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麻烦都让开一下!警察也先到外边!别碍事!”
船上的医生此时大声地对着围在医疗室的众人叱喝着……马看着这个不久之前还怕是,不愿意对死者多检查的医生,很是膈应了一下。
刚刚可不是这种态度。
只是刚刚一路上送着老船长来的路上,那些船员却纷纷丢下手上的工作,一个个神情着急地跟随过来,脸露担忧之色地滞留在这里的模样,马大概也就明白这医生前后不一的反应。
这是得多么高的威望,才能够做到让每一个船员都如同亲人病重般的伤痛?
“我感觉这里像是一个家……”
任紫玲抱着手靠在了医疗室的门外,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她看着阿离,似乎有很多的说话想要说,但阿离只是摇了摇头。
似乎都在权衡一些事情。
沐清海此时默默地从身上掏出来了一份图纸,交到了马厚德的手上,声音有些沙哑道:“这就是那份图纸,另外量角器就是那个男人身上。”
马厚德接过,下意识道:“说说你是怎么找到的吧?”
沐清海看着医疗室的门,轻声道:“我爸身体不好,我每次下班的时候,都会悄悄去他房间看一看。昨天夜晚我也照常地过去看他了。但是途中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就好奇过去看了一下。但倒是没见到什么人,只是发现了地上有几滴血迹,而走廊上的花盆移动过了,我看着有什么东西露出来一点,后来移开的花盆,就发现了这两样东西。”
“你能解开啊?”飞鹰好奇地问道。
沐清海冷冷地看了飞鹰一眼,似乎带着一股恨意,看的飞鹰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我好歹也是这船的副船长,我的专业知识还用不着你来怀疑。”
“先等治疗结果看看吧。”马厚德摇了摇头,拿着这份图纸来到了阿离的身边,把它交了过去。
他悄悄地问道:“阿离,这沐清海有没有事情?”
阿离想了一会儿才道:“重要的是这个匣子,只要它没有落到外国的手上,就什么事情都好商量。沐清海只是沐恩礼的养子,不过大概之后会做不少的政审之类,如果清白的话,大概也没什么事情。咱们现在也没有从前那样子,一竿子一船人的做法……不过沐恩礼大概是没办法了。”
说着,阿离拍了拍马厚德的肩膀,“我现在不方便管杀人的事情。不过等你用凶手的罪名拘捕了沐恩礼之后,我会悄悄把他带回去的。”
“我知道了。”马厚德却忽然压低了声音,“不过阿离……你觉得沐恩礼的话完全没有问题吗?匣子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关于杀人的部分……我总感觉漏洞很多。”
阿离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老马,我现在不是警察了。返航之后我会马上带走沐恩礼的……你要想弄清楚真想的话,只能够在登录之前了。这段时间,你还能够审问沐恩礼。”
马厚德一愣,下意识道:“你……报告上去了?”
“事关重大,我不能瞒着的。”阿离点了点头。
“谢了。”马厚德点了点头……他知道阿离已经是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悄悄给的通融了如果一切按照规矩来做的话,恐怕是不能在允许任何人和沐恩礼接触的。
“但愿他能够尽快醒过来吧。”马叹了口气,默默地看着医疗室门外亮起的工作灯。
……
“强心针!”船上医生此时飞快地吩咐着工作的护士,同时皱着眉头看着旁边的仪器。
医生忽然惊讶地张了张嘴巴,同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用力地抓紧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着躺着的老船长,却见老船长忽然睁开了眼睛。
医生一愣,随后忽然转头道:“你先去给我取……的药过来!快点!”
护士姑娘就只好匆匆忙忙地赶着离开。医生这时候才皱了皱眉头,低声道:“船长,我刚没发现,你怎么……怎么没事?”
