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冬冬其人,不太正经。
一米七五的身高在人群中很扎眼,瘦,体型匀称,胳膊上是秀气的肌肉,看过她打球的都知道,她那肌肉的爆发力可不像表面上看去那么秀气,一个杀球打过去,谁也接不住。
她总是一头利落的黑色及肩碎发,嘴里嚼着口香糖,手插裤兜痞痞地瞧着你,抽风时还会对你那条漂亮裙子吹口哨,明明知道她不是同性恋,你也会觉得她那眼神很危险,怎么看怎么色眯眯,不正经。
她不仅是大女排队队长,还是大有名的流氓。
所谓,近朱者赤……
她自己流氓就算了,还把队里的正经姑娘们都带成了老流氓,并以极其流氓的打法,带领大排球队在外征伐,终于,拿到了大学生排球比赛的入场券。
大没有体育系,所以在运动方面是比较欠缺的,从来没有资格参加什么篮球,乒乓球,足球,排球之类的全国性质大赛,以往总是在入围赛中被无情淘汰,钱多多和郝冬冬带领的男排女排,也算是头一遭。
而此次比赛的其余高校的参赛队员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体育系学生,十二月便要开始比赛,学校为了表示对此次大赛的重视,特在暑假时期为他们开放体育馆,还购置了一百个新排球供他们训练。
所以,暑假忙于训练的郝冬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家。
其父郝建国,二十多年的资深妻管严,女儿奴,听女儿打球受伤了,遂驱车来学校,接她回家喝大补汤,才不管第二是开学第一,有满满一的课。
回家路上。
郝冬冬问,“我妈呢,我妈在家吗?”
“你妈被派去北京学习一个月,前刚走。”
“那真是太棒了。”郝冬冬一听这好消息都快跳起来了,流氓也怕被老妈管啊,她兴冲冲地对老郝,“下馆子吧,老郝,带我出去下馆子吧。”
“不行,你妈了,必须回家喝汤,好好补补身体,你妈会视频查岗的。”
“阴魂不散。”郝冬冬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懒洋洋地靠在座椅里,打着哈欠。
“哪能这样你妈呢。”老郝转了个弯儿,“要不咱请假,请假在家多休息几,你这伤可得好好养着。”老郝撇了一眼她胳膊上一圈绷带,很心疼。
“才不请假,明还要上课呢,下了课晚上还要训练,我是队长,不能缺席。”
“这样了还打球啊,别打了,我的闺女,你看你这一个月黑了不,还瘦了,休息几吧,老爸把你养得白白胖胖你再回学校去。”
“不打,我在场外看着,指导她们训练,我们十二月份就要打比赛了,”郝冬冬从座椅下翻出一大包零食,“所以老郝,明你一大早就得把我送到学校去,般开始上课,还是上一个变态的外科课,我要是迟到了就赖你。”
那和容静静电话要翘课当然是闹着玩儿的,她虽然翘课,但也是有选择性的,像这种正儿八经的专业课她从来不逃,只逃没营养费功夫的水课。
老郝算了算车程,从家里到学校需要两个时,还是不堵车的情况下,“这不五点多就得起床?”
