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初晗的父亲。”方忆雅淡淡的说。

“那件事是个意外，不能怪白哥的！”林泽彦看着方忆雅平淡的脸，知道和她辩解这件事没用，于是转而问她：“那唐小姐呢，她又有什么错？”

“她没有错，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不该发现初晗的身份，让我们不得不灭口。”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们就把她从二十层扔下去了，还把这件事嫁祸给董事长，让白哥和他父子生隙，你们真是好手段，可比邵氏阴损多了。”

“钟伯只是做了个简易的机关把唐小姐固定在了二十层的窗边，真正让她摔下去的确实是邵凛。”方忆雅看着林泽彦一脸的难以置信，转而看着海慢慢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完全还原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当时在邵凛办公室里，初晗本想把保险柜里的证据发给老板，但却被唐蓓瑶发现了，她知道了初晗是缔世的人，也猜出了她要杀的人是绍于白，所以叫喊着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们。钟伯在监控里发现事情不对，正在这时，邵凛带着人进了总部大楼。钟伯见邵凛一行人进了电梯，去配电间断了那部专用电梯的电源和备用电源，把邵凛困在电梯里。然后通过其他电梯去了二十层。他在暗中听到了唐蓓瑶发现初晗身份的事，趁唐蓓瑶被初晗吸引了注意力，从后面把唐蓓瑶打晕，拖到了楼道里，关掉二十层的监控，让初晗拿着箱子从楼梯下楼。初晗下楼到监控室把专用电梯的电源打开，让邵凛所乘的电梯启动。邵凛到二十层的时候，钟伯已经做好了了一个简易机关，把唐蓓瑶固定在窗边。邵凛看到窗边有人，急着去一探究竟，楼道里又黑，他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线，走过去的时候踢开机关，唐蓓瑶就掉下去了。事后，钟伯只要把修改监控就可以了。”

“你们还好意思说说我们残忍，你们和我们有什么区别？”林泽彦挣扎着坐起来，可才起来一点，就又摔了回去。

“我们和你们的区别是我们不会先出手，这件事我们利用的是你们之间已有的问题。”她顿了顿继续说：“唐蓓瑶的事确实是我们的失误，我们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这件事发生之后，初晗来找我，她质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使觉得这是错的，但我告诉她，那是她的错，是她没有把事情做好，出了纰漏，我们替她处理了麻烦，她没有资格来指责我们。如果她觉得唐蓓瑶不该死，那就不要犯错。”方忆雅抬头看向远方的海：“那是我们这两年吵得最凶的一次。”

“你们太可怕了。”林泽彦第一次觉得眼前的方忆雅如此陌生，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真的认识过她。从前那个胆子很小，随便骗骗就能吓到的方忆雅什么时候竟然能这么淡然的和他谈论杀人的事情。

“我们也许是很可怕，但没有人天生就是这样子的，所有加入缔世的都是被你们逼到走投无路，即使死也要找你们报仇的人。”

林泽彦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心头蔓延开的那些滔天的巨浪竟然慢慢平息下来了，他这才想起问她是在给谁报仇。

方忆雅看着远方的海，许久没有开口，就在林泽彦以为她不会回答，打算再问一次的时候，她忽然问：“你杀过的人，你都记得吗？”

林泽彦顿时怔住了，那些人他确实已经不大能回忆的起来了，其实有很多人他根本不认识，甚至都不清楚他们叫什么名字。

“方念晴，你应该根本没有印象吧？你杀了那么多人，可能连杀的是谁都不是很清楚吧。”方忆雅说：“她只是和绍于白多说了两句话，你就让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我不明白，她对绍于白到底有什么威胁，就让你们非要让她永远无法开口说话才可以放心。”

这个名字林泽彦确实想不起来了，也许他根本就没有记过这个名字，但这件事他认，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他杀过的无辜女孩确实不少。

“她是我妹妹，这里是我们从前的家，每天打开门就能看到海，多美好啊。”方忆雅对着远方的海微微的笑了笑：“其实我们过得很苦，在我们很小的时候，我们的父母就离开了我们。我们姐妹两个就在他们留下的这座小房子里相依为命，她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我很小的时就不上学了，到处去打工，养活我的妹妹。后来我发现去酒吧卖酒很挣钱，我就去卖酒。因为年纪小，又什么都不懂，我在那里被人欺负，被客人占便宜，受了很多苦。但是没关系，只要可以给我妹妹一个好的生活，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后来她考上了南山医科大学，她告诉我等她毕业了，我就不用去做这些事了，换她养我。我就等着那一天，等啊等啊，直到有一天，他们告诉我在海里发现了她的尸体。他们说她是自杀但是我不信，她不可能自杀的。我托了人去查，查了好久，他们告诉我可能是邵氏的人做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得罪邵氏，但我也不可能去找你们问个清楚。我只是一个买酒女，根本就不可能见得到你们。但是我妹妹死了，她是我全部的希望，我想过要去死。就在这个时候，我见到了老板，他问我想不想给妹妹报仇。”

这个问题林泽彦不需要听到答案，因为如果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报仇。

“老板帮我查到了我真的仇人是你，缔世里想要杀你的不止我一个，所以在制定好的我的计划之前我只能等。老板让我在外面保持原来的身份，我一边训练，一边在何总的酒吧卖酒。期间我帮别的线上的人做过一些简单的任务，除此之外就是等待和熟悉你的资料。两年后我见到了初晗，后来钟伯也加入了我们，我们正式组成一线，开始我们的复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