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
周清憋着一肚子的火跟在庄义身后,她是不相信这样冷血的人,竟然也会有感情。
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心,就在周清以为他会继续沉默的时候,突然,他闪身到了丁寅成身后,一掌将他劈晕了过去。
“你做什么?”
周清不明所以,庄义却把何卿卿抗在肩上,拽着她就往外走。
“带你们逃离这里。”
庄义一脸坚定,可等他们出了门,外边已经被人包围了,吴莘站在人群里淡定的看着他们。
“把人放下,我可以当做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吴莘拉开手中的弓箭,将锋芒对准了庄义,双方僵持不下。
“要是我不放呢?”
环顾四周,庄义把背上的人放了下来,推到了周清怀里。他握紧了拳头,不过是这几个人而已,他还是可以搏一搏。
护卫们围了上来,庄义抬起一旁的木棍,一脚踹上去,将眼前的一波人逼退,随即抽剑转身,将周清他们护在了身后。
吴莘远远的看着周清,等待着她的抉择。
是选择背叛,还是顺从?
庄义就算是再能打,何远殇带来的这群人,也会将他的体力耗尽,再这样下去,他会体力不支的。
可是,他没有选择逃离。
渐渐的,周清嗅到了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活捉庄义,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何卿卿,何卿卿只是个诱饵罢了。
“住手,别打了!”
何卿卿轻声的说着,她醒了,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是还是挣扎着想要上前阻止,刀剑无眼,那群人看到她时没有半分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庄义挡在她面前,闷哼一声,忍着肩膀上的疼,逼退了这一波进攻。
“走!”
何卿卿推了庄义一把,看他毫无动静,有些急了,直接咳嗽了起来。
周清从怀里摸出那一把迷药,哗啦一下撒过去,一团烟雾中,她把何卿卿推到了庄义怀里,自己挺身站在中央。
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毫不客气的下了死手,浓雾散去后,只剩下浑身都是箭上的周清。
她单膝跪在那里,低着头,微微合上眼眸,唇畔还有未干涸的鲜血。
吴莘慢慢的踱步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她还没有死,一丝丝微弱的气息,但是这么重的伤,她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就是你的选择,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吴莘叹了口气,抽出腰间的佩剑,放在了她的脖颈下,轻轻一抽,她整个身体都往后倒了下去。
“把她埋了吧!”
斯人已逝,他对她还是很喜欢的。
“殿下,屋子里的人——”
护卫们已经找到了晕倒的丁寅成,何远殇摆手:
“关起来,做好埋伏。”
若有人来救,那就格杀勿论,要是无人,那就关他一辈子。
“殿下——”
探子来报,她们已经找到了庄义他们的位置。
“表哥——”
临走前,吴莘喊住了他,两个人隔着众多人对视一眼,随即各自回眸,他们已经踏出来了这一步,没有回头的路了。
“你走吧,不要管我。”
何卿卿撑着身子,帮庄义绑好伤口,她苍白着一张脸,对他笑了笑:
“别救我了,我知道我已经活不久了。”
“可我想救。”
庄义从未执着过什么,可对何卿卿,却是怎么也割舍不下。
“谢谢你,阿义,阿姐没有多少日子了,你要真是认我,我想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边疆的两个弟妹。”
现在,何卿卿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何文咏跟何念念。
“他们已经知道了何文咏的身份。”
庄义坦然,救他们的难度太大了,不管是新正教,还是月国的皇族,他们都不会放过他的。
“那就保护好念念,她也是你的妹妹,不是吗?”
何卿卿抓紧他的手腕,认真又严肃:
“我知道,你也身不由主,新正教不是久待的地方,如果可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早早的离开这些是非之人,再也不要回到这个是非之地了。”
“不管你能不能照顾到念念跟文咏,我都感谢你今日的相救,只是,我已经不值得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争取离开的时间。”
“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何卿卿说罢,松开了他的手,转身背对着他,庄义就在她身后,怔楞无言。
“若你真是在意我,不如在我死后,多为我烧些纸钱吧!”
现在,似乎只有死才是唯一的解脱。
何卿卿心意已决,庄义知道他无法说服她,且现在这个节骨眼,怎么看,何远殇的目的都是他,再这么耗下去,两个人都会搭进去的。
“你等着我,在我带你离开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说完这句话,庄义转身离开,何卿卿一个人坐了许久,才等来何远殇他们。
何远殇到的时候,屋子里就只剩下何卿卿一个人,她躺在墙边,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小团,一动不动,就好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
他把她抱起来的时候,瞥见她的眼睫动了动,一滴泪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他装作没看到,她也装作没有醒。
一群人扑了个空,但是没有一个人多嘴说些什么。
何卿卿被送到了一处别院里养伤,服侍她的人又换了一波,但是她再也没有见过周清。
一个月后,流宣恢复如常,太子府完成修葺,太子妃回府,一切犹如从未发生一般。
只是,何卿卿依旧住在别院里,她并没有回府中。
何远殇偶尔会来看她,但是何卿卿却从不与他说话,两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他不强迫她,她也不过问他。
就这样相处了半年。
“文咏跟念念来流宣了。”
何远殇捧着书,轻轻的说着,何卿卿正在烛台前剪灯芯,闻言后,手上的动作慢了半分。
“你想见他们吗?”
他问她,何卿卿没有回答,她捧着剪刀出了门,把自己关在门外的冰天雪地里。
抬头看天,一轮圆月,明亮又温暖,可照在身上,却是刺骨的寒凉。
何远殇从后边抱住了她,将她裹进自己的披风里,贴着她的耳旁,轻声的呢喃着:
“卿卿,我想要个孩子。”
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