颤抖的声音讲述景澄的事故。
任兵双手撑在木板上,哆嗦着,失声痛哭,“我昨出门右眼跳得厉害,万万想不到邝出事了,多不应该……”
石蛋也哭了,哭得很伤心,好一阵子后才:“我昨晚上回来,发现邝不在家,心里很不踏实。这么好的人,真不该出事!走吧,我们尽快赶过去看他。”
宇文秋背上任兵,石蛋用力抱着他的木板车,缓缓走下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