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能把汵儿救出来?”言沂耐着性子问道。
“实际上殿下并没有真正意义带公主下凡,他们去了殿下从前在凡间历劫时的一世,原本那一世本就是定好了命数,可公主是冥界的人,生死簿定的命数便不再和从前一样。若按原来的命数,此刻他们应该已经过了凡世的十六年,再过十年,也就是十天,二人便会魂回归正身。”秦竹答道。
“可是公主不受生死簿约束,那她会怎么样?”齐修追问道。
“这就看造化了。”言沂面色凝重,“能找到他们吗?”
“除了殿下,谁也找不到,这也是殿下带公主下凡的缘由。”秦竹摇了摇头。
“今日之事我不想第四个人知道,至于那些人,不用我动手了吧。”言沂瞟了一眼殿外的宫人,那些人立马吓得瑟瑟发抖,跪倒在地。
“自然。”秦竹答道,他拿出一本记录了伺候宫人的名册,撕掉了其中几页,那些宫人立马魂灰魄散,“殿下可安心回去了。”
“有什么消息随时传信给我。”齐修对秦竹说道,见他应允后,迅速跟上言沂。
“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齐修问道,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说没办法就没办法?蠢。”言沂不悦地瞥了齐修一眼,“监视着魔界天界动向,一有异样,立马向我禀报。”
“是。”齐修连忙答道。
秦竹长长地松了口气,若不是自己机灵,恐怕今日就要交代在这儿了。他撑着身子回到住处调息,那个言沂的本事不容小觑,就算冒险一试也要尽快带殿下回来。
皇宫内,接到崇帝传召后,萧云便怀着忐忑前往皇宫,不知此番所谓何事。
“陛下,萧将军到了。”陈公公禀报道。
“传。”崇帝头也不抬地批改奏章,国家处于多事之秋,月国时时来我边境挑衅,实在忍无可忍!
“微臣参见陛下。”
“爱卿请起。”陈公公将崇帝筛选过的折子递给萧云,萧云粗略翻看了一遍,神色凝重,将折子交还给了崇帝。
“爱卿可有何感想?”崇帝问道。
“回陛下,月国屡次犯我云国,欺压我云国百姓,实在可恶,微臣愿领兵前去平乱。”萧云抱拳请命。
“如此便有劳爱卿了,朕任你为主将,副将之位朕会为你指派两名,其余你可自行安排,粮草兵器,朕已安排妥当。两日后朕会亲自送你出征,你回去好好准备吧。”崇帝挥了挥手。
“微臣告退。”萧云如今虽已过四十,但领兵打仗不在话下。显然此番崇帝有备而来,无论如何都是要上战场的,可不知为何萧云心里总是不踏实,希望能逢凶化吉。
“爹,出什么事了?陛下为何突然召你进宫?”萧粲见萧云回府连忙迎上来问道。
“无碍,不过是两日后我就要出征了,你要在家好好照顾你娘,知道吗?”萧云道。
“这么快,来得及吗?”萧粲担忧道。
“陛下自然有他的安排,小孩子家家的,别管那么多,你放心,等爹回来了就带你和你娘去看海边看日出好不好?”萧云宽慰道。
“好,我还想再要一个风筝。”萧粲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开心一些,让爹放心。
“好,爹现在就给你做!”萧云宠溺地刮了刮萧粲的鼻子,笑道。
“您还是先吃饭吧,娘等着呢。”萧粲推着萧云朝饭厅走去。
吃过饭后,萧云和萧夫人关上了房门,说起了话。
“将军,此次前去,有几分胜算?”萧夫人问道。
“尚且未知,时隔三年,我也是许久未上战场,若是按从前的状况,不过两月便定能班师回朝,可是月国形式难测,战术变化多端,实在难料胜负。”萧云叹了口气道。
“你的伤还未大好,若是贸然前去,只怕会复发。”萧夫人担忧道,“不如你向陛下陈词,推脱了吧。”
“夫人,这次陛下召我进宫,开门见山便要我出征,显然是推脱不得的。何况若是我现在推脱,便是不战而退,是逃兵,我们岂会有活路?我又如何对得起萧家英灵?”萧云拍了拍萧夫人的手,希望她不要担忧。
“也罢,你万事小心,我和粲儿等你回家守岁。”萧夫人擦了擦眼泪,起身从柜子上拿出了两双鞋子,“这是我前些日子做的,既然要出征就把它们带上备着吧。”
“嗯,我会给你们写家书的,你和粲儿别担心。”萧云将鞋子收进行李,顺道带了些衣服和秘制伤药。
“爹,你也要去打仗吗?”就在刚才,花城胜收到了萧云的任令,他将担任副将。
“自然,你这说的什么蠢话?”花城胜不满道,“难不成要为父做逃兵吗?”
