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出不对来,大宝吓得浑身都麻了,就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脊椎骨开始往上爬,渐渐的,他整个后背都变得冰凉冰凉的。
这次真把大宝吓坏了,可他不敢回头不敢动,任由背后的呼吸时急时缓,他只能假装不知道。继续装睡,后来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才要睡着,等再睁开眼时,天都已经亮了。
早上起床时想到晚上的事,大宝仍还惊魂未定,但又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于是匆匆收拾好后就去上了班,到了店里一看,一群早到的员工正围在大厅里嘀嘀咕咕开会,而过来店里视察的李秀秀,则坐在那张摆满了冥币死人钱的桌子边上闷头抽烟,一脸地不悦。
见大宝来了。李秀秀立刻指着桌上的钱问他是怎么回事,大宝见也瞒不住了,于是把从第一次遇到那孕妇开始,到后来的一系列事情,都对李秀秀讲了一遍。
李秀秀听完当场暴怒,立刻就认定是景区附近某个竞争饭店搞的鬼,毕竟那个年代比较复杂,各行各业之间的恶性竞争很严重。也没有明确的商贩保护措施,遍地都是耍阴使坏的,有时候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不小心就可能得罪人遭陷害。
而能在世面上混得风生水起的女人,又有哪个是好惹的,大多黑白两道通吃,李秀秀就是其中之一,于是听大宝说那女人连续两晚都来店里之后,李秀秀做出了一个决定,在店里留一晚上,要亲自把搞鬼的人给揪出来。
随后饭店正常营业,一整天都相安无事,十点来钟,店里的员工们都下了班,唯独李秀秀叫大宝跟她一起留了下来,准备一探究竟。
当晚。两人关了店门后坐在大厅里就开始等,一直等到快十二点时,外面果然传来了一阵轻轻地敲门声,这个点钟。只能是那女人又来了。
因为那女人,大宝被李秀秀一通训斥,本来就在气头上呢,站起来就想去开门。可却被李秀秀拦了住,让他先等等,看那女人敲不开门会做什么,于是大宝又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两人盯着门口也不说话,就任凭外面的人一直轻缓地敲门,这一敲就敲了足有个半个多小时,才忽然停了下来。
大厅里两人以为是那女人走了,就悄悄走到门口前想去听听动静,可就在这时,从两人脚下却传来一阵沙沙沙地微弱响声,两人低头一看,竟是一把纸钱正被人从门缝里塞进来;;
两人仍没打草惊蛇,相视一眼后又继续静观其变,可这时却见外面顺着门缝塞进来的纸钱已越来越多,甚至门外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一个女人咯咯咯地怪笑声,这回李秀秀真忍不住了。就从包里把提前预备好的电棒掏了出来,用眼神示意大宝悄悄开门上的锁。
锁打开时,外面的女人还毫不知情地在往门里塞纸钱,于是李秀秀让大宝悄悄地打开了门。
店门徐徐开启,李秀秀隔着门缝往外一看,就见个披头散发、身穿红裙的女人正蹲在地上边笑边往门下塞纸钱,而门这一开,那女人已然也注意了到。顿时惊的浑身一抖,停止了动作;;
大宝说,当时只听见李秀秀怒吼了一声是哪家饭店派你来的,喊话的同时她猛一把拽开门就冲了出去。谁知那女人的反应更快,李秀秀往外一冲,她的身体很轻盈地往后避了开,随后一转身开始往来时的那胡同里跑。
一见女人跑了。李秀秀吆喝着大宝就开始追,借着路边昏暗地路灯一看,就见那女人嗖地一下就拐进了垃圾堆旁边的那小巷子里,李秀秀穿的高跟鞋跑不快,倒是大宝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盛怒之下紧随着那女人的身影就进了巷子。
钻进巷子,大宝三步并作两步往前冲,几个箭步就超过了那往前狂奔的女人。紧接着一转身就把她给挡了下来。
女人轻快的脚步戛然而止,大宝当即指着她鼻子就骂了起来:“我对你那么好,你耍我是不是?说,到底哪家饭店派你来的!”
大宝说话时注意到。女人的神情依旧古怪异常,突然被他拦住之后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慌,反而咧着嘴开始盯着她笑,那双死气沉沉地无神双眼更紧盯着自己不放,反倒是看得大宝有些心慌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正从女人背后逐渐接近,正是李秀秀。
她一手攥着电棒,一手夹着烟。因为刚刚跑快两步折了高跟鞋的鞋跟,因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更是又给她增了几许怒火。
“他妈的,你知不知道老娘一双高跟鞋多少钱;;”
李秀秀边说边往前走。快走到那女人背后时,估计是想给她个下马威,猛一把就攥住了那女人的头发,狠狠地往后一拽,举着电棒喝道:“说!是谁派你来捣;;”
乱字没等出口,李秀秀瞬间惊住,大宝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狂呼起了妈呀来;;
被李秀秀狠狠一拽,那女人的脑袋竟整个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此时此刻正被李秀秀攥着头发,在空中徐徐摇摆晃动,紧接着就见女人立得笔直地身子忽然一晃,噗通一声瘫软倒地。吓得李秀秀猛地一声惊叫,扔下手里攥着的人脑袋转身就跑。
大宝也吓坏了,鬼哭狼嚎着一通狂奔,然而就在两人拼命逃跑时,却发现瘫在地上的那女人的身子,竟在自己慢吞吞地爬起来。
女人没死,这本该是件好事才对,可眼前的事实却是两人吓得更不知所措了,因为那女人虽然身体站了起来,头却还在地上乱滚,咧着嘴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地笑声;;
大宝和李秀秀都不敢再看,用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逃回了饭店,把门锁好之后,两人打开了大厅里全部的灯,随后躲在角落的桌子底下,再也不敢出来了;;
他们以为没事了,都过去了,然而大概半小时后,一阵轻缓地敲门声再度传来,吓得两人赶紧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出一丁点的声音,浑身开始拼命地颤抖;;
紧随其后,那敲门声变成了挠门声,整整一夜都没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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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们说到这里时,大宝已又崩溃得掩面痛哭了起来,我很难想到,有什么事情能另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吓得如同个胆小如鼠的小孩子般痛哭,如果有,那么想必这件事必定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和理解范围,才足以令他至今还陷在无限的惊惶之中无法自拔。
“那然后呢?然后又怎么样了?”小茹又问:“既然这是几天前的事情,为什么直到现在秀秀才会变成这样?”
小茹问完,大宝只是痛苦,摇着头没有回答,那神情举止简直就如同快要崩溃了似的。
小茹见了,赶忙紧紧攥住了他的手,又安慰了一阵子之后,只听大宝哽咽着说:“她不是人,根本就不是人,我知道她是什么;;我知道;;”
大宝浑身冰凉,身子剧烈地颤抖着,任小茹再怎么安慰却就是平静不下来。
我急了,冲过去一把攥住大宝的衣领,就把他从凳子上揪了起来,狠狠给他个耳光之后往地上一摔,怒冲冲说:“大宝,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秀秀都快死了!我们现在只能从你嘴里得到线索,真想救她的话,你他妈就把男人该有的样子给我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