只见沐恩礼缓缓地坐了起来,拔掉了身上的贴片,轻声道:“老朋友,能不能帮我做件事情……算我求你。”
“沐大哥,当年我手术失败导致了病人死亡,被医院驱赶,正是落泊的时候,可你却收留我在船上工作的。”医生摇了摇头:“你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船上有谁没有受过你的恩情?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别说小事情了,再大的事情,我也帮你!”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沐恩礼忽然道。
医生却笑了笑:“我只知道你是白玉号的船长,知道你从来不会做对不起白玉号的事情。毕竟这是我们的家啊。”
“那就给我一点时间。”沐恩礼叹了口气道。
医生道:“沐大哥,那边还有个小门能出去。”
沐恩礼站起身来,便朝着医生指着的那处门口走了过去,推门之前,医生却忽然喊了一句,“沐大哥!”
沐恩礼回头。
医生正色道:“别忘了,你说返航之后,要请大伙喝酒的!还有你的私人珍藏!”
“酒鬼。”沐恩礼摇了摇头,“……有机会的话。”
老船长推门而出。
医生怔怔地看着那门关上,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从柜子上取出了几个瓶子,然后同时里面的东西倒入了纱布之中。
等到护士拿着药进来之后,躲在门后的医生才忽然用纱布捂住了护士的嘴巴,护士瞬间便昏迷了过去。
“对不住了小丽……下次给你介绍个好男人啊。”
医生歉然地说了一句,便默默地看着时间,等待着时间。
……
“那啥,啊,现在至少证明我没有杀人吧?我要求更好的待遇啊!”蹲在地上的飞鹰此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一干人等。
“继续蹲着!就算没杀人,可你偷了不少东西,还扰乱了公共秩序!”马厚德冷哼了一声,然后抓了抓自己的五指,“还涉嫌猥/亵妇女!”
飞鹰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只好继续蹲着……只不过他反背铐着的双手却悄悄地摸向了自己拖鞋的鞋底。
作为一个有素质有修养的小偷,身上怎能没有点小装备……鞋底一抽,便拉出来了一根完完全全的小铁线。
咔嚓……手铐自然就打开了。
不过这里的人,貌似武力值都很不错啊?飞鹰目光来来回回地在所有人身上看了起来,最终锁定了某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只懂得吃吃吃,体型娇小的女生。
好像是叫做梨子来着?
飞鹰再次从另外一只拖鞋的鞋底出抽出来了一块小小的刀片,然后猛然趁着众人不留意间暴起,直接绕道了梨子的背后,刀片抵在了她的脖子前。
梨子只是眨了眨眼睛,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但飞鹰已经暴喝道:“都别乱动啊!我手有时候会控制不住的啊!”
“飞鹰!!住手!”马也沉声大喝起来,众人纷纷围住了飞鹰,“你现在放手的话,还能回头!”
“我说了别动!让开!!”飞鹰有恃无恐起来,“我只是打算来发点小财而已,什么鬼的匣子,我现在不想要了!让开让开!不然这个小姑娘脸被划花了的话,可不要怪我!”
“飞鹰,我最后在告诉你一次,放开她!”马厚德再次怒道!
而阿离目光微冷,把手忽然摸向了她的腰间。
“这位大姐,我看到你了啊!”飞鹰此时轻笑一声,让阿离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动作。
“任姐,我这是被挟持了吗?”梨子此时下意识地看着任紫玲。
“……你,你能不能别吃了啊?”任紫玲一脸残念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助手……这神经到底需要多大条,才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而飞鹰此时则是挟持着梨子,一步步地退出了人群,“站住!谁都不要追上来!我等会安全了,自然就会放开她!”
说着,飞鹰便挟持着梨子,暂时从众人的视线之中转入了走廊的拐角。
“追上!”
与此同时,医疗室的门忽然打开,只见医生踉踉跄跄地扶着出来,一脸惊恐道:“船长,船长走掉了!”
