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知道魔族后人藏在望山,定会大怒吧。”他拈着花白的胡须,眼神浑浊而深邃。如一本古老的书一样神秘。“他大概也没想到我们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公然违抗他的指令。”休宁道长望着他们轻笑道。
湉移握着双拳:“祸端皆因你们而起!还好在这里说风凉话!”
灵澈上仙转头瞪了他一眼,再恭敬的对休宁道长说:“现在最主要的事是找到魔族后人,他是怎样逃走的?”
休宁道长冷笑道:“怎么,然后你们抓到他让他和族人一样被囚禁在那暗无天日的西海地牢里吗!天帝真要这样赶尽杀绝,呵呵!为何就不能放过他!”
灵澈上仙心里一动,听语气,齐云门派好像都知道魔族后人逃走一事,并且有意帮助他出逃。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天下大乱,对于人间,对于齐云门派又有什么好处?
先不管那魔王在人间几千年是否被教化,若休宁道长有意隐瞒,抹去魔王在人间存在的痕迹,让他像普通凡人一样在人间的某个偏远地区生活,那天廷便永远失去了寻找他的线索。
湉移一拍桌:“放过他?那谁又来放过我们!前些日子魔王出世的场面你们也该经历过,任凭他躲在人间为非作歹,谁知道他知道族人之仇后不会发怒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来。”
扶麟也附和道:“掌门,湉移说的没错,为了苍生和百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先找到他,若您不想我们伤害他,我们可以向天地求情,要他真做出些什么事来,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休宁道长释然的露出笑容,转头往窗外望去,暴风雨已经停歇,乌云被吹到其他地方去了,飘来飘去,人间永无宁日,天下大乱啊!“危机总是潜伏在风平浪静下,等大家放松警惕后,再猛然出击。”
容锦原本撑着下巴听他们说话,一边观察休宁道长的反应,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明朗,在他的意料之中,齐云门派并非放出魔王的主谋,他们希望魔王重获自由,却不敢擅自冒险,很显然是有人暗中知道了某些计划,提前做好了决定。
转了转中指上一枚玉戒,突然瞥见门外一个身影匆匆的闪了过去,他警觉的喊了声:“是谁!”
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门外去,只见刚才那个瘦弱女子端着茶水羞怯的走进来:“对不起,看你们在说话,我不知何时进来,打扰到大家了。”
休宁道长对她开口道:“丫头,放在这里就出去吧,好好在房里别出来。冒冒失失的。”
那女孩唯唯诺诺的点点头,碎步跑了出去。容锦却盯着她的背影思索了起来。
此番交涉无果,休宁道长一口认定不知魔族后人逃走的途径,那天,他们定时去浮生塔给他施法时,才发现他已不见了。齐云门派发动所有人夜以继日的寻找,都没发现一点足迹,后来望山便发生了一场浩劫,齐云门派伤亡惨重,便是力量波及到天廷的那场灾难。
几分真几分假,他们也难以揣测,不过见那座被浩劫损坏后破旧不堪的镜月轩,心中难免恻隐,那身牌匾上镜月轩三个字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为何要叫镜月轩,依然是个谜。
“既然那魔王现在与普通凡人无异,苍龙老君赠的寻位灵盘又没有一点效果,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他?”
他们驾上灵兽往山下走去,云雾缭绕,暴风雨已经停息,整片山林寂静的出奇,只听得叶片上的残雨轻轻的坠到草地上的声音。
为什么要逃走。
容锦拉着烈风马的手用力了些,被勒上几条血红的印记:“既然他刚逃出来没多久,其他地方又没有被他破坏过的痕迹,我们就在望山周边几个镇一户户查吧。大家分头行动。”
湉移不屑于跟着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一心只想独霸这份功,便起身往望山南边三个小镇的方向御剑去了。
灵澈上仙决定独自一人往北走。容锦与扶麟便在泉明镇附近搜寻。
大家正要走时,不知是谁突然问了句:“那珑羡呢?”
。。。。。
珑羡大概自己也没想到,短短时间就被大家遗忘在脑后。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
灵澈上仙明白了,突然开口道:“那我们调换一下,我继续留在泉明镇,你们往西北出发,顺便去忘忧郡带上珑羡公主一起走。”
容锦却紧锁着双眉,内心反复纠结挣扎,他其实更倾向与往北边走,这也是他此行最大的目的。北部有个神秘的部落正等待着与他汇合,如今只好搁置下来,这似乎是目前最完美的安排。轻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大家便在望山脚下分头出发了。
凡间的一天实在是太短,珑羡迟迟不能用龙珠联系上扶麟,便开始茶饭不思。想着等肩上的伤养好,自己便能偷偷离开忘忧郡往望山上面去,自己待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好歹自己也是天帝派下凡的长公主啊,这样畏畏缩缩的当逃兵算什么,于是开始偷偷谋划起了离开的路线。
有天夜里,珑羡被赤炎龙珠的力量唤醒,扶麟匆匆联系上了她,说是他们正往忘忧郡那边赶来,最多两天,要她好好待在那里等着他们,珑羡迷糊着醒过来,想问他为何断了联系这么久,扶麟只说这几日与容锦形影不离,自己实在找不到单独拿出龙珠的机会。匆匆说完,又断了联系。珑羡想到自家哥哥鬼鬼祟祟联系自己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已经是一天过去,珑羡每日只能帮菖叔做做饭,然后回房养伤,或者独自在屋外边转转,也不敢走太远了迷路。云琅照常早出晚归,去望山帮菖叔女儿采药,回来时往往一身脏泥,连头发缝里都是污垢,要是见到珑羡好在院外坐着,就会夸张的嘲笑她:“你丈夫怎么还没来,该不会不要你了吧!”
还未等珑羡开口反驳,他便一边大步走一边脱掉脏衣服去河边冲冷水澡,珑羡见他赤裸着上身明显挑衅,也不好追上去跟他发作,只能憋着口气暗暗骂着,将他脱下的泥上衣放在鞋底恶狠狠的一通踩!
一个凉爽无风的清早,珑羡被云琅的嚷嚷吵醒,等她气冲冲走出去才发现,屋内坐着一个清秀羸弱的女子,那就是菖叔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