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惜撇撇嘴,这男子晴白日里愣是把自己画成了女子,这是一种多么怪异的癖好,难不成早在玉朝就迎…她很想装作不认识此人,却又不得不接话:“原来是郭公子啊,我自然是认识的。”
郭汝阳捏着兰花指,皱着一双秀眉,嗔怒道:“啧啧,从你的表情里,我能看出一二。你似乎不想认识生?”
“没有没有,先前听郭公子提及,若是想寻郭公子,便来勾栏瓦舍。我这不是来了吗?”凌芷惜挤出一个笑容,腼腆地答道。
郭汝阳眸中闪过一丝怀疑,随即答道:“是么?生一会儿有出戏,若是姑娘不嫌弃,就来数梅园坐坐罢。对了,这次,姑娘可打算告知芳名呢?”
凌芷惜挠了挠脸颊,声道:“我叫凌芷惜,不过,我是偷偷溜出凌府的,还请郭公子为我保密。”
郭汝阳闻言,眉头微蹙地点零头,突然,他的目光在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上顿了顿,连忙转身要走:“凌姑娘,郭某的戏就快开始了,有些事还得提前准备着,先行离开,告辞!”话音刚落,郭汝阳便一溜烟地逃走了,不见了踪迹。
凌芷惜好奇地环顾四周,竟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凌芷惜搜索枯肠,依稀记得娘亲提过她的名字,似乎是叫聂霜白,聂将军之女?奇怪的是,聂霜白难道不用去太学么,为何一大清早也出现在勾栏瓦舍?
怀着一颗好奇心,凌芷惜渐渐向聂霜白靠近,而她的目光很快便从聂霜白的身上转到了一旁的摊上,这里竟然有套圈的乐子!凌芷惜连忙走上前,跃跃欲试。
聂霜白淡淡地瞥了凌芷惜一眼,顿时双眼一亮,大声嚷道:“竟然是你!”
凌芷惜颔首,淡淡答道:“对啊,是我又如何?”
“你也来套圈?”聂霜白的语气中既傲慢又不屑。
“正是!”凌芷惜不甘示弱地回望着她,气势丝毫不减。
聂霜白仍旧是一身窄袖素色长袍,一双圆圆的眸子炯炯有神:“这次我一定能拔得头筹,绝对不会输给你的!老板,再来十个圈!”
聂霜白身旁的丫鬟及时提醒道:“姐,你已经套了上百个圈了,不如,我们还是赶紧去太学罢,若是迟到了,薛夫子会罚的。”
“去去去,都给我闭嘴!反正已经迟到了,本姐不怕再多迟一会儿。这次,我绝对不要再输给……你叫什么来着?”聂霜白指着凌芷惜,怒发冲冠地问道。
“我凌芷惜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样,你记住了吗?”凌芷惜答道,而身旁的杏儿却着急地对她使着眼色,连连摆手。
凌芷惜扭过头,看向杏儿,杏儿凑了过来,声道:“姐,聂将军家的姐可不好惹,我们还是早点离开罢?”
凌芷惜摇了摇头,这聂霜白打架不是自己的对手,套圈也套了上百个,毫无收获,有什么可惧怕的?
套圈的商贩身边整齐摆列着各式各样的物什,最远处是只精致的瓷兔,虽不是价值连城,倒也玲珑可爱,凌芷惜的身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敏捷,轻而易举地将其收为囊中之物,杏儿欢乐得又叫又跳,引来不少人围观。商贩捧起那只瓷兔递给凌芷惜,又重新摆上了一只。
“怎样?我可是一个圈就套中了。”凌芷惜挑衅地看着聂霜白,继续道,“罢了,我让一让你,给你十个圈的机会,只要有一次套中了瓷兔,就算你赢!”
聂霜白跺了跺脚,气得将竹圈一个一个地抛了出去,而那些竹圈似乎故意和她作对,七零八落,就是没有一个套中玩意儿。她套了多次无果,愤愤地:“老板,再来几个圈,本姐有的是钱,一定要套到为止!”
凌芷惜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拍了拍聂霜白的肩头,问道:“聂姐,你为何对那只瓷兔如此执着?你想要,直接去买不就得了,反正你有的是钱。”
聂霜白怒视着凌芷惜,道:“你懂什么!为何我处处都不如你,你一个圈就套中了,我已然套了上百个,却还不中!”
凌芷惜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聂姐,你只看见我一个圈就中了瓷兔,却不知我曾经在游乐场早就玩过了千百次。”
“游乐场?”聂霜白茫然地看着凌芷惜,“那是什么地方?”
凌芷惜知道错了话,连忙打哈哈:“啊,就是类似于勾栏瓦舍的一个地方。我曾经游历他方,无意中去过游乐场,里面各处都是套圈、扔飞镖的玩乐,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花样。”
聂霜白羡慕地看着凌芷惜,但只是一瞬,她眸中的光亮又黯淡了下来。聂霜白的目光再次投向远处的瓷兔,她嘟着嘴、眉头紧锁,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凌芷惜不由失笑,她轻轻撞了撞聂霜白,对她道:“算了,瓷兔让给你了。”罢,她将巧玲珑的瓷兔塞到了聂霜白的怀郑
聂霜白盯着怀中的瓷兔失神,口中喃喃:“那……你可以将郭汝阳也让给我吗?”
“聂霜白,你要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前提是两情相悦。是你的我抢不走,不是你的我让给你,你也得不到。”凌芷惜坦诚地道,而聂霜白的眼底却写满了疑惑。
聂霜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马上把凌芷惜的话抛诸脑后,转而把玩着刚刚得到的瓷兔,如获至宝。“凌芷惜,你知道吗,我打就没有爹娘的关怀。府上除了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就无人再过问我的是非种种。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谢谢你。”聂霜白的眼中仿若蒙上了一层水雾,她不由将怀中的瓷兔紧了紧。
凌芷惜闻言,同情地看着聂霜白,这个骄纵大姐的生活竟然如此冷清。她俩也算是同病相怜,但凌芷惜只是缺乏父亲的关爱,母亲却像阳光一般,始终温暖她的心间,而聂霜白则更是孤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