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又静了下来,呼吸声和着输液瓶的点滴缓缓流过心间。日光灯下,是几张真诚的脸,时而张望着,时而面微笑着。
月光,格外皎洁,如水般洒到阳台,像披了一层乳白的薄纱。
宇文秋走到床前看了一眼景澄,面露喜悦之情,很快又徒墙边,缓缓坐下。
“千仪姑娘,你明一定要回恩施,别再耽误宝贵的时间。你们四位宅心仁厚,又有才华,可以造福很多人,可必傻傻地耗费在这里。景澄有他的父母亲和我照顾,他们大可放心。”
千仪低下头,沉思片刻,抬起右手理了一下挡在前额的秀发,回道:“好,我们四人明回恩施,邝叔叔和阿姨暂时留在这里。嗯我仍然希望你们租套房子,从此离开石拱桥。”
宇文秋摇了摇头,又挪了挪身子,让背部尽量靠墙,笑着:“我不喜欢住房子,下的乞丐也不喜欢住房子。我的心融进了原野,我的气息带着河水的味道,我的整个身体被石拱桥套得牢牢的,那里的一切,就是延续我生命的良药。”
“冬怎么办?”
“我们没有秋冬之分,长期露宿在处,身体棒得很。”
千仪见宇文秋的语言很生硬,明白他此时的想法他不想一个事业有成的姑娘耗费在病房里,更不想她把钱浪费在一个半条命的残疾人身上。
“宇文大哥,那你们要多多保重!”
宇文秋轻松了许多,面露微笑,咳了一声,又:“千仪姑娘,我们活着和离开这个世界,没有轻重,保重和不保重是一样的。我想的是,乞丐虽然是最贱的,可乞丐看人却是最准的。你和邝,能定造福于人。好了,我不多了,你们回酒店吧,邝的爸妈也回酒店,这里由我照看就行了。”
“这……”邝世泉迟疑着。
“我刚来,想多看一下景澄。”潘桂枝看着宇文秋,有点不放心的样子。
“爸,妈,宇文哥很细心,你们放心吧!这几都是他照顾我的。”景澄。
邝世泉仔细打量了一下宇文秋,看到了一份从他眼神流露出来的真诚,站起身对着潘桂枝:“走吧!”
千仪刚打开门,夏琼、梦荷、玉琤三人走了进来,潘桂枝认得梦荷,哭着骂道:“你个死女人,害得我儿子断了一条腿,钱还你。”着,她从手提包拿出那沓钱,猛一下砸向梦荷的面部。
梦荷的鼻梁被砸了一下,捂着脸后退了两三步,诚惶诚恐地站着。一刹那,两百张百元纸币迸散开来,飞得满地都是。
梦荷摸着被砸中的面部,不敢往前走,只得呆呆地站在门边。
夏琼知道她是景澄的母亲,旁边那位就是景澄的父亲,立即带着歉疚的表情走上前:“妹子,梦荷和她爸的确做了对不起景澄的事情,我每都很内疚。景澄这孩子,人品好,心底善良……毕竟,事情已发生了,梦荷也承受了很大的打击,你就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别追讨过去的债务了,好不好?”
夏琼本想再骂一通,邝世泉从后面推了推她的背部,随即走到前面,温和地:“大姐,过去就过去了,我们也没计较什么,只是心里的疙瘩一时解不开,几句牢骚话而已。”
夏琼那颗扑通乱跳的心,总算平静了下来,看了看邝世泉,随即回头对着玉琤做了一个手势,便自个儿蹲下身拾掇地上的纸币。玉琤也蹲下身,一张一张捡起纸币。千仪、阿娇、妲蒂、恒飞也相继蹲下身捡纸币。
此时的病房,很滑稽,地面蹲着六七人拾掇纸币,向起梭梭梭的声音。潘桂枝坐在床沿,狠狠瞪着站在门边的梦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