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之后,纪安也从时辉琛的身站起来,直接笔直地站在时辉琛面前。三寸人间
时辉琛微点了一下头,引得纪安有些怔然,喉咙隐隐发紧。
“你的命,只能是你自己的,这幅身体,还有你如果一开始没想着去养好,还是趁早从我家搬出去吧。”
和纪安对话下来到现在,但凡和纪安熟悉的人,都会知道,纪安说不得重话,更多时候说的话都是温润的。
除了语气和他的个人神情变化,如同谦谦君子,待人温和有礼。
说那么一句话时,纪安的神色清清淡淡,面带寒霜,却微微有些恼怒。
时辉琛把那段话听在耳里,特别是最后一句话,表情瞬间闪过一抹惊慌失措
搬出去
果然是下逐客令了吗?
刚才突如其来的一个亲吻,终于惹怒他了吗?
在时辉琛心里徒然生出几分不舍,却又不得不舍弃的悲伤,被埋藏的太深,站着俯视着他的纪安都没有察觉到。
“不说话吗?”顿了一下,又说,“时辉琛,说实话,我没心情跟一个不把性命,不把健康放在心的人耗下去。这不只是没意思,更是让我心累。”
“我”时辉琛的唇瓣动了两下,只是吐出一个字,欲言又止好半天接不下去。
纪安看着,原本如同闪耀着如醉光芒的眼眸在这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
心累啊
并不是一开始有的心累
最开始时辉琛的不配合确实让他有些疲倦不堪,后来的配合再也没让他有过心累的感觉。
如果不是今天晚的一系列巧合和意外,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会对时辉琛觉得心累。
一个努力活下去的人,和一个把自己的生命视做草芥的人,显然有着很大的不同,而内心的天平往往会倾向努力活下去的一方。
因为这其包括了对生命的尊重,所以不会觉得心累
而时辉琛,是他天平唯一的倾向,是他注定放不下的眷恋
那条命,他多想收下,多想延续下去,可只怕这世间,唯有自己明白自己的期许
时辉琛陷入长久的沉默里,迟迟没再开口,整个人如同走向地狱般沉寂。
不等时辉琛开口,纪安已经率先迈步,从时辉琛的身边离开。
时辉琛一只手抬了抬,似乎是想要拉住纪安,却在半路给收回。
从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空隙里走出来,纪安余光看到放在茶几角的半杯酒,心里更加不快。
额头开始有微微的青筋突起,大步前把那杯酒拿起,直勾勾地盯着时辉琛,面色铁青。
纪安没再坐回沙发,这么笔直地站在时辉琛面前,即使间隔着一个茶几。
一只手臂斜斜地架在茶几,另一只手端着那半杯被时辉琛没喝光的鸡尾酒,轻轻摇动晃了几下,随之扬起弧线优美的脖子,一饮而尽。
额间青筋未消,手却暴起几条青筋,用力地紧握着那个酒杯,翻转过来,却没有一滴酒水落下。
不知道对望了彼此多久,纪安才感觉到从手传来的疼痛,可这种疼痛,远没有心的疼痛剧烈。
“嘶”的一声,纪安终于轻呼出声来。
“哐啷”一声,没被握住的酒杯其他部分掉到地。
刚才,似乎不小心把酒杯给抓碎了,目光淡淡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紧握着的拳头鲜血直流,还夹杂着不少的玻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