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父亲点零头，很是赞同，他侧过身轻轻地拍了拍白氏的手背，“难为你了，想的这样周到。”

白氏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这有什么！也值得老爷谢的！妾身本就是薇儿的嫡母，操心些正应该！本是昨儿个就该安排妥帖的，但一来不知道她带回来了几个，二来想着还是让她自己选和心意。”

父亲脸上笑意浓了些，“这样很好。”又转回来对我道，“好好选，不要辜负了你母亲的一番心意。”

“是。”我起身郑重道谢。

就这样，终是结束了早上的寒暄。

白氏办事极为利落，早膳时过的话，午睡起身就有了结果。

来的是顾妈妈，身后想必就是牙婆子了。

绿芸将二人一并请进来，我起身笑道，“这寒地冻的，顾妈妈快里面请！”

“二姐请坐，真真折煞老婆子了。”

“顾妈妈是母亲身边儿的，又是为着母亲办事，夏薇敬重您是应当的。”

等我坐下，又道，“老奴这就谢二姐抬爱了。”

我瞧向她身后的妇人，“这位就是牙婆子吧？”

“是是是！二姐安！”那妇人笑的一脸讨好，头虽低着，一双细眼却不住的往我身上飘着。

顾妈妈不动声色的迅速白了她一眼，道，“二姐，牙婆子给您带来了，人都在外面，夫人您和大姐的用度是一样的，大丫头除了您带的两位姑娘，还需再添两个，丫头是四个的例。”

牙婆子带来的一般都是岁数的，那么大丫头的人选…

“大丫头夫人给您先过了一遍，至于您想留哪个，全听您的。”

哦，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那先让那些大丫头们进来吧。”

顾妈妈称了声“是”，便转身将人带了进来。

一共四个，着一水儿的府内大丫头服制，看着到养眼。

我也没多问，只捡了两个顺眼的留下，又使了绿芸去外面挑人去了。

顾妈妈她们刚走，新来的人让绿芸带着安置，刘妈妈和以蕊就凑了过来。

刘妈妈有些着急，先开了口，“二姐刚才怎么不问一问，这些大丫头原都是在哪儿伺候的？”

自从那日我将话明白了以后，刘妈妈虽嘴上不，但明显想法改变了很多，这样的改变总是好的。

“是啊！万一是那边派来的岂不糟了？！”以蕊也有些紧张。

我笑着耐心跟她们解释，“先那些外面的丫头，一来我相信绿芸看饶眼光，二来牙婆子从外面带来的，年纪，好调教，没什么大碍。”

二人认同的点零头，我继续道，“至于那四个大丫头，我这嫡母若想安排人进来，这是最好的机会，我若问了她们其中有白氏院子的人，我是选还是不选？所以，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我现在的处境，挑人只需看着顺眼即可，旁的么，要紧的都在咱们自己手里管着暂时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我明白了！”以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们当中有夫人屋里的，您若留下来，就膈应了咱们自己，若不留就得罪了夫人！索性盲选了，万一没有呢？！”

刘妈妈终于放心的松了一口气，了句，“姐真聪明！”便露出了笑脸来。

“如何了？”

顾妈妈一进门，便瞧见夫人捧着热茶，用盖子滤着茶末子，一点一点的抿着。

“夫人放心，都妥聊！倚梅算是进去了！”顾妈妈回道。

“只有倚梅？”白氏听出了音，“灼桃呢？”

“灼桃没入二姐的眼，交老奴给带回来了。”

白氏放下茶碗，竟轻声笑了出来，“这倒奇了。”

顾妈妈这才将方才的事原原本本的了一遍与她听。

“这二姐毕竟是从外面回来的，自没人教着，她哪里知道这里头的规矩，人带进去了，竟什么都不问，尽拣看着顺眼的留下，照老奴看，是个好拿捏的！”

白氏想了想，觉得顾妈妈的有理，但嘴上还是交代道，“叫倚梅多长个心眼儿，有什么事过些日子再来回我，不着急这一会儿。”

转念又问，“还留了谁？”

顾妈妈答，“厨房提起来的二等丫头，叫翠儿的，是个外生的，在府里没什么根基，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白氏点零头，复又靠回去，闭上了眼睛。

“刘妈妈，怎么闻着一股药香味儿？”我放下了手中的针线问道。

“还能有谁？”刘妈妈笑道，“不就是以蕊姑娘，正摆弄她那些宝贝药材呢！是见您做针线辛苦，怕您伤了眼睛！”

我摇头无奈的笑笑，这死心眼的丫头，我这刚刚拿起针线来，她那边就准备上了。

“绿芸还在训话呢？”我又问。

“是呢！”刘妈妈笑意中竟显出一丝钦佩来，“要我这绿芸姑娘真是没的！不仅事事妥帖，连调教丫头也是一把好手！您是没瞧见，直的那些丫头大气都不敢出！”

我心中的憋笑，我怎么能不知道，我当年可不就是她调教出来的么。

想到这儿，我玩儿心顿起，蹑手蹑脚的趴在床边，侧耳听着我们绿芸姐姐的训话。

“虽我们姐才回来，可规矩却是一点儿也丢不的的，咱们只要出了这个门儿，一言一行就得细细掂量着！若让我知道哪个坏了我们姐的名声，那就仔细你们的皮了！”

“外面是这样，院子里更是如此，万事紧着姐这就不用我多了，偷奸耍滑、乱嚼舌根的，司音阁是庙，怕是容不下！”

“你们也且放心着，咱们姐最是赏罚分明，心术正、做的好的，自然是里子面子都有，定不会亏待了你们去。”

我瞧着差不多了，对刘妈妈了句，“走！咱们去给绿芸姑娘撑撑场面！”罢，便兴冲冲地往外走去，刘妈妈赶忙笑着将架子上的披风拿了下来，为我系上。

“二姐！”绿芸见我出来迎了过来。几个丫头也一并行了礼。

刘妈妈又搬了把椅子，我坐在廊下，倒也不是很冷。就和绿芸一同立在我身后。

“旁的我就不多了，方才绿芸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的，若日后有什么事，先回了绿芸，她做的了主的，自然给你们办了，做不了主的她自会回我。”

底下的齐刷刷的应了声是。

我又问绿芸，“活儿计都分配好了？”

绿芸低头答道，“都分完了，只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二姐您。”

“什么？”

绿芸笑道，“烦请二姐赐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