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后宋学明又和汤小敏去了一趟医院。朱西鹃看见宋学明来了连忙拉住他，问：“你昨天是不是给郑医生送了一个红包？”

宋学明心想糟了，一定是郑百方把红包退回来了，只得承认：“送过。”

朱西鹃说：“我今天早上去医院窗口续费，里面的小姑娘告诉我，就诊卡里已经有1万块钱，不需要再交了。我还以为是你交的钱。后来郑医生过来说，钱是他存的。我才知道你给他送红包了。”

早上得知宋学明给郑百方送了1万元的红包，汤秀峰夫妻俩是既震惊又感动。震惊是宋学明出手如此之大方，感动是他舍得为自己花钱。

现在汤秀峰和朱西鹃夫妻俩看着宋学明的目光，就如看着亲儿子一般。不，比亲儿子还亲。亲儿子舍得这样为他们花钱吗？

早上汤亦飞倒是来过医院，只坐了不多一会儿就走了，说是厂里有事。夫妻俩倒也能理解他。但再怎么理解，也不如宋学明这样把事情做到实处吧。

郑百方退红包的事，宋学明有些意外。看样子郑医生不仅医术精湛，医德也是不错的。他打算再去415室，说几句惠而不费的好话。

到了415室，也凑巧，郑百方又是一个人在办公室。

“郑医生。”宋学明叫。

“坐吧。”郑百方指了指前面一张椅子说：“你要是晚一点来，我就回家去了。”

郑百方坐在办公室里等宋学明来，已经等了好一会了。昨天他看过汤秀峰的病情，觉得没有大碍，就打算按原计划把红包退回去。但毕竟是这么大一笔钱，也有过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咬咬牙，把钱交到了收费窗口，存到汤秀峰的就诊卡上。

退了红包，郑百方一身轻松，话也多了起来。

“小宋，你未来老丈人的病我看过了。还是保守治疗为好。毕竟在心脏上动刀可不是好玩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一步。再一个老人家自己也害怕，不想做手术。我给他开点药，你带回去让他按时服用，平时注意不要做激烈运动，不能动气，每个月定期来医院复检一次，也就差不多了。”

听郑百方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的，宋学明心中非常感激，便说：“谢谢郑医生费心了，不知郑医生哪天有空，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好不好？”

郑百方虽然退了红包，心中却还是要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结交的。早上去了一趟21病房，他从朱西鹃那里了解到，这个年轻人名字叫做宋学明，是江南财校的一名学生，父亲是个大企业家，他自己也很有本事，年纪轻轻就已身家不菲。

这样优秀的年轻人，郑医生自然要着意跟他交往一番。便说：“可以的，我把我的传呼机号码报给你，你记一下。”

传呼机？宋学明一边拿笔记号码，一边不住埋怨自己，身为一个重生者，也实在是太不合格了，连传呼机什么时候诞生的也不清楚。医院里的郑百方都用上了这个玩意儿，自己居然还没有。

“那好，到时候我就CALL你。”记下了号码，宋学明说。

“你的传呼机号码呢？”郑百方问。他想以宋学明的经济实力，买个传呼机肯定不成问题。之所以没看到，自然是因为冬天衣服穿太多遮住了的缘故。

那个时候，传呼机都是直接别在裤子皮带上的。喜欢显摆的调到最大声，呼叫信号一来就嘀嘀狂叫，觉得特别有面子。低调的人调到振动档，信号来了腰部一阵震荡，只有自己知道，不显山不露水，低调而奢华。只是在回电话时，会拿出来看一下来电号码，旁边的人看见了心中也会说“这人有个传呼机”，也是挺有面子的。

郑百方一般都是把传呼机调到振动档。他想宋学明自然也是如此。

宋学明说：“我还没有买传呼机呢。我是不知道市场上有这个东西卖。不然早买了。”

有个传呼机，宋学明就方便多了。别人找他也容易了。宋学明就奇怪，赵倩倩和乐大果为什么就不提醒自己买个传呼机呢，这样他们找起自己来也方便。转念一想，可能是这两个人都以为自己不愿意被人打扰，故意不买传呼机的吧。

郑百方说：“现在有传呼机的人很少，也难怪你不知道。你别看这东西看起来不起眼，要2千块钱一个呢。”

2千一个的传呼机，真的是天价，那个时候，2千块钱都能在乡间向老农买一亩地了。宋学明想起了柳川的一家企业，银龙思考有限公司，柳川7家上市公司之一。这家企业，就是靠传呼机发的家。专门生产里面的那个震动马达。听说利润很高，销售额几乎就是净利。跟售价比起来，成本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宋学明打算从医院出来就给父亲打电话。他相信凭父亲肯钻研好钻研的那股劲儿，再适当借助外部力量，完全可以把这个震动马达研究出来，到时候就先下手为强，抢了银龙思考有限公司的饭碗。

“我明天就去电信局把传呼机买过来，把号码给你。”宋学明说。

“好。”

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天。郑百方说自己有一儿一女，女儿大一些，已经读初三了，是个追星族。

“追星可不大好啊。”宋学明说。他不大理解这个群体，随口就说出来了，也没有考虑到郑百方的感受。

郑百方说：“说追星，其实有点夸张。我女儿成绩还是蛮好的，平时单元测试什么的都名列前茅。所以我不反对她偶尔追一下星。”

“那就没事，”宋学明说：“不知道她追的是哪一位明星？”

“是我们本省的一位女歌星，名字好像是叫......”郑百方一时想不起，拧紧眉头思索。

这时楼下有人唱了几句歌。郑百方眉头一展，说：“我想起来了！那位女歌星名字叫做林林。对，林林，就是这个名。”

“林林？”宋学明心中想，这世界说小，还真是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