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华打电话过来,说他惠州那边工厂已经竣工,不日也要正式投产,问我有没有兴趣把产品做到惠州去。
我一听,想着深圳的市场还没整明白,手伸得太远自己有心无力,到时候乱了阵脚,还是稳打稳扎做好眼前的市场再说,便回复他,我没精力做惠州市场。
刘华又问我有没有时间跟他一起去参观一下他的新工厂,我想了想便答应了。
这段日子,刘华一直在惠州那边跟进新厂的事情,也没有找我,这次估计是已经回深圳了。
果然没多久,他打来电话说在公司楼下了,我跟岳虹交待了一下便下楼去,看到刘华站在车前抽着烟,见到我他赶紧扔掉烟头,招呼我车。
在车,他问我现在公司的销售情况,我跟他说了目前新产品已经正式线,前期推广工作也开始正常开展,市场反馈可能还没那么快,不过我前前后后做了各项调查与评估,这次新产品的定位与投放是没有问题的。
刘华听了,微微一笑,“没有想到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竟然搞了这么大的一个动作,我们是不是应该喝杯预祝酒,祝你这次能够产品大卖、财源滚滚。”
“这杯酒留着吧,到产品大卖那天,我一定请大家好好喝一杯,喝得它天昏地暗,不醉不休。”我也有些憧憬着花费了我多少心血推向市场的新产品能够大卖的那一天。
“你现在这样,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还记得你第一天来我办公室,冒冒失失的样子。”刘华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就笑了,“其实我当时也被你撞得不轻,那块项链被你一撞,硌得我差点晕倒在你面前。”
这件事我倒真不知道,我就记得我用力撞向他胸口的时候,应该是撞到了什么硬东西,我当时鼻梁被撞得,痛得我差点哇哇大叫出来,也是看到场合不对,才使劲憋住,但看到当时刘华满脸的淡定,以为他没啥事,如今他说出来,原来当时也是装得一手好逼。
刘华在惠州的工厂也是主要做化工的,听他说惠州那边的优惠政策更大,而且员工薪资各方面要比深圳低很多,他已经有了固定客户,而且外单挺多,所以不在乎工厂开在哪里,只要省钱方便就好,我不一样,我的客户都在深圳,跑远一点都不划算,更别说惠州。
分厂也是栋四层楼的厂房,面积却比深圳这边的厂房大了不少,看来刘华是将大部分的家当都投入到惠州这边来了,我们到这里的时候,还在装修,看样子,开工的话是要等来过完新年了,那时候找工作、换工作的人多,正好可以开线。
下午回来的时候,刘华接了几个电话,好像是他妻子打来的,刘华答复那边马就回去。
我有些不好意思,耽误了刘华的事情,刘华说:“没什么急事,今天是我老婆的生日,惠州这边我今天有事情是必须要过来的,只是怕误了你的工作,以后一段时间我也不一定有空回深圳,所以趁着这两天,我就带你来看看我的新工厂。”
我没做声,刘华没说什么逾越的话,我这算不算绿茶,我也不确定,我的公司有刘华的一大部分资金在支撑着,可以说永泰现在还离不开刘华,我没有那种骨气和实力,在深圳做生意不依靠任何人,这是不现实的,或许有人会说我难道就不能靠自己打工赚钱吗?非要靠别人才能成功吗?
这就是理想与现实的碰撞,我不能打一辈子工,我的年纪与学历在深圳这个人才济济的城市里没有任何优势,我辛苦攒下的钱不够我失业两年的生活费,到那时候一旦我被这座城市淘汰掉,我就只能两手空空的回到老家,所以在深圳的每一个年轻人,都不会安于现状,安于现状的人也不会背井离乡。
在这座城市,很多成功的老板都是这样从底层开始,然后抓住机遇或遇到贵人,勇敢的朝前迈了一步,成功或者失败,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但首先有一颗不想平庸的心才是踏出成功的第一步。
所以就算我隐约感觉到了刘华对我有着不一样的情愫在里面,在他没捅破这层纸之前,我能做的仅仅是跟他止步于礼。
到了公司门口,我默默的下了车,我感觉得到刘华一直在背后盯着我,我装作若无其事的与他挥手分别,然后快步走进公司大楼,没有再回头。
回到公司,看到海哥跟我哥两人正坐在那里聊天,今天老家那边又送货过来了,海哥说他次公司乔迁新址没能亲自来道喜,这次得好好参观参观。
见我准备进办公室,海哥跟了进来,他脸露出有些难以琢磨的坏笑,“子茉,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来的,你猜猜我还带了谁一起过来的?”