“什么?”马厚德一怔,连忙看了一眼阿离,直接抓起来了头发。
“老马,你们救人质,沐恩礼我去追。”阿离冷静地说道。
“拜托你了!”马厚德点了点头,便带着一干人等朝着飞鹰逃离的方向冲忙地赶了过去。
但却还留着一名警员在这里看管着沐清海。阿离看了两眼,便带着医生走入了医疗室之中,问了他当时的情况。
“就是这个小门吗?”阿离问道。
医生迟疑道:“那我就不确定了,当时我昏了过去,也不知道船长那里离开的。不过如果你们没有在正门看见他的话,应该就是这小门了。”
阿离淡然地看了这医生一眼,医生目光便微微偏移了一些,阿离随即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说着,她从门外探头出来,朝着那个看管着沐清海的警员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有些事情要你帮忙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连马都好像十分看着她做事情似的,警员便连忙地走了过去。
“请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站着就行。”阿离关了门,淡然说道。
警员一愣,然后尴尬了大概十来秒的时间,阿离才微微地打来了门口一丝,才点了点头,再次走了出去。
沐清海……不见了。
“这……这怎么好!”警员顿时一脸懊恼起来。
“没事,我故意让他走的。”阿离摇了摇头,然后吩咐道:“你去追上你们头儿,帮忙解救人质吧。”
说着,阿离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
……
老船长脚步很快,却也很从容地来到了白玉号员工的休息区之中。
“船长,你怎么……”走廊上,一名正拿着清洁工具的啊姨正好在转角的地方碰见了沐恩礼。
“我没什么事情。”沐恩礼摇了摇头,“不要慌张,啊翠嫂。”
清洁阿姨连忙点了点头,然后担忧道:“可是……可是我听说那些警察……”
“没事的,很快会没事的。”沐恩礼轻声安慰道。
啊翠嫂这才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的样子,“船长你说没事,就一定没事的。我相信你!”
他重能够让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安心的魔力,就像是巨大而沉重的船锚一样,不管在怎样狂暴的海洋之中,只要船锚在,白玉号就会稳稳的。
“我记得你的孩子快要上高中了吧?叫……对了,张莱明,对吧。”沐恩礼笑了笑。
“船长,你还记得那娃的名字啊!”
“那孩子不错,将来会有出息的。”沐恩礼轻声说了一句,随机又吩咐道:“你上个月扭到腰了,自己看着点,别太累了。”
“我懂的!”
“去干活吧。”
他一路上也除了啊翠嫂之外,也碰见了另外几个在船上工作的人,打着招呼,闲谈几句,却总能够道出对方的家常事。
“船长!下个月俺结婚了!你一定要来!”
“船长,下次到我家吃饭啊!我妈从老家捎来了一批老黄酒!”
“船长……好像说那些警察在找你,你……你自己一定小心点!”
“船长……”
谢谢,谢谢你们。
……
站在了自己卧室的门前,沐恩礼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打开了房门,也不关门了,走床边,推开了它。
沐恩礼自然能够看见移开处的墙纸已经剥落的模样,想着这恐怕就是沐清海弄到的。
他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复杂,继而忧伤,默默地取出了怀表,同样打开了它,然后翻开了怀抱背后盖子,取出了一把十分细小的钥匙,插入了唯一的锁孔之中。
打开的地方并不大,沐恩礼双手伸入,便从里面拉出来了一个箱子那是款式十分老旧的皮箱子,皮革上不少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开裂的模样。
沐恩礼抱着它,轻轻地拍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衣柜处,找出来了一套干净的船长服和帽子。
整理干净了自己之后,沐恩礼才伸手拉一下自己帽子的前缘,提着老皮箱,关好了门之后,便径直离开。
这次他不想碰到谁了。
所以选择了很安静的路。
他比任何人都熟悉白玉号,他想要绕开什么,自然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很少人使用的旋梯,平时几乎不用的安全通道,老旧的伸展梯子。
他爬到了白玉号的汽笛处,这里并不是白玉号最高的地方,却除了检修之外,根本没有人来的地方。
沐恩礼走到了边缘处,放下了皮箱子,打开了它。他已经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打开过这个皮箱子了,但里面放着的东西,每一样都能够让他记忆犹新,恍如看见昨日。
有一把老式的银色手枪,只能够装六发子弹的那种。
他把枪取了出来,然后再次合上了这个皮箱子……沐恩礼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提着他,猛然咬了咬牙,便是用力地摔出……在无人看见之间,皮箱子毫无意外地沉入了海水之中。
“这样……我的罪恶……”
他闭上了眼睛,把老旧的手枪深入了自己的嘴巴之中,他的手指轻扣……而神情却看不见任何一点的害怕,平静……平静得就像是面前的大海。
“老先生,这一枪下去的话,你的命这次就真的结束了。”
沐恩礼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放下了枪,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看着和他说话的人……这把声音他想起来了,而如今也看清楚了这人的模样。
这位带着面具可无法估算年纪的男人。
沐恩礼忽然道:“我这一辈子,打过仗,杀过海盗……什么奇怪的事情都碰见过,没想到还是有些神奇的事情,是料想不到的。你真的会拿走我的灵魂吗?”
