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剑谱

“阿弥陀佛。”枯荣禅师念了一声佛号，沉声道：“宋施主果然功力精深，神功玄妙，老衲佩服至极。”

枯荣禅师知晓，以宋明武功，若是真的来硬的，恐怕天龙寺诸僧都得战死，便是他也会力战而亡，而最后还不见得能够杀死宋明。

毕竟他的年纪，已经真的很大了，各项身体机能，早已经不复巅峰，严重下滑。除非他真的修成枯荣禅功，达到“非枯非荣，亦枯亦荣“至高境界，到时候他的身体就可以返老还童，方才能胜过宋明。

可惜，便是枯荣禅师，也不知晓自己能否在大限到来之时，修成枯荣禅功。

其他四僧，听到枯荣禅师的话，纷纷停住与宋明的交锋，回到枯荣禅师的身侧，齐齐念了句阿弥陀佛的佛号。

几人看向宋明的目光中都不禁带上了一抹深深的恐惧与忌惮之意，他们与宋明亲自交手过，使得又是六脉神剑，虽说是每个人使出一路剑法，但是却也不凡，可是却敌不过宋明，他们从未想过，世间竟然有人修成如此可怕武功。

“枯荣大师内功深厚，枯荣禅功距离大成也就一步之遥，恐怕一旦修成枯荣禅功，世间再无人是大师的对手。”宋明却是对枯荣禅师赞道，然后话音一转，道：“不知各位大师，可认同我以斗转星移、降龙十八掌两门绝学换取一窥六脉神剑？”

闻言，四僧面面相觑，却是不知该如何答，不由看向枯荣禅师。

枯荣禅师权衡了利弊，都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宋明武功如此高明，内功修为深不可测，一旦盯上六脉神剑，那么就不会轻易放弃。天龙寺纵是守卫森严，又怎么可能时时防着。

许久之后，枯荣禅师道：“我天龙寺不缺绝学，段氏先祖留下的一阳指、六脉神剑、段氏剑法已然让我段氏子孙受益数百年，然而子孙不孝，至今无人能够练到最高境界，还贪图外人绝学干甚。”

“宋施主你要借阅六脉神剑，老衲可以答应你，但老衲这里有几个条件，还望你能答应。”

宋明原本以为枯荣禅师要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毁了六脉神剑，没想到话音一转，竟是带来转机，连忙道：“枯荣大师，什么条件还请大师道来。”

“老衲一共有两点要求，这第一，便是不可将六脉神剑外传。”

这倒是应有之义，宋明当即就应了下来。

“第二点要求我天龙寺不日之后，将迎来一位贵客，而那位贵客的目的，也与你一般，是为那六脉神剑的剑谱而来，老衲厚颜，想请宋施主帮忙，将那位贵客打发回去。”

贵客？

枯荣禅师口中的那位与自己一样，为六脉神剑而来的贵客，应该便是那鸠摩智了吧。

“大师放心，此事我应下了！”宋明点头应道。

“宋施主随老衲来！”枯荣禅师道，率先出了屋子，四僧紧跟而上，宋明则是最后，众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座大殿，正是天龙寺的牟尼堂。

枯荣禅师打开牟尼堂大门，道：“宋施主，六脉神剑就在里面，施主只有一炷香时间，能够记下六脉神剑，全靠施主造化。”

宋明步入牟尼堂，就见堂中墙壁上挂着六幅卷轴，帛面因年深日久，已成焦黄之色，帛上绘着个裸体男子的图形，身上注明穴位，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径道。

宋明已然将一阳指修到一品境界，这六脉神剑经以一阳指指力为根基，自是一看即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宋明越看越是惊叹段思明的高明，竟是有这般大智慧，创出六脉神剑。

