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是不说。”陆锦晟面无表情的碾着脚下的腿,风轻云淡,仿佛在什么无关紧要之事。
语气平淡的几个字,却如同一头猛兽,在刀疤男的内心深处刻下了恐惧。
刀疤男疼得脸色惨白,几欲要昏死过去,整个身体都在地上打着筛。
“我说,你要听什么我都说!”终于,刀疤男受不了的嘶哑着嗓子喊道,“是陆家大少爷!都是陆家大少爷花了重金雇我去杀你的!都是你大哥的旨意……”
陆锦晟眸色冷了几分,唇角挑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脚下的力度却分毫未减,直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才不紧不慢的挪开了穿着皮鞋的脚。
刀疤男也因疼痛过度彻底昏死了过去。
陆锦呈神色厌恶的将踩过他的那只皮鞋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方才转身出去,“看紧他,别让他死了。”
守门的警卫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心里也不免对陆锦晟升起了几分恐惧,低头恭敬的应了声是,直到陆锦晟离开后才敢抬头。
都说陆警长做事手段残暴狠戾,如今亲眼所见,守门的警卫是彻底相信了。
而此时此刻,远在北平的陆家公馆之内…
偌大的陆家公馆,外里是西式欧美风格的雕砌,内里则是古色古香的装饰,壁上挂着各色的珍藏画卷,每一幅拍卖出去,价格定是不菲的。
一楼正厅的沉香木桌旁,闲适的坐着两道身影。
男人西装革履,打了发蜡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往后倒,面容勉强算得上俊逸。
与他对面而坐的女人身段婀娜多姿,一袭黑色的旗袍裹身,勾勒出美好的线条,肩上披了一件白色的貂毛披肩,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贵妇气息浓烈。
这两人,正是与陆锦晟同父异母的姐弟——陆元贞和陆香菱。
“姐,告诉你个好消息。”陆元贞的声音带着一股阴柔,眉目间满是喜悦,“我派了人去杀陆锦晟,估摸着这会儿,他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了!”
陆香菱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他,眼里带着明显的斥责:“元贞,你怎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要是被父亲大人他知道了,别说进军部了,就连你现在的地位都不保!”
陆元贞则不以为然,悠哉悠哉的对着杯中的热茶吹了吹气,道:“姐,你放心好了,这次我请的杀手是沪城一个出了名头的帮派,出不了大问题。”
说到一半,陆元贞不屑的轻嗤,“再说了,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无凭无据的,他还能去父亲面前告状不成,哼,就算他去告状了,我就不信父亲他会不认我这个亲儿子!”
“糊涂!”陆香菱重重的将茶杯撞在桌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她微带薄怒的开口,“你以为这么多年来你不能进军部的原因只是因为身体孱弱那么简单?
元贞,不是长姐错怪你,你要知道,陆锦晟他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可不是单单因为他的能力。你别忘了,若是没有林苒那个女人的存在,他陆锦晟就什么都不是!”
陆香菱轻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元贞,母亲去世后,这陆家能信任的人屈指可数,只剩下你我相依为命,长姐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所以日后做事切不可像如今这般莽撞,那只会害了你。”
陆元贞抿了抿唇,脸色有些难看,他怨恨的道:“是啊,自从那个父亲取了那个女人之后,一切都变了,陆锦晟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就不明白,明明我们才是他亲生的,如今却……”
“元贞!”陆元贞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香菱不悦的打断了,“隔墙有耳,有些事就不必说出来了,该属于你的东西,长姐自然会想办法替你讨回来……”
陆元贞从小到大最信任的人就是他的长姐,也是最听他长姐的话,这会听她这么一说,即便有满腔怨念,也只能闷声憋回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