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陈国富的标记,那秘密通道就位于研究所一侧的胡同里,进入胡同后,五爷我们四人顺着地图上的指引一路前行,在胡同里一阵东钻西钻之后,很快就到达了地图上陈国富标记的那个地点,竟是个用石棉瓦和破门板围起来的
茅房。
看到这里,我们几个全都傻了眼,盯着那茅房有些不知所措,沉默许久之后,就听张小茹愣愣地说:“陈国富不会是在耍咱们吧,通道入口,在茅房里?”
“应该不会吧”
我咧了下嘴,怯怯地说:“陈国富现在还在村里呢,他要是真敢耍咱们,回去后还不被咱们打死啊!”
我说完快步就朝那茅房走去,心说反正来都来了,也只能信任陈国富了。
见我往前走,其他三人也赶紧跟了上来,可那狭窄又臭烘烘的厕所实在没法四个一块挤进去,于是我就让小茹和杨左生在外面等着,自己和五爷先进去一探究竟。
进去一看,那狭小的空间里几乎可说是空无一物,唯独地上埋着个大水缸,水缸上面搭着两块木头板子,就成了蹲坑。
我俩用手电往缸里照着寻找通道口时,我几次忍不住干呕了起来,简直恶心的不行,可五爷倒是没多想,紧皱着眉头专心致志开始寻找线索,而当时我心里已经开始暗暗骂街了,唯一的想法就是冲回村去把陈国富那贱人暴揍一顿,但一见五爷找得那么认真,我也只能强忍着不说。
又上下左右到处找了一会儿之后,我叹了口气说:“五爷,看来咱是彻底让陈国富那王八蛋给蒙了”
五爷没有理我,继续寻找,而且竟还更加专心致志地蹲在了坟坑旁边,拿手电筒开始在缸里仔仔细细地扫射,看得我再度恶心
“五爷,您盯着那玩意儿看干嘛,饿了咋的?”
“你给我闭嘴!”
五爷气得回头瞪了我一眼,说完话竟就开始撸自己的袖子。
我以为是自己过度的玩笑把五爷惹恼了,要打我呢,哪知道,把袖子卷到手肘以上后,就见五爷竟眼都不眨一下地将自己的右手,插进了那即将装满排泄物的水缸里,开始摸来摸去
“我顶不住了”
一瞬间,我只感觉胸口处开始不受控制地起伏,一股恶心感顺着喉咙就往上顶,我赶紧跑出去吐。
张小茹和杨左生一直焦急地等在外面,见我捂着嘴跑出来就吐,也都吓了一跳,就冲进去看情况,谁知道刚进去没多久,就也都捂着嘴冲了出来,蹲在我旁边开始疯狂吐了起来。
谁知过了一会儿,就听茅房里传出五爷镇定自若地声音:“小六子,你进来一下”
“还要进去啊”
我嘴上为难,但也不敢违背五爷的意思,就慢吞吞凑了进去,五爷回头扫我一眼,登时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是惯出来的,我小那时候家里穷,没少给别人挑粪灌夜香,然后挑到地里浇庄家,长出来的庄家还不是都给你们打成粮食吃,装什么干净!人吃五谷杂粮哪儿有不造粪的,你腚上没长窟窿怎么着?”
五爷一边说一边又用手在缸里摸索,随后又叫我说:“你去帮我找块大石头进来。”
“多大的石头?”我问。
“至少跟你脑袋一样大的。”
五爷说完我点了点头,赶紧转身往外跑,起初我以为是他老人家蹲累了想找个东西坐会儿,就故意在外面墙角找了块四平八稳不扎屁股的石头,费劲巴力搬了进去,可五爷接过石头后竟然站了起来,随后一声低喝,竟将那石头高高举过了头顶
看到五爷这种动作,把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惊问道:“五爷手下留情!您这是多大仇啊,没摸过瘾也犯不着给人家砸了呀!就算砸,您先等我出去行不行?”
我说完转身就想往外跑,却听五爷厉声喝道:“不许跑!这么大个人,就把你给废物死,给我好好在旁边站着!”
“行,我,我不跑”
见五爷真急了,我当即吓得不敢动了,可有一想,这么难得一见的画面我怎能独享,于是就谎称有事,把等在外面的小茹和杨左生叫了进来。
一听见我叫,早已等急了的两人赶紧挤进了本就狭小的茅房里,小茹第一个发问道:“小六子,叫我们做什么?”
我往那茅房缸子里一指,嘿嘿笑道:“看好戏。”
我一指,两人的目光几乎同一时间都朝那缸里汇聚了过去,同一时间就见五爷手起石头落,只听嘭地一声,霎时间黄花四溅,紧接着就听茅房中穿荡起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声和骂街声
骂街声惨叫声徐徐落下后,只听小茹怯怯着说:“我问你们,你们谁出来时随身带吃的了,干嘛往我嘴里塞?”
望着满脸花花黄黄的小茹,我和杨左生都摇了摇头,就见小茹的嘴一直咀嚼着什么东西,忽又惊问:“你们要是没往我嘴里塞吃的,那我嘴里的虾仁儿哪儿来的呕”
一反应过来,小茹蹲地上就开始吐,我和杨左生吓得赶紧给她拍后背,这时却听五爷的笑声从一旁传来:“你们看,陈国富果然没骗咱们。”
听到这话我们赶忙回过头去,就见五爷抹了一把脸,随后又伸手朝那缸里指去,我拿手电筒一照,这才发现,那看似普普通通的水缸中间位置,竟设有一道隔层,隔层的上面是满满的排泄物,但下面确实一条黑洞洞的隧道
五爷不禁又傲气十足地笑着说:“这个陈国富确实聪明,任谁都不可能想到,他一个堂堂的研究所管理人,竟会把秘密通道的入口设置在这种地方吧?高,这人实在是高!”
说这话时五爷继续拿手电筒往里面照,很快就发现洞道一侧竟设有扶手爬梯,于是第一个顺着爬梯就爬了下去,而虽说那洞口周围臭烘烘的,可一见出口找到了,我们自然也无暇顾及那么多了,就也都接连跟着爬进了洞里。
那洞大概三米来深,落地后洞道地面上竟砌着水泥平台,并现出一条弯弯曲曲延伸向前的新洞道来。
一时间,五爷我们都警惕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顺着洞道往前走,走了大概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见那洞道已经到了尽头,并且在墙上又安着一道爬梯,爬梯顶端设有一道木门。
这一次,我第一个爬了上去,爬到顶端小心翼翼一打开那木门,一道强光立刻射进洞来,洞外竟灯火通明。
我悄悄探出头去又一看,果不其然,外面那房间我认得,正是陈国富的办公室,而此时我所处的位置,正是他那张大办公桌下放腿的空地。
而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从办公桌对面传来:“怎么样,这女孩儿是不是快不行了?”
“不好说,这小阴阳师的意志还真不赖,再让她多熬几天吧,每天派人轮流看着,一刻都不许让她出来”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说的是白薇,不免心急如焚,就悄悄从洞道里爬了出去,躲在办公桌后面偷偷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探视,这一看,我心里瞬间咯噔一声,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就见办公室的空地上,摆着一个大水缸,杨死和蒙馨雪两个人正站在水缸两边冷笑着朝缸里打量,而坐在缸里一动不动如死了一般的,正是白薇,就见她两边嘴角上还挂着已经风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