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哥，别把所有事都想成洪水猛兽。现在什么时代了，我们只能帮，帮你稳定后方，前面冲锋陷阵，还得靠你们自己呀。”

王局长很少明白话，如今也是直接了。

柯总沉默了，自从研发部集体出走以后，他的头发全白了，他也懒得再焗黑。

“商场就是战场，贸易战从来就没停止过。从之前的倾销反倾销，到现在的知识产权争夺，什么时候消停过？你之前的打法，还适合现在的大环境吗？我们老了，承受能力，应变能力都变得越来越差。放不下身段是正常的。我还有两年半就退下来了，你知道我现在都在做什么吗？”

王局长已经在跟柯总掏心窝子了，并不因为两人是一起长大的铁哥们，更因为他觉得跟柯总是一路人，才能把话到一起去。

“什么？”柯总问。

“我现在的心境，已经不考虑政绩什么的了。我要做的就是铺路，接班人一早就选好了，省级、市级的项目雏形也有十好几个，招商引资的契机都明白留给后来人，跟国外企业的对接也基本完成目标，我对得起我自己，对得起我要负责的这片土地，我知足了。”

王局长这话时，眼里闪着不易被察觉的泪光。

“就因为我是搞经济的，我走出去，看着别人比我们搞的好，同时也看到他们用优势打击我们的劣势，你知道我有多无能为力吗？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却丝毫使不上劲儿，我比你们这些实体企业更加痛苦！也许你觉得我的手伸长了，管宽了，甚至你可能会想，是我限制你的发展，打乱你的计划。不管你怎么想，我做到问心无愧了。”

王局长一口气完这些话，感觉身体豁然轻松。

柯总点点头：“王啊，我的格局了。”

“不！”王局长连忙纠正他：“你的格局从未过，只是出发点不一样罢了。我由衷希望瑞德圣能做成一个有百年传承的企业。”

柯总何尝不是如此希望的！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办？”柯总想试探王局长最终的想法。

“我知道，让你把整个瑞德圣搬回来不现实，也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能完成的，但只有一个网站回来，无论从税收，还是经济贡献来讲都显得不够，只要你能调回来，哪怕只是一个制造分厂，我都有办法带上瑞德圣跟商务团出国洽谈，合作。甚至下一任领导班子，我依然有办法让他们还能给你同样的待遇。”王局长已经给出最大的诚意。

“我有个疑问啊，为什么你不直接找我，反而让罗宇成先跟我碰呢？”柯总心里这个疑问已经埋藏很久了。

王局长对他的疑问似乎早已料到，轻松的：“这件事很简单。一呢是我们不想明目张胆的拉你回来，毕竟跟兄弟部门不好交代，罗宇成代表着企业，企业与企业之间合作，谁都管不着。二呢是要给罗宇成创造机会，让他有向上爬的动力和资本，这样才能在混乱的长启立足呀。”

“这么，长启迟迟不上市，真跟内部矛盾有关，不会影响我的网站吧？”柯总担心地问。

“这点你放心，我没有十足把握，也不会选中罗宇成，长启是个好企业，我同样不能看着一颗老鼠屎搅和一锅汤，破坏了我们苦心布局的经济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