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要她不再避他如蛇蝎,他总归是有机会。
陆睿霖转身,自然的抓着轮椅的把手,推着她往湖边过去,“那作为朋友,我有一句忠告想要给你。”男人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墨锦辰的确优秀,但并不适合你。”
一直走到湖边,停在一棵巨大的柳树下,男人在长椅上落座,看着她,目光温柔而真诚,“小舞,你很聪敏,但到底太过简单。像墨锦辰那样深沉难测的男人,你无法驾驭。更何况,他心里没有你。”
“像墨锦辰那样的男人,恐怕没有哪个女人能够驾驭得了吧?”季轻舞挑眉笑了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漫不经心的语调听起来半点在乎的意思都没有,“好在,我也没打算要驾驭他。”
他招惹不得,那她就躲着。
只要给她时间,等她再有所成长,足以守护属于她的东西。到时候,即便他不说,她也会主动离开。
陆睿霖看着她,淡淡道,“我过几天要回美国一趟,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可不希望自己远隔重洋,接到你的求救电话。”
“之前都没有好好问过你,陆叔叔还好吗?当初你走得不声不响,我也是很久以后才听人说陆叔叔病重的。”虽说他自小和他父亲的关系就不算好,但到底血浓于水,他会走得那么着急,连跟她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不声不响的消失,大抵也跟这件事有关吧。
“他不在了。”男人将目光移开,停留在平静的湖面,冷漠的视线之中有眸中嘲讽的光芒闪动,“我没见到他最后一面,只来得及收拾他留给我的那个烂摊子。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至于……”
“都过去了,对不对?”她伸手,怕拍他的肩膀,因为他坐在她的左手边,而她要用没受伤的右手安慰,所以整个身子都微微侧了过去,“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的父亲,这一点无从改变。其实有些时候,我们眼睛所看到的未必是事实全部。就好像你不一定是真的放不下我,或许只是觉得原本唾手可得,却意外失去,所以有些不甘。”
男人的俊脸一下就阴鸷了下去,压抑的声音从齿缝间一个一个往外蹦,“季轻舞。”他眉目严肃的看着她,“你无法原谅我的背叛,我知道也可以理解。但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他似乎是真的生气,连眼睛都泛着猩红颜色。
季轻舞的心尖颤了颤,忍不住愣了一下,“抱歉,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她收回手,握成拳头,“我们不谈这个了,有件事我想问你,我病房外那两个保镖,是你安排的吧?”
在这一个瞬间,陆睿霖忽然有些真切的意识到,眼前的季轻舞与他记忆中的哪一个似乎的确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她放下得太过轻松,没有半点的犹豫,很明显是真的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不是真的不在乎他了,她没道理如此云淡风轻。
他之前是坚信她没有忘记他的,毕竟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意,不过可能一年多的时间就忘却得一干二净。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和墨锦辰扯上关系,而且一向温柔恬淡的女人一旦下定决心,竟无情到让他侧目的地步。
眸深如墨,男人很巧妙的掩盖了眸底最真实的情绪,顺着她的话题调整了脸上的表情,“怎么不认为是他?”
“如果是他的人,那墨柒染应该早杀上门来了。”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容忍她的男人派人保护别的女人。
陆睿霖看着她浓密卷翘的睫毛,恍若蝶翼一般,轻轻眨动,辨不清情绪的开口,“小舞,你就真的没想过离开墨锦辰吗?”
既然墨柒染欺负她到这样的地步,男人却不闻不问。
季轻舞看着她熟悉的俊脸,眨了眨眼睛,“我迟早是要离开他的,不过不是现在。”
得到消息赶过来的男人刚走到女人背后,就听见她用近乎轻快的语调,跟一个男人说了这样一句。
我迟早是要离开他的,不过不是现在。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烦躁,眼前的画面怎么看怎么碍眼。
空气中隐隐浮动的冷锐气场太过强大,女人在第一时间察觉不对,眼风扫来,就看见身形挺拔的男人穿一身黑色西装,一声不响的站在自己身后。
而在他身后更远一点的地方,是两拨阵营分割明显的保镖。徐妈站在他身后,看着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抬眸扫了男人强硬的脊背一眼,没敢开口。
“你想清楚了?”陆睿霖全然不管墨锦辰的脸色,只笑意浅淡的看着季轻舞,唇线维持着微笑,语气温柔,“那你记得要离开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
赤裸裸的宣战,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男人的眸子眯了眯,冷锐的笑一点点在薄唇旁边蔓延,以极快的纹路攀爬至眼底,“陆先生恐怕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眼神对上她的,暗沉得让人心惊,“一下没看住你,就又任性?”
一语双关的话,外人听着像是在关心她的身体,但落在女孩耳朵里,就分明有一点提醒和警告的味道。
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起,四目相对,她的手指蜷了蜷,转开视线对身旁的男人道,“谢谢你今天来看我。”
目的已经达到,他再留也没多大意义,于是点头,“好,记住我说过的话。”起身的时候突然俯身过去,在女孩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不管他说的是什么,都足以让旁边围观的人误会。
男人的眉头已经皱到近乎恐怖的地步,他忍了又忍,大步过去,不由分说把女孩抱着就走。
突如其来的腾空,女孩杏仁状的眸子有短暂的慌乱,右手下意识攀上他的肩,眉头皱了皱眉。
男人的脚步微顿,垂眸,目光落在她皱着的眉头上,“弄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