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的眨了眨眼,张潇潇纳闷道:“方才还一副要把我扒皮抽筋的样子,这会我来,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她总能轻而易举的激起他人的怒气,公子离的脸色蓦地黑了下来,语气不善道:“你姗姗来迟,本王只是想要看你怎么应付接下来发生的事。”
鄙夷的撇唇,张潇潇不以为意:“我敢来,自然有应对的法子。你倒是担忧担忧你自己,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没准要瘸一辈子。”
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公子离真的好想掐死她。
跟在她的身后入内,一室的喧哗戛然而止,就连她们的笑都来不及收回去,僵硬在嘴角。
片刻后,姚昭仪率先发难:“皇后的谱越摆越大,连给太后请安都这般拖沓,一点子诚意也无。”
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张潇潇看着太后:“母后,您可会责备妾身来的迟了。”
生气是不至于,很想拿这事做文章倒是真的。但张潇潇的眼睛不时的瞥向公子离,意思不言而喻,太后慈祥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哀家何以会放在心上。”
得到太后的回答,张潇潇盈盈一笑,面色看向姚昭仪时沉了下来,发难:“姚昭仪,太后本是大度的人,你挑拨离间,该当何罪。”
太后一向看不惯菱兰秀,逮到机会就要当众奚落她,惩罚她,这会子怎么又转向风头了。姚昭仪摸不着太后的脉象,一时不知所措。
不过是三两言语就呆了,张潇潇不屑的勾唇,就这样的段位,还敢和她斗。
单零露站出来解围,柔弱道:“想来是皇后误解姚姐姐的意思了,姐姐也是为皇后着想,只是言语欠考虑,不够周到。”
又想要做好人,张潇潇偏偏不如单零露的意。她以牙还牙:“妹妹处处偏袒姚昭仪,不会是还以为掌管着后宫的权力,有话语权吧?本宫劝你好好掂量自己的份量,不该你管的事你最好不要出头,惹了什么祸事,可不是你一个小小才人能挡得住的。”
单零露温柔的笑再也维持不住,张潇潇乘胜追击,用单零露的话反击:“单才人莫恼,本宫可是为你好,只是言语欠考虑,不够周到。”
脸已笑的僵硬,却还得忍着,单零露对皇后的恨又深了几分。
坐在一边看戏的公子离嘴角微扬,真是伶牙俐齿,叫人又爱又恨。
单零露到底是公子墨的爱妃,平常也颇为孝顺,太后不忍她太难看,出面打圆场:“好了,在哀家的慈宁宫,不要拿出你们平常相处的那一套。”
张潇潇顺溜的接过话头:“太后言之有理,各位妹妹就不要耍心机装柔弱,又不是当着皇上的面,表演给谁看呢。”
众人心里一睹,谁这个时候出言反驳,只会给张潇潇抓到奚落的机会。
一竿子女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张潇潇,短短数日,她变了,不仅变的言辞犀利,就连神态也和以往大不相同。
一场风波在无奈中落幕,张潇潇惬意的大口大口吃美食,不时的发出满足的叹息。
眸底有笑掠过,有那么好吃么?公子离捻起一块糕点,也不过如此。
美食已经霸占了张潇潇所有的思绪,等她吃饱后喝后,各路妃嫔起身告辞。她也跟着起身,却被太后叫住:“皇后留下。”
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不消太后开口,她都知道所为何事。张潇潇装作不知,坐回了原位,静候太后开口。
以往将皇后留下,皇后总显得神经兮兮,怕得罪她而极尽讨好,这次皇后的镇定让她有些不适应。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太后的语气软和许多:“皇后,你什么时候治好六王爷的腿。”及时挥手,让张潇潇别急着开口:“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哀家能做到,一切都依了你。”
人心隔肚皮,公子离是她最大的筹码。治好她的腿,太后还能任由她拿捏?
在深宫大院活了半辈子,且还稳坐太后的宝座,能是简单的女人?
她不是菱兰秀,露出一抹比狐狸还奸诈的笑,张潇潇回:“我治好六王爷的腿,岂非没有要挟太后的筹码了?这种蠢事我可不干。”
这般直白不遮掩的话,又奈何不得她,还得陪着小心,太后的气恼可想而知。
公子离不愿见太后一直吃瘪,淡淡的问:“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治好本王的腿?”
张潇潇巧笑倩兮:“放心,一定会治好你的腿。”
公子离锲而不舍的追问:“给本王一个确切的时间。”
眼睛又浮现嘲弄,张潇潇神情淡淡:“无利不起早,至少在我快要离开之际。”
她要离开?公子离的心情暗淡起来,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等他能站起来的时候,他们还能见面么?
他的沉默不语,让张潇潇误以为是垂头丧气,她笑:“瘸了那么多年,何须在乎这点时间,未免太沉不住气。”
太后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迷,一语双关道:“懂得抓住他人的弱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固然是好事,凡事要懂得适可而止,方是为人处世之道。”
张潇潇温顺乖巧的回:“多谢太后赐教,可惜我不懂适可而止,只会得寸进尺。”
脸色微僵,继续待下去,连表面的和平也维系不了。太后脸露倦容,回寝宫去了。
笑盈盈浮动,皇宫这些女人的段位,哪里比的上龙虎山那群老匹夫。为了让她听话学习术法,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想和她斗,她们还太嫩了些。张潇潇推着公子离,往掖池行去。
春天本是百花齐放的季节,更逞论深宫大院,景色更是怡人。
想来是单零露喜爱桃花的缘故,有一片园子都是桃花树,远远看去,瑰丽如天边的红霞。
能和她单独相处,止不住的窃喜,很快又攥紧了轮椅。来回穿梭的宫女太监,朝他们这边投来异样的眼光。
她不是真的皇后,却顶着皇后的头衔,叫别个多嘴多舌的妃子看见,又要起纷争。公子离道:“让本王自己来,你身为皇后,莫要被人抓住把柄。”
张潇潇不以为然:“我说过,我不是你皇兄的皇后。”
公子离剑眉微蹙:“你虽不是,到底顶着皇后的头衔,还是避嫌为好。”
故意用话刺激他,张潇潇笑:“怎么,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