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他们把妇人埋葬于山林处。

“你叫什么名字？”姜灵蹲下，平视男童的眼睛问道。

“李平乐，娘亲说她和爹希望我余生能够平安喜乐。今年八岁。”

“我会把你平安护送至外祖父家。我们明日就启程。”

带着男童买了两身换洗衣物，买了张南北两境的地图，一行五人回了客栈。

伙计见出门时四个人，回来时多了个男童，且大家都兴致不高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出去时还高高兴兴的？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别提了。反正不好的事。小哥给我们随便上桌晚饭吧。一天没用餐了，没兴致多少也要吃点。更何况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小昭有气无力回应道。

“好嘞，大家稍等，马上就好。”

姜灵想到还有正事，拿出地图平铺在桌上。

“邺公子是北国人，可否指点一二。”

邺恭指着地图，认真讲解道：“你们看这条江，和这片山脉。要从昭通到庆阳，最快的便是沿着母江顺流而下，一路沿经两国临江城池，七日便可到达北国最大的港口——风陵渡，由此可一路官道前往庆阳。”

“那江中沿路的水匪如何躲避？”

“水匪占山为王，利用天险狙击拦路，江面一览无遗，躲避是不可能的。”

“不行。我们又不赶时间，不可以让少主涉险。还是走陆路吧。”小昭最看重安全，坚决否定走快道。

姜灵轻笑，摇了摇头，用手安抚式轻拍了两下小昭的手背。

“不急，既然邺公子首先提这水路，肯定有他的道理。如果危险行不通，就没必要讲给我们听了。”对面的青年闻言，眼神赞赏看着她。

“姑娘聪明。这水路虽有水匪，一路顺流而下，左岸是北国，右岸是南国。最是便捷，一路停靠补给即可。可这陆路绕山环路，一路到庆阳至少两月。如果加上孩子，三个月都是有可能的。”

“为何相差如此之多？”阿宽问道。

“因为走水路，晚上睡觉时，船也可继续前进。在江面上讨生活的船帮，熟悉江道。而陆路，白天赶路，晚上天黑只能停下休息。”邺恭耐心解答。

“那船帮是如何应对水匪的？”姜灵听到了关键信息，既然江面上有以此为生的人，说明还是有解决水匪的办法。”

“水匪只为钱财，船帮们常年受其勒索，抱团取暖，组成了船帮会。只要按月给水匪奉上一笔平安财，便井水不犯河水。”

“那要不是船帮会的船只，怎么办？”

“乖乖留下财物，否则便是性命。”

“朝廷就不管吗？”

“水匪打劫的是南北两国来往的私船。有两条铁律：一不劫官船与渔船；二只为钱财从不奸淫伤人。”

“所以南北两国都想对方收拾水匪对吗？”姜灵听完，有些冷意。

邺恭叹了口气，“姑娘冰雪聪明。这剿灭水匪需要战船、粮草、官兵等，每一项都需要耗费大量的银两。两国已百年未有过战事，真要彻底剿灭水匪不是件易事。这么多年，水匪也就伤过几个商人百姓的性命，不曾闹出大动静，当地官员不上报，朝廷也就以为太平盛世了。”

“当地官员为了政绩升迁，竟不为民做主。这算哪门子的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