“爹,我没那个意思,我就随便问问,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花繁连忙解释道。
“不必担心,你在家好好准备考试,别给我丢脸就成。”花城胜叮嘱道,没了萧粲这个儿媳妇,他有些失落,但不能因为这个就松懈。
“好,两日后就出发吗?”花繁问道。
“嗯,时间紧促,这两日我会安排好府里事宜,把府里的账目钥匙都交给你,你粗心大意的,可别弄丢了。”花城胜有些不放心道,如今粲儿定亲了,繁儿也不能再去萧府住了,否则误了别人清誉可怎么好。
“好,您放心,我这么大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吗?”花繁拍了拍胸脯,让他放心。
花城胜点了点头,起身去给夫人上香。
苏府,“亭儿,我今日听闻皇上给你和粲儿定亲了?”苏九贤拿着剪子细致地修剪着长得郁郁葱葱的云杉。
“是。”苏亭沉稳道,他已经从之前的欣喜冷静下来,开始思量着这场定亲背后的缘由。
“我看得出来你喜欢粲儿,可是这还远远不够,你还没有能力去娶她。”
“日后若是我功成名就,定可以保她衣食无忧,平安顺遂。”苏亭答道。
“真的吗?官场之事你都琢磨透了?帝王之心你又揣摩了几分?粲儿的所知所想你又知道多少?你肯定她想要的就是你方才的回答吗?你们的感情真的到了能心甘情愿地彼此相伴一生?”苏九贤看着微愣的苏亭笑了笑,他又拿起另一把小一些的剪刀开始修理起细枝末节。
“可圣旨已下,这是改变不了的。”苏亭想掩饰被勾起的不安,这些问题尽管他从前想过,可是如今真要到了面对的时候难免有些慌张。
“亭儿,做官只是第一步,之后的事你务必更加小心,否则不仅苏家连萧家都有可能因为你而被连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啊。”苏九贤仿佛看到了未来苏亭的路将会有多么坎坷,圣心难测啊。
“是。”苏亭答道。
“近日你的功课怎么样了?”
“除了温故知新,徒儿还在学习一些别的。”苏亭答道,区区科举考试他还能轻松应付。
“哦?新学了什么?”苏九贤笑着问道。
“歧黄之术。”苏亭答道,“既然徒儿不能武,那便医,至少还能救死扶伤。”
“嗯。”苏九贤赞同地点了点头,“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拿来问为师,或许还能解答一二。”
“师父还会医术?”苏亭有些惊讶道。
苏九贤放下手中的剪刀,骄傲道:“你师父我能文能武,能救死扶伤也能行侠仗义,奈何时运不济,否则哪还有你小子继承我衣钵的份。”
“是,徒儿能得师父教诲是我的福气。”不知不觉间,苏亭仿佛越来越了解苏九贤了,比如他喜欢盆景,爱字不爱画,喜清雅胜粗俗,不喜与生人交谈。
“好了好了,你倒是跟粲儿学得有些油嘴滑舌了。”苏九贤道,“去书房吧,我顺便在那看会书,你若有何不解也好随时问我。”
苏亭点了点头,扶着苏九贤慢慢踱步到了书房,清茶伴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