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到季轻舞沉默不语的样子,她觉得自己要是抱怨太多,只会让她更难受,所以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轻声问她,“小舞,你还好吧?”
要说起有谁对这副海报倾注的心血更大,那无疑是季轻舞了。
当初她被人推下山坡重伤住院,都还惦记着海报的事情,特意交代她把背景画面拿给苏文浩做合成。
可是现在结果却是这样,她想想,就觉得特别对不起她的信任。
“帮我跟老师说请个假,就说我有事。”扔下这句话之后,季轻舞匆匆转身,飞奔而去。
她可以不在乎评选的结果,但那是建立在公正公平的基础上,不代表她明知道别人抢走了她的创意后获得光环和荣耀,她还会一如既往的闷声不吭。
让她默默眼下这样的憋屈,不可能!
女孩一路直接杀到了墨氏集团楼下,当人美声甜的前台小姐询问她为何而来时,那股炙热燃烧的怒火才稍稍熄灭了一点。
她愣了一下,在这里直接报墨锦辰的名字太扎眼了,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于是回给对方一个微笑,“我找你们总裁助理,余凯文。”
前台不由得又将眼前这个漂亮得过分却稍显稚嫩的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眼,目光隐隐含着一些暧昧。没想到看起来寡淡跟总裁一样不近女色的余助理,居然是这种爱好。幼齿萝莉,真是好胃口啊。
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国际标准化笑容,“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我叫季轻舞。”
“好的,请稍等,我帮您联系。”
前台拨了一个电话过去,“余助理,楼下有一位季轻舞小姐说有事找您。”
“请她上来。”电话那头的凯文很快回复。
“好的。”前台挂了电话,跟季轻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余助理请您上去,走这边可以搭电梯,45楼”
“谢谢你。”
礼貌的道了谢,季轻舞往楼梯间走去。
等待电梯到达的过程中,手机忽然响了。她从包里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狠狠皱了一下,选择了拒绝。
电梯到达,季轻舞迈步进去,手机再度响了起来,而且大有一种她如果不接,会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女孩的脸色已经明显冷了下来,按了楼层键的同时接起手机,“有事?”
冷淡到冷漠的语气,半点尊敬都没有。
电话那头的季震雷很明显的黑了脸,但想到自己是有求于人,所以压下了心底的火气,“小舞,左泰的事情,能不能给大伯一个面子,就这么算了?”
“大伯说的好轻巧。”女孩冷笑一声,“他差点毁了我,你一句话就想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给揭过去。如果那天被绑走的是堂姐,大伯还会不会这么说?”
季震雷虽然不如季震庭爱女如命,但作为一个父亲,也肯定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被别人无辜糟蹋。
季震雷的脸色沉了沉,语气也明显有些不好,“我们现在说的是你,你扯到萱儿身上做什么。再者说了,你不是没事吗?”
“因为我没事,所以就不用追究了吗?”女孩的目光落在不停跳动的数字上,脸蛋冷峭。
男人被怼得哑口无言,看来硬的是不行了,目光转了转,他深吸口气将语调放到平和,“小舞,你知不知道,左泰的父亲手里握着南城旧居的改造权。只要他审批过关,南城旧居分分钟被拆掉重建。大伯有没有面子不重要,但是你爸爸守了几十年的爷爷的旧居,你真的忍心让他就这么拆了?”
握着手机的手指指甲周围显出淡淡白痕,季轻舞知道,季震雷是算准了她不会忍心。
那是爷爷白手起家的地方,直到去世之前都一直住在那里。虽然她没来得及见老人家一面,但单单爸爸对那个地方的特殊感情,和数十年如一日的守护,就知道那个地方对他而言的重要性。
她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
吸了口气,女孩垂下眸子,“你在哪儿?”
然后伸手,按了数字键1。
电梯刚好在45层停下,电梯门打开,她一眼看到了守在门外的凯文。
“夫人”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凯文就听见女孩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然后伸手按下了闭合键。
电梯打开,又关上,徒留凯文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我不同意。”
古色古香的茶室里,满脸怒容的女孩拍案而起,愤慨而陌生的目光落在对面泰然坐着的中年男人身上,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的大伯吗?
就在刚刚,季震雷居然告诉她,他已经和左诚说好了,让她和左泰订婚。只有这样,才能保住爷爷的老宅,让左泰安然无事。
谁家的大伯,会拿爷爷的老宅威胁她,让她跟一个试图强奸她的人订婚?
季震雷一脸虚假的为难,“小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说完姿态悠闲的喝一口茶,“如果不这样,左家的名声没办法维护,你让人家左局长怎么心甘情愿放弃那么好的一个改造项目呢?”
是啊,这可是他们捞金的大好时候,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放弃。
所以,为了这些人的利益和名声,就只能牺牲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季轻舞冷冷的笑了一下,手指关节泛白,眼神直直的对上对面木质藤椅上男人的眸,“不好意思大伯,即便如此,我也没办法跟左泰订婚。”粉色唇瓣弯出俏丽的弧度,“因为,我结婚了。”
“你说什么?”季震雷一惊,之后是明显的不信,“这不可能!”
她才多大,十八岁,而且之前除了陆睿霖以外就没听她跟哪个男人走得过近,怎么可能突然结婚。
这一定是借口,是她不想顺从他们的借口。
“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警察局查查看,看看我的户口上婚姻关系一栏备注的是不是已婚。”这么点小事,相信以他们的能耐可以轻松查到。
季震雷气的脸色发青,重重一巴掌拍在茶案上,“那就离婚!”
追加一句,“马上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