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上铺着水红色薄绸,桌上摆了二层竹木架呈阶梯状,餐盘上去显得错落有致。
第一张方桌上,整齐地摆着餐盘、汤碗、茶杯、酒杯、筷勺等,还有竹制像是叉子的用具。第二张至第六张桌的木架最上层摆了一些花篮、摆件,并用花球装饰。低一层的木架上,餐盘摆着各式没有见过的糕点,甜品,最底层的餐桌上,则是一些酒楼里可以见到的菜式;第七、八张桌面和木架是空着的,最后二张桌子则连木架都没有,倒是铺着隔热的垫子。
院落东侧空地上,则摆了很多桌子。有十人的、四人的、还有一些太师椅,左右放着各式小几。既各自独立又相互呼应。院内各处点缀着很多盛开的黄菊、粉菊、绿菊。
“哟,李夫人,这是……?”一位乡绅的夫人问。
“容我卖个关子,一会就知道了!”李夫人笑着说,“咱们先赏赏花?”
“好啊!”众人附合。
“咱们平阳的菊花差不多都败了,难为李夫人府上的花还能开的这么艳!”
李夫人笑着说:“我也为了今天大家能赏赏菊,托人买来的晚菊和寒菊!”
“对了,李夫人,我前几天听人说什么蛋糕、曲奇都是府上的人新做出来点心,我现在是一直惦记着呢!”又有一位夫人说。
“好好!一会多吃点!”李夫的打趣。
虽然李夫人带着众夫人小姐赏花,那些人却时不时地往餐桌那边瞟。
“哟,这些下人怎么都戴着面罩!”
“这样会比较卫生!”李夫人。
“哦!真讲究!”众人彩虹屁。
女眷这边是比较含蓄的,各家少爷小辈这边就直接多。
“这是啥吃法?”
“我哪知道,我也没吃过!”
“咦,这些点心,你见过没有?”
“没有。”
“这好像是鸡翅,怎么炸得这么金黄金黄的?”
“这小丸子是什么?”
“现在能不能吃?”
“好像不能吧!还没开席呢!”
“那你给我挡着,我尝一个!”
“你怎么不说你给我挡着,让我吃一个!”
“……”林谧混在这些人堆里无语的很。今天受邀而来的少爷里有几位是他在私塾里的同窗,于是那几人就拉着他当解说。渐渐地,不少男孩子都聚到了他身边。
“这是什么味?这么香?”有一个小胖子嗅了嗅空气。
“是啊,什么味?”众人附合。
“林谧,这是什么味?”一个和林谧关系好的男孩问。
“是无敌串串香!我告诉你,这个特别好吃!”
“你吃过了?”
“当然,这是我大姐发明的吃法!”
“真的啊!”
“那是!我大姐发明的东西多了!”林谧小得意。
众人只见三个小厮抬出三个炭炉,放到最后二张桌子上,然后又端着三个巨大号的砂锅放到炭炉上开始加热。一股混合着麻、辣和各种香料混合的鲜香味道一下子弥漫整个院子。
接下来一列穿着相同衣服的人陆续地端出很多木盘整齐地摆满了七、八两张桌的木架。
“什么时候能吃啊!”有人问。
“我哪知道!我去前面问问我爹。”那个小胖子急不可奈。
他还没跑到门口,就见李大人带着管家、师爷、还有几位比较熟识的相绅老爷进到内宅,径直走近里院。
李大人先是给各位夫人小姐行了个礼,众人回礼后,李大人说了几句寒喧的话,自饮一杯,然后就离开了。李夫人便带着各位女眷开席。
这些女眷一些菜肉,她们可能没兴趣,但是糕点那一个个都是兴趣足足。李夫人给众夫人打了个样,到第一个桌子处拿一个餐盘、一支竹叉,到长桌旁用公用餐夹夹了一些喜欢的食物放到盘子里,再告诉站在一旁的丫鬟自己要什么茶品,之后去找位置坐。李小姐领着各家小姐到了桌旁,如法泡制地端了一份餐食走到另一张大桌旁坐下。众人看着好奇,几个比较外向的夫人学着李夫人的样子,各自捡了食物,凑到李夫人一桌。
“李夫人喝的什么?”一位夫人问。
“是黑珍珠芋圆汤!”
“那我也试试这个!”于是她叫自家丫鬟也去取了一份。
“娘,这个太好吃了!”一个圆圆脸蛋的女孩子吃了一串鱼丸,急着去告诉她娘。
“这是什么?”
“就那边锅里煮着的!”她指了指热气腾腾的砂锅。
这些夫人们不是闻不到砂锅里的香味,只是她们都有点不好意思。
这时砂锅那聚了一堆各家的小姐。
“哎呀,娘,先不说了,我……”她没说完,就端着盘子跑了。
中庭男子场,杜师爷年纪一大把,混在小年轻里脸都不带红一下的。他一边给大伙演示要怎么吃,一边给介绍都是什么原材料做的,味道是什么样。
不出意外,串串在男孩圈里是最受欢迎的。大位都挤在三口砂锅那,把三个小厮忙的脑门冒汗。喝酒的男孩子,根本等不急仆人伺候,都是自己去倒的。这样一来,负责茶饮的那位就比较闲。他不停的庆幸自己戴了口罩,要不然看着别人吃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家黄掌柜还让他们多学多看看这些菜品是怎么做的,这有什么可看的,简简单单一锅汤,但就是香啊!
“去和林大姑娘说,鱼丸、鸡肉、香茹丸……哎呀,算了,你就和林姑娘说,串串都没了!”
那个伺茶小厮跑进内院,一会就带着几个人端着串串放到桌上将空盘换走。
“咦?”钱宏程做为地主家的傻儿子肯定会来参加。“这不是那谁吗?”戴着大口罩,他还是认出了林寂,顾不得吃喝,他就跑上去想追人。
“你站住!”林谧叉着腰站在他面前。
钱宏程看着眼前的小豆子,他认识,不就是林家的小弟嘛!
其实从钱宏程进院,林谧就一直盯着他,就怕他脑子又抽了,又干出什么离谱的事。
“那是你姐,是不是!”
“是!”
“那我……”
“你什么?你不怕我大姐揍你吗?这么多人,很丢脸的!”
“……”他虽然不聪明,但也要面子的。于是他决定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