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我刚才问过了,当年教过咱们的老师今天都不在,咱们只能在校园里走走了。”林泽彦侧过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了的王佳茉,说:“遇到老同学还真是巧啊。”
“我在教学楼门口恰巧碰到她,知道她留校任教了,就问了一下老师们的情况,仅此而已。”
“我又没说什么,你不用这么着急解释,我又不是你……”林泽彦还没说完,就成功的收获了绍于白的眼刀一对,顿时闭上了嘴。
绍于白觉得耳边终于清净了一会,微垂着头只顾走路,一时就走了神。没留神竟然又走回了礼堂门口。南山医科大学因为学生太多,所以分学位分专业,排着队的举行毕业典礼,分给每个学生的时间也就不会很长了。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赶上一群学生出来,在门口的草坪上三三两两的拍照,等着拍毕业照。
孟初晗因为研二的时候休学了一年,最后的这一年学生又很少回学校,所以她和现在的同学根本不熟,甚至连认都认不全。当然也没有兴趣和他们一起照相,找导师合了影之后,正巧看到绍于白回来,就跑过来找他们了。
林泽彦眯着眼装模作样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穿上这身衣服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嘛。”
“我好歹也是正经的研究生好不好。”孟初晗和林泽打趣了一句,就翻出手机给林泽彦:“帮我拍张照。”说着转身向后看去,想找一个合适的背景。
“那个解剖楼不是很好吗,我上学的时候最喜欢那里了。”林泽彦很喜欢楼前的雕塑,虽然他们这个专业几乎没有进去的机会,但他却没少从门口路过。
孟初晗对林泽彦的这奇葩的审美不敢苟同,转了转想找个别的地方。其实综合楼门前很适合当背景,只是离这里太远了,要走过去才能照到。她找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旁边的小礼堂门前:“就这里吧,我本科的时候是学校话剧社的,那个时候我们经常在这里排练,也算是有纪念意义的地方了。”
林泽彦对这看着很是不起眼的小礼堂不太看得上眼,但还是勉为其难的给孟初晗照了两张。照了两张之后,孟初晗还不肯罢休,换了个pose继续照。林泽彦看也没看的给她照了几张,照完才看到竟然照上了绍于白的背影。
“白哥?”林泽彦把手机还给孟初晗就追上了正在向礼堂里走的绍于白。
这个小礼堂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是建校时候的第一批建筑。后来随着校园的扩建,建了大礼堂,也没有怎么翻修,只是保留在这里而已。很小也比较破旧,学校是不会用的,就留给学生社团作为活动的场地了。
绍于白慢慢走进去,室内昏暗的灯光立刻在他身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从衣摆处渐渐的爬到了脸上。
“这个礼堂怎么这么破旧了?”他喃喃的自言自语了一句,伸手拂过后排的座椅,顿时染上了一手灰尘。
“可能没有人打扫吧。”林泽彦微微皱眉,上前和绍于白说:“白哥,我们先出去吧,这太闷了。”
不等绍于白回答,孟初晗已经跳上了舞台,几下蹦跶到了舞台中间:“好久没来这里了,真是怀念啊。”说完她对台下的人喊道:“你们知道当年我是怎么干掉多一半的人进话剧社的吗?”
林泽彦觉得这个戏精能进话剧社不稀奇吧,不过话剧社向来是女多男少,女生想进去还是有难度的。于是就非常给面子的问她:“怎么进来的?”
孟初晗就得意洋洋的讲了起来:“当时考核是三人一组,以地震为题目演一个小品。大多数人表演的内容都没什么新意,所以直接落选了。我们组演的内容是有一个人在地震时乱跑,然后被砸死了,他的小伙伴们在悼念他,并且教育大家在地震时该如何逃生的故事。”
这个内容实在是一言难尽,林泽彦觉得嘴角抽了抽,无比庆幸自己没看过话剧社的演出。
“你演的给大家讲解安全逃生常识的人?”
“不不不。”孟初晗摆摆手,十分得意的说:“我演尸体。”
林泽彦一口口水顿时呛住了。
“这里面就三个角色,念经超度的牧师,哭泣的小伙伴和我。那个念经的社长说是宣传封建迷信,直接落选了。小伙伴笑了好几次场,也没戏了。只有我一直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完美的演了一具尸体。”
林泽彦好容易把气喘匀,对她翻了个白眼。
孟初晗不甘的说:“我还是有一句词的。”
“什么?”
“啊!”孟初晗说着,夸张的做了一个中枪的动作,在舞台上转了一圈。宽大的硕士服兜起了空气,随着她飞舞。
一直没有开口的绍于白出神的望着台上的孟初晗,忽然说了一句:“我好像来这里看过话剧社的演出。”
作为一个在这里读过本科的学生来说,来过这个小礼堂,看过话剧社的演出一点也不奇怪,但是绍于白却是真的没有来看过演出。
林泽彦看向绍于白的脸色变了变,等孟初晗出去照毕业照的时候,他才和绍于白说:“别多想了,你确实没来过这里。那时候我天天和你在一起,你来没来过我最清楚了。”
“是啊,如果连你都不知道的话,那就没有人知道了。”绍于白看向远处正在照毕业照的孟初晗,她的帽子有些歪了,这让她在那一群人中看起来十分显眼。
“真是的,咱们当年都没能在这里一起拍毕业照,现在倒是看孟初晗拍了一次。”
绍于白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天。今天是南山七月里一个难得晴得通透的天,蓝天白云特别好看。他静静地站了一会,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车上,孟初晗兴冲冲的翻着学校发的毕业礼物,是一个过于实在的戒指,个头大而且还见棱见角的,足可以当凶器了。
“本科毕业的时候就发了一个,好像没这么大。”孟初晗把戒指拿远了看了看,问他们:“你们毕业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应该是吧。”绍于白看着那个戒指,微微皱眉,好像不想提起这件事。
孟初晗没注意他的神情,只顾低头看着那个戒指,正想问他怎么连这个都忘了,还没开口,车忽然的一个转弯,让他们不受控制的向旁边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