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林寂做糖做得胳膊觉得累,就出来到店门口透透气。天气并不算冷,路上的雪基本化成了黑水,极其泥泞。她在店门左右溜达几个来回,就听见长街上的人群一片喧哗,逸马之声不绝于耳。
平阳县的人都比较规矩,象什么长街上纵马惊扰路人、纵恶犬袭击百姓的事极少发生。所以林寂也觉得新鲜,想着可能是马受了惊吓。马蹄声越来越近,林寂嘲那方向看去,就见一匹浑身泥点子的白马如疯了般地狂奔而来。
“这很象那个谁的那匹马?”林寂正在想着,那马突然一个急停在她面前,前蹄高高抬起。
“真是它?”林寂想着。却见那马跑的浑身冒着热气,一双眼睛通红,见到她就是一阵嘶鸣。
“出什么事了?”林寂问。
那马咬了咬她的衣服袖子,然后转过身去,回头看着林寂。
“你让我上马?”林寂觉得是这个意思。“为什么呀?”林寂嘴上这么说,但看它的样子,心下一沉,觉得肯定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等下!”她转身想要进屋。那马却又回头咬住她的衣襟。
“那个,彩云,把我外套和帽子手套都拿来。”她冲屋里喊。
这时,几个衙门当差的跑了过来,原来他们是听守城的人说,有一匹野马入城,恐怕伤了百姓。
“差大哥,对不住了,这……是我朋友的马,跑来给我送个信。没什么大事,对不住了,几位差大哥,屋里请吧!喝点茶、吃点点心!”
“不用了!下次注意点!”林寂陪着笑脸,送走了几位差爷。
袁彩云小跑着抱着外衣和帽子、护手送了出来,“跟娘说我出去一趟,不用惦记我,也不用等我吃饭!”说完套上外衣,翻身上马。
袁彩云小跑着抱着外衣和帽子、护手送了出来,“跟娘说我出去一趟,不用惦记我,也不用等我吃饭!”说完套上外衣,翻身上马。
白马这次没有嫌弃她,反而在她上马的时候,特意低下身子。
“走吧!”没等林寂说完,白马就冲了出去。
“慢点!”林寂在马上喊。可是她白喊。林寂总算是体会了一下什么叫做千里良驹。
她吓得放低身子,紧紧抓着缰绳,拼命让自己放松,身体跟随着马匹颠簸的韵律。白马跑出县城西门,就向郊外狂奔而去。傍晚时分,天气渐凉,就算她戴着帽子口罩,此时的冷风还是像刀子一样割在她脸上。“你……要带我去哪里!”林寂觉得自己都要散架了。
从出城上了山路开始算起,约莫有二刻钟,白马终于放缓了速度,并且在一个山崖边停了下来。白马在一个地方,不停地着跺脚。林寂从马背上跳下来,脚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她看着白马的边跺脚边看自己的样子,心说不好。她趴在山崖往下一看,白茫茫一片,什么人也看不到,待她适应了周围环境后仔细观察,发现白雪上,有点点深色印迹,看形状林寂想到了血迹。
“白泽在这下面?”她对着白马说。见白马没有反应,就站起身来学着白泽平时的作派,然后指指下面,白马打了个响鼻。
“这算是肯定吧!”林寂心想。“这坡,我也下不去呀!”白马见她不动,就在这个位置跺脚,然后又咬林寂的衣服,然后再次转身。林寂明白了它的路数,再次上马,白马这次慢慢地跑出有半里地,在一堆石头旁边站定不动。
这里有一条很难被发现的小路。
“哎哟喂,马兄!你莫不是传说中的白龙马!”林寂算是真服气了,人家这马兄冷漠有冷漠的资本,骄傲有骄傲的本钱。看这马的意思,白泽肯定是从刚才那个位置掉到山崖下边了!“马兄,你们这是遇到追杀了吧!你先找地方藏起来吧!我下去找他!”于是她在马背上的搭裢里摸索了一会,摸到一瓶药,一小卷透明的细丝,就是上次捆猪腿的那种。一个火折子。她把这些东西放到怀里。拍拍马屁股“乖,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让坏人看到你!”见马三步一回头的跑了,她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坡底走去。郊外天气冷,坡上的雪都没怎么化,她索性坐在地上一段一段地往下滑。也不知道下滑了多深,坡度终于平缓起来。这时的天色已经擦黑了,四周阴沉沉的。
老实说,这时候林寂才开始意识到,什么是害怕。怕鬼、怕野兽、怕遇到贼人……她尽可能放轻脚步地朝着刚才那个方向走着,好像一步行差踏错,就会堕入无边地狱。耳边呜呜的风声,就好像是鬼哭狼嚎一般。“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没有鬼没有鬼!我是来自未来的无神论者,我相信我们的GJ、相信我们我D、相信我们的人民是战无不胜的!”她心里默念着,还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有人!”林寂心里大惊,下意识地趴在地上。她这个很低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那个人脸。那是一张全是血污,扭曲变形的没有生气的脸。“是死人!”林寂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死于非命的人。她感觉自己的血液一瞬都涌到了头部!吓得她把脸紧紧贴在地上,地上的雪让她渐渐冷静下来,又缓和了一阵,林寂抬起头,从地上爬起来,她想尽可能的离那死人远一些,可是想了想,还是战战兢兢地走过去,从那人身侧捡起一柄刀。
刀上有血,而且是很多血。没有人的刀上会沾上自己的血,只能是对手的血。
林寂心不由一紧,千万不要啊!她加快了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踉踉跄跄地跑起来,很快,他又看到一个死人,不远处又一个死人,再又一个死人……那些死人都穿着黑衣服,她不用去辨认,就知道他们不是白泽,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