我往门外扫了一眼,除了公司的员工还有我哥坐在那里抠脚丫外,没有见到其他人,不知道海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海哥嘿嘿一笑,说:“我也不卖关子了,徐明来了。”
突然听到徐明来了,我有点懵,不过深圳这个地方谁都可以来,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见我没什么反应,海哥小声对我说:“徐明这次来,是有话对你说的,他刚刚去了市里,晚点就会回来。”
对于徐明,当时也仅仅是好感,但随着后来对他的懦弱感到失望后,我便对他无感了,终究只是得了个好皮囊罢了。
晚我请海哥吃饭,准备出去的时候,徐明回来了,一年没见,徐明的样子清瘦了很多,他见到我正犹豫着怎么跟我打招呼时,我伸出了手,“你好,徐明,好久不见,现在好吗?”
徐明连忙握住我的手,“子茉,真高兴可以再次见到你,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海哥跟我哥先出去了,办公室里留下我跟徐明两个人,徐明看了看我的办公室,“子茉,我真没想到你离开老家,竟然会有这样的出息,这么快就有了公司,又跟海哥创办了合作社,带动我们老家的劳动力就业,听说这家合作社市里准备做为创业典型,要正面宣传呢。”
我没做声,只是笑了笑,海哥说徐明有话要说,我想肯定不是为了这事来的。
果然,徐明突然放缓了声音,对我说:“子茉,次是我不够坚定,我妈以死相逼,我没能好好跟她沟通,让你受了委屈。后来我听海哥说你遇到困难,我想帮你来着,但又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帮你,我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太不像个男人了,连想对一个女人好都不敢。”
我笑了笑,“都过去了徐明,你不用太自责,只能说我俩没有缘份,有些事还是要看天意的。”
徐明望着我,有些悲伤,“我妈妈个月去世了……”
“啊……”我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很意外,“怎么会?”
徐明脸露出痛苦的表情,我让他坐下来,给他倒了杯水。
“我爸爸……,他年轻的时候出过轨,我妈当时一时想不开,当时差点自杀,被我拦住了,所以从那时开始,我很害怕失去我妈妈,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我爸在外面有了家,找了一个年轻女人,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他们分了手,本来以为他这次回归了家庭,我们家庭就能恢复正常,没想到,个月那个女人又带了一个孩子闹到我们家,说是我爸的骨肉,让他负责,就把孩子直接扔家里走了。我妈当时气极之下,心脏病发作,就……”
徐明已经无法再说下去了,他两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全身颤抖着,我坐在他的身边,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不要继续说了,徐明,阿姨性格刚烈,有些事情我们做为晚辈不好去评判,但是你要节哀,你爸爸现在一定过得很痛苦,他更需要你去开导和帮助他走出现在的困境,事情已经发生了,希望你能够理性的看待这个问题。”
徐明抬起头,我看到他的双眼已经起了红色的血丝,他轻轻叹道:“我爸本来是想回归家庭,但是因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让这个家突然支离破碎,他没脸面对我妈娘家人,前几天从单位办了内退手续,带着那个孩子搬到另外一座城市去了。”
徐明转过头来盯着我,“子茉,你离开后,我跟海哥去打听你的消息,但海哥让我放弃,不要再找你了,我知道你是恨我的,我一直在后悔,为什么当初没能好好跟你解释,没能跟我妈解释,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应该会跟你一直走下去的,可结果……子茉,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亲口回答我,我还有没有机会跟你……”
徐明的意思我是懂的,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给了机会你没抓住,那就是别人的了,工作如此,感情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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