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武林众人见到善恶二使,无不凛然,不敢答话。贝海石只能踏一步,说道:“尊驾二位便是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使者吗?”
“正是。不知哪位是长乐帮帮主?我们奉侠客岛岛主之命,手持铜牌前来,邀请贵帮帮主赴敝岛相叙,喝一碗腊八粥。很好,很好,很好!”张三出来回应道。
他连说三个“很好”,眼光向范一飞、吕正平、风良、高三娘子四人脸扫过,只瞧得四人心中发毛。他最后瞧到高三娘子时,目光多停了一会儿,笑嗜嘻地又道:“很好!”范一飞等都已猜到,自己是关东四大门派掌门人,这次也在被邀之列,张三所以连说“很好”,当是说四个人都在这里遇到,倒省了一番跋涉之劳。
高三娘子大声道:“你瞧着老娘连说‘很好’,那是什么意思?”
张三笑嘻嘻地道:“很好就是很好,那还有什么意思?总之不是‘很不好’,也不是‘不很好’就是了。”
“你要杀便杀,老娘可不接你的铜牌!”高三娘子高喝一声,右手一挥,呼呼风响,两柄飞刀便向张三激射过去。
张三衣袖轻挥,两块黄澄澄的东西从袖中飞了出去,分别射向两柄飞刀,当的一声,两块黄色之物由竖变横,托着飞刀向高三娘子撞去。
从风声听来,这飞撞之力甚是凌厉,高三娘子双手齐伸,抓住了两块黄色之物,只觉双臂震得发痛,半身尽皆酸麻,低头看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托着飞刀的黄色之物,是两块闪闪发光的黄铜牌子,约有巴掌大小,一块牌刻有一张笑脸,和蔼慈祥,另一牌刻的却是一张狰狞的煞神凶脸,正是追魂夺命的赏善罚恶铜牌。
她早就听人说过善恶二使的规矩,只要伸手接了他二人交来的铜牌,就算是答允赴侠客岛之宴,再也不能推托。霎时之间,她脸更无半分血色,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干笑道:“哈哈,要我……我……我……我去侠客岛……喝……腊八……粥……”声音苦涩不堪。
张三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众人道:“哪一位是长乐帮帮主?请接铜牌。”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两块铜牌。
长乐帮众人闻言,都神情紧张的看向了秦尘。
秦尘将众人的神色瞧在眼里,心中暗暗一笑,起身走前,道:“在下秦尘,暂为长乐帮帮主,接受二位使者的邀请,今年十二月初八,定准时侠客岛去和一碗腊八粥。”说着走向张三身前,伸手便取走了他掌中铜牌。
张三右手大拇指一竖,说道:“哈哈哈!好!多谢秦尘帮主,让我哥儿俩不致空手而回。”
这时另一边李四站出来道:“这里还有几块铜牌,是邀请关东范、风、吕三位去侠客岛喝腊八粥的。三位接是不接?”
范一飞向高三娘子瞧了一眼,当即说道:“承蒙侠客岛的大侠客们瞧得起,姓范的焉有敬酒不喝喝罚酒之理?”走前去,从李四手中接过两块铜牌。
风良哈哈一笑,说道:“到十二月初八还有两个月,就算到那时非死不可,可也是多活了两个月。”当下与吕正平都接了铜牌。
张三、李四二人抱拳行礼,说道:“各位赏脸,多谢了。我们尚有远行,这就告辞了。”二人一齐转身,缓步出门。
赏善罚恶二使走后,范一飞等也无心在追查司徒横的事,当即告辞,说道腊八粥之约为期不远,须得赶回关东;言语中含糊其辞,但人人心下明白,他们是要赶回去分别料理后事。
群雄都走后,贝海石、陈冲之等长乐帮群豪突然一起跪倒在了秦尘身前。众人齐道:“多谢帮主大仁大义,属下感激不尽!”
秦尘摆摆手道:“贝大夫请起,诸位请起。接这两块铜牌,是我个人的心愿,所以诸位不必谢我。”
贝海石道:“不管怎么说,帮主都是救了全帮下一命,大伙儿都是打心眼里感激帮主的。”
秦尘笑了笑,没有接他这话,而是说道:“我当这个帮主,就是为了接‘赏善罚恶令’。如今心愿已了,在当这个帮主已没有意义。所以在我了侠客岛后,不管生死,都不再是长乐帮帮主。到时,请诸位另选贤能,接任帮主之位。”
长乐帮众人齐声叫道:“帮主……”
秦尘摆摆手,说道:“我意已决,诸位就不要多言了。”
看到秦尘的态度,长乐帮众人心中均想道:“这次帮主了侠客岛,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既然如此,另选帮主也是势在必行的了。”这样一想,众人也就不再出言阻止。
秦尘想了想,又道:“我在帮中的这段时间,侍剑服侍的我很好。你们要是真的很感激我的话,那就请今后好好善待她吧。”
听到秦尘的话,贝海石忙道:“还请帮主放心,我这就收侍剑为义女,今后我会想对女儿一样对她。只要贝某在一日,就决不让人欺负她。”
秦尘点点头道:“嗯!这样就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当晚长乐帮大摆筵席,以示庆祝。而在席,侍剑正式拜贝海石为义父。
秦尘过来向贝海石道喜道:“恭喜!恭喜贝大夫今日喜得爱女了。”
见帮主道喜,米横野、陈冲之的长乐帮群豪,也纷纷向贝海石贺喜道:“恭喜贝大夫喜得爱女了。”
贝海石哈哈笑道:“同喜,同喜!”
之后,秦尘继续深居浅出,每日里精钻武功,不理世事,静候腊月初八的到来。既至十一月末,秦尘辞别了贝海石等长乐帮众人,独自一人离开了长乐帮,照着“赏善罚恶令”背面刻着的路径赶往了南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