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宴衍蹙着长眉,看着宴婉那雄赳赳气昂昂离去的背影叹道。
宴婉平日里一惊一乍,浪里来浪里去,性子怪野。
就一叽叽喳喳的黄毛丫头,整天大呼小叫。与她生母温玉温柔解意的性子相反,全无大家闺秀的气度。
想当年温玉惊才绝艳,名冠天下。奈何,上苍不怜,红颜薄命。早早便落下一儿一女,撒手人寰。
想到这里宴衍不禁有些黯然。
“父亲。”晏泽转过身。
“城主大人。”钱有钱拱了拱手。
宴衍回过神来,颔首便道:“泽儿,你随我来。”
他大步往前走去。
钱有钱赶紧推着晏泽,跟着城主大人左拐右拐的拐进了桓香庭。
那里静候着一名青衫老者,宴衍介绍道:“这是青云派的长老。韩子文”
晏泽狭长的凤眸划过那青衫老者肩前佩戴的金色徽章。上面画着繁复冗杂的纹路,是三级药剂师专有的标志。
“有劳韩长老了。”他垂眸,伸出劲瘦的手腕来。
上面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纹线,有一根血色的细线从手腕一直延长到小臂上,足有一寸长。隐隐蕴着一缕腥臭的血腥味。
“巫骨之毒?”
宴衍点点头。
那韩长老眉头紧锁,片刻道:“公子这病,老夫属实无能为力。城主另请高明吧。”
宴衍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眼睛瞪的好像要吃人一般。
他死死掐住手里的那串佛珠,急促道:“这巫骨之毒,当真无药可解?”
“当真。”
“除非找到药剂师联盟盟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韩子文斟酌几番道。以他如今的水准断然无法解决当下棘手的难题。白长生是天星大陆唯一的一品药剂师,手段自然高超。
但药剂师联盟盟主白长生,神龙不见蛇尾,连自家的手下都不知道人去了哪里,更别说和他八辈子打不着一起的城主府了。
而此人,已八年未在出现过。
据传闻,他似乎已经不在天星大陆了。没人再见过他。
宴衍心里一咯噔。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晏泽依旧神色不变,仿若即将要死的不是他似的,只听他极其平静的问:“毒素侵入心脉还余多久?”
“如若控制得当,还余一年半。”
“谢谢韩长老。”
晏泽拱手道,一副彬彬有礼的君子之态。
韩子文看了那晏泽虽筋脉寸断,不良于行,虽大厦将倾却毫无畏惧的那般模样。气势竟丝毫不减半分。他叹了口气,摇摇头便走了。可惜了,造化弄人,天妒英才啊。
宴衍呼吸不稳,继而有联想到害了他儿子的那个幕后推手,便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老子去杀了个王八蛋龟孙玩意!”他怒目圆睁,竟是拿着龙渊剑便要往外冲。
“父亲!”
“你还有婉儿。”
晏泽话里的意思极其明显,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冲动害了性命。
“是为父无能。”
宴衍有些颓然。是的,他打不过人家,整个城主府赔上去,都打不过。只不过是送死罢了。
“晚些我便手把手教予晏城主要的事务管理。”
宴衍一愣,转而是想起是有这么一个儿子。
他呆愣愣道:“人呢?”
“押入地牢了。”
宴衍随意的哦了一声,毫不在意道:“犯错了?那在关几天吧。”
晏泽:“.....”
在地牢里不见天日的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