同时也明白为何只有一阳指达到四品，方才能够修行六脉神剑，实在是因为只有一阳指修到四品方才能发出一缕指力，而六脉神剑就是以指力演化剑气。

“这六脉神剑，名为剑法，实质并非剑法，只是与剑法类似罢了。”宋明暗道，然后就看着六脉神剑经，自个练着。

少商剑：剑路雄劲，颇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

商阳剑：巧妙灵活，难以捉摸。

中冲剑：大开大阖，气势雄迈。

关冲剑：以拙滞古朴取胜。

少冲剑：轻灵迅速。

少泽剑：忽来忽去，变化精微。

宋明此时明白了六脉神剑，六脉神剑经的路数尽数被他领悟，也许这就是所谓一法通万法通，一阳指源自于六脉神剑，本质上是相同的，缺的只是其中法门玄妙。

“这六脉神剑经，是不是可以衍化为十脉神剑。”宋明不由想到，假如十指都能射出剑气，无疑威力会提升许多。

只是宋明又想到，这六脉神剑需要深厚的内力作支撑，哪怕宋明身具一甲子内力，能够六脉齐发剑气也算是勉强，恐怕十次剑气齐发，就再也无法使六脉神剑了。

这也是为何本参四僧只能一人修得一路剑法，无法多修的缘故。

就在这时，殿门打开，却是一柱香时间已到，宋明也不留恋，已然明悟六脉神剑窍门，有无六脉神剑经已经不重要了。

“多谢大师成全！”宋明亲自向枯荣禅师道谢。

“阿弥陀佛，看来施主这次却是有所收获！”枯荣禅师念了句佛号道：“武学一道浩瀚无穷，人精力有时穷，想达巅峰还得专心。”

以枯荣禅师的修为，早就可以修行六脉神剑，只是枯荣禅师认为贪乃是大忌，是修行的障碍，所以从不修行六脉神剑，专注于枯荣禅经，将枯荣禅经修行到这么高境界可谓佛门历来无人能及。

“大师，俗话说，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任何一门绝学均是先辈们武学智慧，容纳百家武学，方才能开阔视野，才能在武学之道走得远。”宋明却不认同。

“在下听闻世间有个隐世门派“逍遥派”，也是收集天下武学，各个弟子均是武功高强之辈，达到江湖绝顶之境。”宋明道：“可见多涉猎些武学，吸取一些武学智慧，总是没错的。”

其他四僧还是第一次听到逍遥派，听到逍遥派弟子各个江湖绝顶，均是露出骇然之色，江湖绝顶是多么难以修成，他们最是深有体会，毕竟他们每一个都达到江湖一流巅峰，都一只脚踏入超一流境界，可此生却无望江湖绝顶。

枯荣禅师却是露出意外之色：“没想到施主年纪轻轻，却知晓逍遥派，这逍遥派有五十年未曾在江湖出现，当今武林知晓逍遥派的一巴掌都数的过来。”

枯荣禅师十余岁行走江湖，一心醉于武学，无心皇图霸业，二十岁就在天龙寺剃度出家，三十岁踏入江湖绝顶，以他的江湖地位，自然知晓逍遥派。

当初无崖子和李秋水隐居无量山，收集天下武学，就曾经来天龙寺找上枯荣禅师，意图得到段氏一阳指、六脉神剑，均被枯荣禅师拒绝，他们还做过一场，最后不了了之。

毕竟枯荣禅师也是心狠之人，完全会玉石俱焚。

“大师，这几日我就在寺中修行，却是要叨扰诸位大师几日了！”宋明拱手道。

本因方丈叫来几个小沙弥，带着宋明前往主持。而枯荣大师和四僧入牟尼堂检查六脉神剑经，见六脉神剑经丝毫无损，心中均是松了口气。

“师叔，看，是斗转星移和降龙十八掌！”本因方丈忽然见到蒲团上面的两门武学，低声惊呼起来。

其他僧人纷纷露出差异之色，先前枯荣禅师已经说了不需要宋明以武学作为交换，可宋明将两门武学放在这里，意思不言而喻。

“阿弥陀佛，老衲果然没有看走眼，这位施主并非大恶之人，想来学了六脉神剑，也不会枉造杀虐，希望日后若是我段氏遇到危机，他能看在今日的情分上出手帮上一帮。”枯荣大师道，然后吩咐四僧将剑经和两门武学藏好，不可走漏了范风声，否则对天龙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