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曹文诏,道“要不要知会舅老爷?”
朱栩摸了摸下巴,摇头道“舅舅那边不要接触,我们的动作要尽量隐蔽,不能让人察觉。”
曹文诏微微躬身,表示知道。
“殿下,殿下”忽然间,一个小太监从远处跑来,一边跑一边还大喊。
朱栩一怔,嘀咕道:“难道是皇嫂有急事找我?”
那小太监跑过来,直接往朱栩身上扑。
“怎么回事,你是哪一监,谁带的?”曹文诏一只手就将这小太监提了起来,冷声喝道。
那小太监脸色一白,连忙道:“殿下殿下,我是曹公公的徒弟,是他让我来通知您的。”
朱栩神色一动,道:“周建宗上书了?”
“是是”小太监被曹文诏提着连连点头。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朱栩就急匆匆跑去坤宁宫蹭饭了。
“快!快!快!”
朱栩坐在桌前,双手用筷子敲着桌子,如同顽童一般,催着在另一边忙个不停的焕儿。
张皇后没好气的瞪了眼朱栩,道:“行了,没看焕儿正忙活着吗,你也是,今天怎么一大早就跑过来了。”
朱栩看着焕儿白皙小手在分润美食,蘸料,浸润,慢蒸忙的脚不沾地,却越发睁大眼睛,叫嚷着道:“我要吃糕点,我要吃糕点”
焕儿直起腰,擦了下额头上的细汗,转头也瞪了眼朱栩。
朱栩嘻嘻一笑,从凳子跳下来,献殷勤道“来,焕儿姐姐,我给擦擦哎哟”
“你跟我老实的坐着。”不等朱栩碰到焕儿的俏脸,张皇后拎着朱栩的耳朵,将他按到凳子上。
朱栩嘿嘿一笑,揉着耳朵道“我这不也是着急嘛,谁让焕儿姐姐做的东西好吃呢。”
“就你有理。”张皇后嗔怒道。
焕儿也抿嘴一笑,道“好了,这个先给你吃。”
不等她说完,朱栩就抢了过来,囫囵吞枣的就吞了下去。
张皇后连忙倒了杯茶水,道:“慢点吃,我不跟你抢。”
朱栩一边喝水,一边含混着说道“皇嫂,你就将焕儿也让给我吧”
张皇后没有听清,看着他道:“慢点吃,吃完再说。”
倒是一旁的焕儿俏脸一板,瞪着朱栩道:“我才不去景焕宫,我要伺候我们娘娘。”
张皇后也反应过来,微微一笑道:“别的都可以给你,焕儿你就别想了。”
朱栩顺水吃了下去,砸了咂嘴,一脸可惜道:“怎么好的都是皇嫂的呢?”
张皇后噗嗤一笑,没好气道:“你这鬼机灵,以前惦记我宫里值钱的东西,现在你连人都惦记了。”
朱栩也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张皇后道:“皇嫂,要不就先借几天?”
“行了,赶紧吃,”张皇后不给他胡搅蛮缠的机会,道:“吃完回去待着,皇上这会还没醒,我得去看看。”
朱栩眼睛转了转,道:“好嘞。”
焕儿没好气的将新做好的糕点塞给他,朱栩连吃带拿,如同往常一样,将一小半糕点都带回了景焕宫。
“尝尝,焕儿姐做的。”朱栩将盒子递给曹文诏道。
曹文诏脸色一喜,道:“谢殿下。”
朱栩躺在椅子上,啜着茶,慢悠悠的道:“皇兄昨天一天都在皇嫂那,估计周建宗的折子他还没有看到。司礼监魏忠贤差不多应该知道了,你告诉小曹一声,让他盯着,如果皇兄去御书房了,来报。”
“是殿下,”曹文诏五大三粗,吃相难看,一擦嘴看着朱栩,疑惑道:“殿下,这次真的这么重要吗,从来没有见你这么认真。”
朱栩微微一笑,没有多做解释。他学的是考古,对历史研究不多。但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导师对着明唐王墓给他们讲魏忠贤真正觉得自己可以战胜强大无匹的清流,就是从处置周建宗开始的。
这句话他印象特别深,所以,他决不能给魏忠贤可以战胜满朝清流的感觉,不然深知天启皇帝脾性的他,加上客氏,以后谁也制约不了他。
“我眯一会儿,到时间叫我。”朱栩一大早特地去探风,现在吃饱喝足,困了。
“是殿下。”曹文诏连忙答应一声,抱着盒子走了出去。
朱栩一觉睡到中午,睡眼惺忪站到门口,看着最热时候的太阳,听着曹化淳的解释,一脸古怪的看着身边的曹化淳道:“怎么回事?你再说一遍!”
曹化淳神色也有些尴尬,道:“司礼监的几个人跟魏太监一样都不识字,御史的折子魏太监都有交待必须他们亲自审过才能送到御前,今天刘时敏恰好休沐,别人又不能批红,魏太监还没有回来,所以周御史的折子一直都还在司礼监。”
朱栩一脸感慨的看天,从英宗之后,司礼监都设有学堂,专门给太监们读书识字,偏偏魏忠贤以及身边几人是野路子出身,大字不识一个,没有司礼监太监的批红,哪怕是内阁的折子都送不到御前。
这就是现在的窘境。
不过司礼监号称小内阁,司礼监秉笔太监号称内相,那权力有时候比首辅还可怕。所以不论是曾经风光无比的张居正,还是后面的严嵩,徐阶,高拱等历任首辅,想要做成什么事情,首先就要拉拢好司礼监秉笔太监。
还有最重要一点,司礼监秉笔太监往往兼领东厂提督!
魏忠贤为什么能够权压六部,让内阁阁老俯身听命,因为不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掌握在他手里,谁不服都可以找个由头送到锦衣卫镇抚司大狱,不论有罪无罪,进了镇抚司大狱都是死罪!
魏忠贤掌权不过短短四年,造成的破坏终明一朝都没有可比者!
朱栩心里感慨归感慨,心底很快就转动起来,嘴角微微翘起,自语道:“也罢,那我就提前给你上点眼药水。”
“走,去御书房。”朱栩道。
“惠王殿下,您来的正好,皇上正生气呢。”朱栩刚刚走进,门外的太监就快步走来,低声说道。
朱栩一怔,道“谁惹皇兄生气了?”
那太监看了眼御书房的大门,低声道“皇上研究那先贤遗作,很多地方理解不透,正琢磨呢,刚刚有御史求见都被皇上骂走了。”
御史?莫非是周建宗迫不及待的来催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