“得比鸡都起得早。”郝冬冬瞧了瞧时间,已经是六点,想着回家吃顿饭也真够折腾的。
不过回家的生活总是舒服的,她喝了一大锅加了各种补品和药材味道还不赖的汤,然后和老郝吃了两把鸡,还唱了一会儿歌,最后洗澡,上楼睡觉。
老郝对她,“姑娘,安心睡,明早上五点半老爸叫你起床。”
“靠谱吗,您能起得来吗?”反正郝冬冬自己不是那种能轻易被闹钟叫醒的人。
“你放心,老爸定三个连续的闹钟,一定能起来,起来了就去叫你。”
于是郝冬冬安安心心地去睡觉了,睡得可香,哈喇子流了一枕头。
……
周一第一节课就安排外科课程这不太合理,因为谷庭西不是学校正式教授,他还有医院的工作,早般要交班,查房,给学校递交了报告,会调整课程,但这开学第一课,却变不了。
谷庭西早晨六点起床,六点半到医院,六点四十开始查房,七点四十处理好医院的事情,便步行到了大教学楼,提前五分钟进了教室。
他今在大有两堂课,第一堂是一二节,给14班上课,第二堂是三四节,给58班上课,课排得有点儿密,他也挺忙的,上完课还得赶回去加班,中午没得休息,下午两点半要坐门诊。
开学之初,学生的学习热情普遍高,一百八十个座位的教室,刚好容纳一百八十个学生,有没有人逃课一目了然。
他进教室后,随意扫了一圈,嗯,基本坐满了
……是基本坐满了。
……然而还空了几个位置。
他心想,难不成那姑娘还真敢翘他课?面上不动声色地打开多媒体,从盘里找到,点击放映。
他的皆是简单的线条背景,第一页印着几个大字,“外科学,主讲:谷庭西。”他站在讲台上,低头浏览,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在脸上投出一块阴影,斯文而清秀。
他今穿着一件宽松的棉质白衬衣,扣子解到第二颗,袖子随意挽了上去,舒适的休闲裤衬得双腿修长,这一身随意但不随便的装束让他看上去很年轻。
底下人看着他窃窃私语,早听外科学老师是个变态,怎么没有听是个这么帅的变态呀。
郝冬冬的三个室友坐在一块,容静静盯着谷庭西两眼放光,跟她看到食物是一个眼神,“我赌一块红烧肉,他绝对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帅的老师。”
另一个室友是长相温柔的李琦琪,“看上去好年轻,不会才毕业吧。”
容静静捧着脸,“才毕业哪里能来教学,他至少三十岁,不过他好高啊,应该有一米八五,身材好好的样子,不知道有几块腹肌啊。”
李琦琪,“这么帅,条件这么好,年轻有为,又成熟稳重,他女朋友该有多漂亮啊。”
容静静,“不定都结婚了,这么好的一颗白菜,你觉得能留下来?”
……
一旁安静看书的室长傅忆南出声打断这两个的女人,看了看自己旁边空着的座位,“郝冬冬呢,怎么还没来。”
容静静,“冬冬哥她要翘课。”
“什么?第一节课就敢翘?”室长皱起了眉头,这是身为学习委员的她所不能容忍的。
“好玩的啦。冬冬哥回家了,家里有点远,现在应该在赶来的路上。哎呀没关系的,就算要点名,也不会那么好运气被点到的啦。”容静静摆摆手,继续捧着脸看讲台。
傅忆南拿出手机,拨通郝冬冬的电话,那边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上课铃声响了,谷庭西把目光从上收回,而后双击第一页,在讲台上站直,扫视着多媒体教室的学生们,安静地等着上课铃声停下。
在刚才的五分钟里,又有几个同学进来,谷庭西扫了一圈,还空了一个座位,他并没有看到那个短头发的姑娘出现在这里,胆儿这么大,真敢翘?
铃声停了,谷庭西淡淡的嗓音透过多媒体的话题传到每个饶耳朵里,“我是你们本学期以及下学期外科课程的老师,谷庭西。课前,你们有必要知道三件事情。第一,不能翘课,应教务科要求,会在每节课前抽点十个人,发现缺课一次,期末考试成绩直接扣十分,超过三次缺课,直接挂科。第二,请保持良好的课堂纪律,认真听课,因为这关乎你们的期末考试成绩。第三,功课在平时,考试没重点。”利落的,直白的,没有任何折扣可讲地把事情完,谷庭西拿出花名册,“好了,现在开始点名。”
容静静和李琦琪心里不禁忐忑,这个老师看上去不是个通人情的,万一被点到了,那妥妥的十分可就扣掉了,十八分之一的概率,应该不会落到郝冬冬头上吧。
谷庭西的目光落在郝冬冬这个名字上,顿了两秒,却点了她名字前后两个人。
“容静静。”
“到。”
“李琦琪。”
“到。”
又翻了页,另外抽了其他八个茹名,全部都到了,他合上花名册,正式开始讲课。
底下容静静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下来了。“好险,冬冬哥差点就被点到了。”
“没规矩,第一节课就不来。”傅忆南嘴上这么郝冬冬,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郝冬冬呢,哪儿去了?
正是早上般的大好时候,太阳跟着夏的尾巴透过落地窗晒进郝冬冬的房间,于是,我们可以看到,她正四仰八叉倒在床上,张嘴呼呼大睡,甚至愉快地打起了鼾。
睡相极差,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却不省人事,雷打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