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宇文智及怒喝道,
“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这样说话?”
“你们步军衙门是要早造反么!”
他本来就是在暴怒的状态,现在连这个小小的小吏都不把他当回事儿?
这还能忍?!
“您老要是再发不出钱来,那可说不准。”
那小吏面色不改,呵呵笑道,
“当今这天下,乱的很!咱们士兵也是要吃饭的!几万兵马都还饿着肚子呢!”
“咱们要求也不高,谁能够让咱们吃饱饭,那咱们就跟着谁干,可惜啊大人,您连这点基本要求也做不到,那让我们怎么办呢?”
“几万将士,难道跟着您老喝西北风?哦不,我们会喝,您可不一定,呵呵呵……”
他这一番话,可谓是冷嘲热讽,根本就不怕得罪宇文智及!
“你!”
宇文智及脸色无比难堪,却终究还是强忍了下来,咬牙道,
“这回正是因饷银之事而来!若是耽误了要事,你的脑袋就别想要了!”
“到时候,李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等着!等重新掌握大权,将你们这一帮目无尊长的小畜生全都宰了!
那小吏闻言,这才稍稍正色,道:
“大人喂!都统大人真的出门访友去了,我也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您要是真着急,不如先到衙门里边等等,他回来了,小的马通知您?”
事关饷银,他也不敢太过于怠慢。
那可是几万个兄弟的活命钱啊!
“哼!”
宇文智及拂袖,冷着脸近了步兵衙门之内,直奔大堂而坐。
不管今晚李靖什么时候回来,他都要死等!
……
洛阳城,房玄龄祖宅内。
“药师兄,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到底要不要入伙,看你自己了。”
房玄龄看着面前的人,笑眯眯的喝了一口茶,不急不躁。
坐在他对面的人,此刻眉头紧锁,神色更是变幻莫测。
此人就是李靖!大唐的军神!
但是,此时的他还未曾发迹,只是靠着祖的荫庇,在洛阳城步兵衙门当差,大小是个都统,掌管兵马。
乱世草莽英雄之中,他的起点算是挺高了的。
然而,地位虽高,但日子过的却未必顺心。
“玄龄兄。”
李靖沉默良久,方才开口道,
“你们这一遭,玩的可真是太大了!”
“劫了饷银,等于是跟大隋朝廷为敌!你可知道,以后没有退路了?”
“接下来,你们的目标是不是杀掉宇文智及?”
房玄龄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点头!
“唉!简直是在豪赌!”
李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杀掉了他,你们也未必能够坐稳这座洛阳城!”
“洛阳几万兵马,岂是吃素的?那宇文智及就是个光杆司令,算不得什么,但几万兵马可不是泥捏的!”
太冒险了!他此刻还有些惊魂未定。
“这不是还有你么?”
房玄龄笑道,
“我的大都统,步兵衙门里,你可是一言堂!那几万兵马早已跟着你姓李了!”
“只要你加入我们,洛阳城便是掌中之城,再也不会有丝毫的不稳妥!”
李靖:“……”
的确,这些年他早已将洛阳的兵马经营的铁板一块,下面的人也都服他。
换句话说,真正隐隐掌控洛阳局面的人,是他李靖,而不是宇文智及!
但……
“你说的那个主公,究竟可靠么?”
李靖忽的问道,
“你真看出他有人君之相?”
“有,当然有!而且我可以肯定!”
房玄龄郑重的点头,道,
“说起主公,真乃是人中之龙!他不但智慧超群,武力也是极其的非凡!”
“可谓是文治武功,皆为乘!”
“你还不曾见过他,自然不知道他有多非凡,等你见了他以后,你也一定会打心眼里认定,他就是将来坐天下的主儿!”
李靖听完,微微沉默。
他此刻内心很纠结啊!
“帮你是可以,但旗帜鲜明的加入你们,拜那人为主公,我却是有些……”
李靖为难的道,
“自古武将,以忠义当头,如今大隋风雨飘摇,我食君之禄,却反叛出去,实在是心有不安啊!”
“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思量一番,再给你答复。”
房玄龄:“这……”
他还欲再劝说两句,李靖却是起身告辞道:
“时候不早了,红拂在府中等我回去呢。”
“你放心,就算我不帮你们,也绝对不会帮宇文智及那老狗!哼哼……更不用说,现在饷银在你们手里。”
“告辞!留步。”
说完,他便是快步出了宅院,骑马飞驰而去。
只留下房玄龄一人坐在案几边,轻叹道:
“也罢,药师傲气非常,哪里是那么容易归顺的?此事急不得,且慢来……”
说完,他便也是熄灯就寝了。
……
步兵衙门外,宇文智及的管家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总算是等来了一匹枣红马飞驰而来。
他连忙起身,高呼道:
“都统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家宇文大人等候你多时了!”
“快快快,您快请进去啊!”
他去帮李靖拉住缰绳,催促道。
“哦?宇文大人来了?他有何事,又来找我?”
李靖心中一突,翻身下马,随口问道。
“自然是……是饷银被劫一事。”
管家压低了声音,低声道,
“他都快急坏了!还请您速速前去议事!”
李靖闻言,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不过,他脸却是不动声色,迅速进了府内,看到了正在来回踱步的宇文智及。
“宇文大人,你今天怎么有空夜半来访?”
他露出微笑,不紧不慢的道。
“李靖啊李靖,你可算是来了!”
宇文智及一看到他,情绪十分激动的道,
“你知不知道,五万两饷银在邙山脚下被劫走了!”
“十有八九就是那邙山的魔王寨土匪所为!你快快发兵剿灭匪患,抢回饷银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