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曜受王爷指令,持玉牌去驻守蓉陵外的玄羽军请来了救兵。
蓉陵城里的御林军、禁军和都城守备魏迟都不敢再信任。玄羽军是城防部队,也是他们在蓉陵之外,能找到的最近的援军。
黑衣人见援军到了,想要逃走,玄羽军统领何其杨立马命人把人拿下。
七曜跳下马扶住摇摇欲坠的虎啸,“你怎么样?王爷呢?”
“去…去景山…方向了,爷…受伤了,快去寻。”说完就晕厥了过去。
七曜把虎啸交给何其杨,带着一队人马去往景山的方向,找寻王爷和二小姐。
秋染驾着马往景山方向行了一会儿,就向西奔去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身后的重量压得她快直不起身子的时候,前面出现一座孤山,一直上到半山腰,她发现了一个山洞,才下马休息。
把魏迟连拖带拽的扶进山洞,找了些草给他垫着休息。
又把马牵到山洞旁的树旁栓着,摸了摸它的脖子,“好马儿,辛苦你了,你先休息一下,吃点草。”
她不敢生火,怕引来那些黑衣人,只能借着月光给魏迟上药。
把止血的腰带解开,再一层层脱下他的衣服,直到健硕的腹肌露出来。
伤口有点深,而且血还在慢慢的渗出。
找出止血的药粉,轻轻地洒在伤口处,用匕首划开自己的裙摆,撕下一块布料。
“王爷,王爷。”
没有反应,秋染只能自己费力地把人扶起来坐着。然后跪在他面前,用布料把他的伤口一圈圈包起来,再为他的手臂止血。
怕他受凉,除去他的衣服,秋染把自己外面穿着的棉袄也披在他的身上,可他手脚还有身子还是冷得像冰棍一样。
现在的气温应该快接近零度了,如果不生火,魏迟怕是熬不到明天,所以即便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她也必须得生火了。
小心的移步到洞口,观察了半天,确定没有任何声响,她才捡了些木柴进洞。
用随身带的火折子把火生起,秋染捡了几支高大的树枝,挡住洞口,这样既能挡风,又能遮挡火光。
坐到魏迟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帮他揉搓着,直到他的体温有了一点回升,她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我不是穿的是一本言情小说吗?这都经历了些什么啊!做个不想死的女配怎么这么难啊!我一个咸鱼,现在快直接升级成保姆型生存专家了。
七曜带人一路找到景山都没发现王爷的踪迹,难道他们直接回蓉陵了?
不可能,王爷如此谨慎,绝不会带着二小姐两人冒险回去的,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没有往景山方向走。
“听我口令,原路返回,一路注意看看有没有王爷留下的记号,不要放过每一寸地方。”
“是!”
王爷受了伤,二小姐又中了毒,七曜都不敢想他俩骑着一匹拖马车的马儿躲避追杀,会有多难。
现在只盼佛主保佑,让他能尽快找到二人。
察觉到魏迟动了,秋染放下手里的果子,走了过去,跪在他身边。
“您感觉怎么样?条件有限,我只能先为您简单的止血。”
见他要起身,秋染立马伸手去扶,魏迟看了一眼她的手,抿着嘴没有说话。
慢慢坐好,魏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一块粉色的棉条缠在自己的腰上,伤口处还有一个工整的蝴蝶结。
“把外套穿上。”
秋染摇了摇头,“生着火呢!我不冷,您身上有伤,不能受寒。”
魏迟拿起滑到腿上的棉袄,披在她肩上,用不容置喙的声音说道:“穿上。”
看他像是要生气了,秋染只得乖乖的穿好棉袄,又帮他穿上了衣服。
“王爷,我怕那些人猜到我们会往景山躲,便自行决定更改路线,咱们现在在蓉陵的西边,这应该是一座孤山。”
魏迟认真的看着她:“你做得很好,还有这个。”指了指自己的伤,“谢谢!”
“王爷您这是折煞秋染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对了,刚刚见洞口有几颗野果子树,便摘了些野果子,您先将就着吃几颗,补充一些水分和糖分。”
说完把自己摘的果子取来,每一颗都用身上的手绢擦干净了才递给魏迟。
看着她被划伤的手掌,凌乱的碎发,有些狼狈的小脸,还有被火光映照出的笑容,魏迟心里的那根弦又一次被拨动,第一次是她一袭红色出现在塌雪现场的时候,他承认,他心里有个地方是被冲击到了的。
“秋染,你不用这样的,你只是受静怡之托而已,这不是你必须做的,没人要求你如此付出。”
秋染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说。
“您是要我看着您有危险而置您于不顾吗?我做不到!我相信如果今日换作是您,您也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是不是?”
看着她一脸真诚的模样,魏迟叹了口气,闭上眼。
秋染,这是第二次!
七曜在一条被野草盖住的小路前停下了,“有人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吗?”
“回七侍卫,这条路向西一直走,能到昭城,可是一路上全是孤山,没有城镇驿站,平日里根本无人会往里走。”
孤山?没有人走?这不正是躲避追杀的好通道吗?
“走,顺着这条路找。”
天快朦朦亮的时候魏迟带着秋染出发了,两人顺着小路一直向西走。
今天已经是放血后的第七日了,出发没多久秋染的心口就疼了起来,但她一直咬牙忍着。
他们现在在逃命,魏迟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赶快赶路才是最重要的。
魏迟是在她疼得身子都绷紧了的时候,才发现她不对劲的。
秋染见他让马停下,握住了他穿过自己腰间牵着缰绳的手,“我没事,还能忍住,别停下。”
魏迟显然不相信她所谓的没事、还能忍住。
她是看不到她自己的脸色已经刷白了,连额头的碎发都被冷汗打湿了。
“现在不能为你放血,我只能用内力先为你把气血打通,来,握住我的手。”
看着站在马下的魏迟,秋染竟笑了起来,“王爷,您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没有称本王。”
魏迟没理会她的打趣,握住她的细腰,把人抱下了马,放在路旁的树下。
“盘腿坐好。”
“哦!”
秋染听话的盘腿坐好,胸口痛感像海浪一样,一阵阵袭来。
感受到后背一双手掌覆了上来,然后身体里有了一股温热的气流,虽然胸口还在疼,但是痛感减弱了不少。
“王爷,这样…会不会伤害您的身体啊!我其实不…”
话未说完,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秋染立马紧张了起来。
“王、王爷,有人来了。”
魏迟自然比她更先听到声音,他收掌起身,把一颗小石子弹射到马屁股上,只见马儿立马飞奔了出去。
他抱着秋染躲到一棵不算大,但位置却不起眼的树后面,把她放下,圈在自己怀里。
马蹄声渐进,秋染一只手捂着疼痛的胸口,另一只手抓着魏迟胸口的衣襟,也许是紧张感令血液流速加快,毒液也更加活跃,胸口突然痛得像有人在用手使劲地捏着她的心脏一般。
秋染死死地咬住嘴唇,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口,闭着眼,不敢呼吸。
“刚刚明明有听到马儿的声音,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七侍卫,您说会不会是王爷他们啊?”
七曜看了看马儿留下的蹄印,有几个印记很深,且旁边还有一些被翻起的泥土,可见马儿是受了惊吓才跑出去的。
他看了看周围,翻身下马,最后视线定格在不远处一棵不起眼的树上。
快步走过去,停在一米开外的位置。
“爷,七曜来迟了,请您恕罪!”
秋染听到七曜的声音,一口黑血从嘴里喷了出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