“当然。”老板淡然道:“按照契约的内容,确实如此。”
“灵魂是什么?”沐恩礼摇了摇头:“人死了,思想灭了,所谓的灵魂,还能感受什么?”
“灵魂……”老板转身看着大海道:“大概,也算是另外一种形式上的生命延续吧。”
“延续……”老船长沉默了一会儿,也看着大海道:“我已经有延续的东西了……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愿意再去了解了。”
“当然,这也是老先生你的选择。”
洛老板点了点头:“我不过是来提醒老先生您一下,按照契约的内容,您其实还有几天的时间……不过你执意要在这里结束的话,我们也是不会更改契约内容的。所以,您可想好。”
沐恩礼摇了摇头:“发生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了……所以没必要了。拖得时间长了,变数太大,我输不起。”
“那么,我就不打扰您了。”洛老板点了点头,后退着……消失着。
老船长看着已经无人的地方……总感觉这句不打扰了,好像也在什么地方听过。
他摇了摇头,这个神秘商人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他的打算,而这样的打岔,似乎也没有让他动摇那寻死的决心。
“我来陪你了。”
沐恩礼心中默默说了一句,再次把手枪吞入了自己的嘴巴之中,顶住了自己上颚的位置。
“爸不要!!”
……
“爸!你不要冲动!!”沐清海紧张地冲上前来。
他大口的喘着气,想来这一路上是拼命地在赶着时间,可他却不敢对沐恩礼用强……他太清楚自己父亲那种顽固的性格。
“你还来做什么?我要和你说的话,在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都忘记了吗!”沐恩礼脸带厉色地看着沐清海。
那是沐清海这辈子有生以来,第一次从沐恩礼身上看到过的最为严厉的脸色。
“我听见了!我都听见了……我怎能听不见?”沐清海痛苦道:“你一边和马警官他们说着话,却悄悄地在桌子地下用通信器,用摩斯密码让我安静……我……我可听不见吗?”
沐清海痛苦地跪在地上,“我不管你到底三十年前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有危害的事情!更加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所谓的特工……可你养了我三十年了,当年我被抛弃在码头,要不是你的话,绝对没有今日的沐清海!爸,就算我们不是亲生的,但如果要让你给我顶上这罪名的话,我还算是人吗!可你……可你为什么那时候要威胁我,要用你自己的命来威胁我!逼我不得不沉默!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我活不长了,甚至没几天日子了。”沐恩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这傻小子,犯得着为我一个快要进棺材的人,搭上自己的前途吗?钱国亮找我谈判,我没能杀得了他,反而让他逃掉了,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去监控替换录像……你应该是那时候看见的我吧?”
沐清海流着泪,默默点了点头,“我……我是看见你了,返回取钥匙的时候。那会儿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也没有开口。只是看到你洗去了钱国亮从你房间逃出来的那一段……我本来打算问你,可是看你……你当时的表情实在是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你,太恐怖……太陌生……”
沐恩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恐怖吗?傻小子,你老子我当年杀海盗的时候,样子比这还要恐怖十倍……我本来记下了钱国亮的位置,可等过去找的时候,却反而看不见人了,是你先一步带走的吧。钱国亮死的时候,看着他出现的那个位置,我就知道……那个人是你了。”
沐清海点了点头,“爸……你,你一早就知道是我?”
