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想起第一见到阮瑜林的场景,她进入阮家的第一,她就知道自己的使命。
阮瑜林得了癌症,时日不多了,她一旦倒下,阮家将立刻被暗地里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撕成粉碎,不留一点残骸。
阮瑜林这些年一直都在找孪生妹妹,直到楚辞的照片被无意拍下,上了杂志,阮瑜林才找到她。
可惜楚辞的嗓子被毁了,一个哑巴继承不了阮家。
楚辞被带回阮家后,阮瑜林一直在让医生全力以赴治好楚辞的嗓子。
如今有一点希望,只要坚持治疗,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一旦楚辞接管阮家,她的过去将会彻底被掩埋,她以后就是阮瑜林,而不是楚辞。
楚辞望着漆黑的窗外,握紧了阮瑜林的手,表达自己的意思。
她愿意成为阮瑜林,愿意藏起女儿身。
她还要感谢阮瑜林,是阮瑜林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过去的楚辞死在了大婚之日,而现在的她,不姓楚,姓阮。
楚辞进入阮家之后,外界的消息一概屏蔽,一个心死之人,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
这一夜,楚辞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好,心里也莫名的发慌,每次刚睡着了,她就梦见唐擎浑身是血,然后她又被惊醒,如此反复,最后楚辞索性不睡了,一直到亮,心里才平静一点。
阮瑜林每早上六点就起来了,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
楚辞一夜难眠,她也没有睡好,看着刚刚入睡的楚辞,阮瑜林起身离开房间。
管家忠伯神色匆匆:“姐,唐家出事了。”
忠伯是阮家老人了,伺候了两代人,看着阮瑜林长大的,也只有他知道阮瑜林是女儿身。
“声点,辞刚睡着了。”阮瑜林示意忠伯下楼再。
到了楼下,阮瑜林问:“怎么回事?”
“今早上的新闻,你看看。”忠伯把早上刚到的报纸给阮瑜林。
报纸上,一行大字十分醒目,唐氏集团执行总裁昨晚遭人袭击,身受重伤,性命垂危。
阮瑜林能找回楚辞,自然也知道楚辞跟唐擎的纠葛。
楚辞被她接走当晚,唐擎满世界的找人,随后穿着楚辞衣服的乞丐就被撞死了,如此巧合的事,其中必定有问题。
阮瑜林能一个人撑着阮家不倒,如果连这一点洞悉力都没有,那她早就被明枪暗箭给算计的尸骨无存了。
阮瑜林一直没将唐擎找楚辞的事告诉楚辞,她有自己的私心,但也有保护楚辞的意思。
以楚辞现在的情况回去,躲得过一劫,难免能躲得了下一次。
看着报纸上的内容,阮瑜林眉头深锁:“先不要声张,不要让辞知道。”
“是。”忠伯从不问原因:“姐,楠书先生般来给二姐诊治。”
“好。”阮瑜林忽然觉得胃部绞痛,连忙捂着胃部,撑着沙发才勉强站着。
“姐,我现在就让楠书先生来给你看病。”忠伯十分担忧,知道阮瑜林得了胃癌的人没有几个,忠伯是其中一个。
忠伯看着阮瑜林长大,完全是拿她当自己女儿一样对待。
阮瑜林强撑着:“不用,我吃点药回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般还有个会议,忠伯,你记得叫醒我,我怕自己睡过头了。”
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病又加重了,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她不会这么容易倒下。
忠伯看着阮瑜林单薄的身影,心里一阵心疼。
哪怕阮瑜林再厉害,让外界闻风丧胆,可她也才二十三岁啊。
楚辞睡到般才起,忠伯来告诉她,给她看病的楠书先生已经来了,这才洗漱换了衣服下楼。
这是楚辞第三次见到楠书,完全可以用陌上君如玉,公子世无双来形容。
楠书医术精湛,却救不了癌症晚期的阮瑜林。
楚辞配合着楠书做完一系列检查,然后坐在椅子上看着楠书收起自己带来的医疗器材,从箱子里拿出毛笔,写下接下来几她要喝的药。
在这二十一世纪,已经很少有人会写毛笔字,更别随手带着毛笔,写的一手好看的毛笔字,那就更少了。
楚辞看着白纸上的毛笔字,心里着实佩服。
她记得上一次楠书写的是一手行体,今却写的草体,而且还是狂草。
行云流水,笔力苍劲。
从一个饶字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怎么样。
楚辞微笑着比划着手势,赞道:“你写的真好。”
楠书笑了笑:“你不关心自己的嗓子是否恢复,却注意我的字,这一份心性,也让人佩服。”
楚辞对恢复嗓子不抱希望,如今楠书给了她希望,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哪怕真不能开口话,她也认了。
楠书将写好的药方交给一旁的忠伯:“按着上面写的抓药熬药,火候一分不差,水也一滴不多,煎出的药才最有效果。”
“好,我这就去抓药。”
楚辞在这里治嗓子的事是秘密进行的,除了楠书,忠伯,阮瑜林,再无第四人知道楚辞的存在,无人知道阮家丢失的千金找回来了。
楠书跟忠伯都知道,一旦楚辞的嗓子好了,她将代替阮瑜林掌管阮家,成为阮瑜林的替身。
楠书看了眼楼上:“你姐姐不在?”
“姐姐去公司了。”楚辞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外面。
“真是个逞强的女人。”楠书摇了摇头,又拿出一张药方:“这是给你姐姐的,根治不了她的病,却能让她减少一些痛苦。”
楚辞不知道阮瑜林怎么认识楠书这么一位奇人,三十来岁,无人知道他的真实来历,姓什么,祖籍何处,只知道叫楠书,经常穿着中国风黑色中衫,学的是中医,却不在医院上班,而选择做一个游医,凭缘分给人看病。
楚辞听忠伯过,楠书在给阮瑜林看病之前一直游历四方,遇到阮瑜林才在北城住下来。
楚辞没有收药方,笑了笑,在手机里写下:“你亲自给姐姐送去吧,我有点犯困,想再眯一会儿。”
楠书哪里不知道楚辞的心思,他没有收走药方,只是了句:“你姐姐不是一般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