沐恩礼吁了口气道:“杂物房上面的那个小空间,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了……那时候你还小,我整天也出船,就把你也带上。可是你淘气,隔三差五就藏起来。那个地方,就是你从前用来躲人的地方,你当我老糊涂了?”
“爸……你,你还记得。”
“我怎么不记得?”沐恩礼苦笑了一声,看了四周一眼:“就像是你能找到这个地方一样……你熟悉我,难道我也不熟悉你吗?傻小子!”
“我……”
“但你这糊涂小子!难道真的是为了宝藏才做出这种杀人的事情吗?”
“不!不是的!”沐清海连忙道:“我根本不在意什么宝藏!是他!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告诉了我你很有可能就是特工的事情!还有匣子的事情!他许诺我救他的话,就给我很多好处!但是!”
沐清海瞪大了眼睛道:“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让你的事情曝光!我不能,我不能……我真得不能!我要毁掉这些!我要让你安享晚年!我要你看着我事业有成!我要你看着我成家立业……爸!我不想看着你坐牢!爸,这辈子如果没有遇上你,我可能早就死在码头上……我绝对不要让你受苦!我要你风风光光地从白玉号上退休,我要你一直都是船员心中那个完美无瑕的船长!我不要让它破碎!爸……我绝对不允许你的人生有污点!可你……可你最后为什么要自首!为什么!!”
沐恩礼叹了口道:“傻小子,人的一生怎么可能没有污点……我并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完美。不过也罢,我带来匣子的事情也交代了,而钱国亮……就算你不帮我,他也活不长多久。现在匣子已经交出来了,我承认人也是我杀的,你要是真的顾念我养你的恩情,那就当作是报答,保持沉默吧!你要想要让我死不瞑目的话,我无话可说。”
沐恩礼这次以手枪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但是,我真得希望就这样了解了这件事情吧……我,我累了,不想再受那些无休止的审问,也不想去面对更多的事情。清海,你就当我懦弱吧,就当做是为了完成我最后的心愿。”
“爸!!不要冲动!!”沐清海拼命地从地上爬起,朝着沐恩礼疯狂地扑来。
嘭!!!
“爸!!!!!”
沐清海疯狂地大喊了一句,却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只见沐恩礼手上的手枪此时被什么击飞了一样,直接摔在了甲板上,而沐恩礼则是惊讶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露出了一丝茫然。
“沐恩礼船长,我们的审问很文明的。”
……
只见阿离从容地走出,左手上还拿着自己的黑色小手枪,淡然道:“尤其是对待老人,待遇会更好。”
“你……你跟踪我?”沐清海此时慌乱地道。
阿离目无表情道:“如果我不故意支开人,你有这么轻松自个儿走掉吗?”
“你想做什么?”沐恩礼此时皱了皱眉头,“你刚才……都听见了?”
阿离却忽然道:“沐恩礼,咱们私底下做个交易如何?”
“说!”
“刚才的话我可以当作听不见。”
阿离淡然道:“我的任务只是寻找ing,还有带回匣子。至于钱国亮的死,对于一个国外的特工,不管谁杀了,某种意义来说都算是为国家做了一件好事情……沐清海之后的政/治审查我可以稍微出点力,但是你必须跟我合作,不要想着寻死,并且原原本本地还原三十年前那间船厂公司的计划,还有详细地汇报找你的那些神秘家伙的所有信息,越详细越好。当然,这些都会私底下进行,我们保证并不会影响到沐清海日常的生活。”
“我答应你。”沐恩礼忽然点了点头。
“爸!”沐清海想要说些什么。
但沐恩礼却摇了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道:“返航吧。”
……
……
“阿离姐姐的枪法其实比马叔叔的还要准。”
洛老板脱下了面具。
白玉号汽笛处的甲板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主人,东西找到了。”
洛邱转过身来,看着优夜……女仆小姐此时双手抓住一个湿漉漉的老旧皮箱子,迎风而立。
洛老板微微一笑,走进,伸手在抹去箱子上的水迹,“这才是……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