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也扫了一眼手里那铜壶,咧了下嘴说:“这玩意儿尿壶似的,怎么用的?”
“什么尿壶!虽然我以前确实用它尿过尿,可你区区一个凡夫俗子,怎能这么污蔑我的仙家祭器!”
结巴仙气得一瞪眼,又吼道:“昔年四海神魔精怪皆受阐、人、截三教归统,唯独尸鬼之流不入三教,即便修行有成也为外教偏仙,更难受到三教制约,于是教祖亲制这铜壶吞百鬼专为震慑鬼仙之用”
“可这东西该怎么用?”
眼看着一丛丛鬼影晃动,徐徐逼近。虽有白薇以桃木棍、符纸应对抵挡,但终究不是办法。
听我问完,结巴仙登时又厉声喝道:“你是吞百鬼的主人,放血入壶以开壶内阴门。我帮你念咒起法”
“明白!”
听到这话,我赶紧把那铜壶往地上一放,抬手一挤胳膊上被结巴仙咬出的伤口,一行鲜血立刻滴入壶中。结巴仙几乎同时念起咒文,那咒文一起,霎时间就见壶里先是喷出几许淡淡地白烟,随后就听呼地一声。一团阴风霎时间从铜壶里飞窜而出,片刻间的功夫已将整个走廊吹得阴风阵阵
我仔细一听,那虎虎的阴风之中竟还时不时传出一阵阵哗啦啦地锁链响声,伴随着那风声与锁链响声。只听得百鬼齐鸣,一阵鬼哭狼嚎响彻天地
没过多久,那铜壶里放出的阴风竟然又开始往里倒吸,阴风钻进壶嘴儿,更传出一阵阵嗡嗡地怪响,简直就像是什么妖怪在哭闹似的,而随着风势越来越周围传来的鬼哭狼嚎声也越来越薄弱,我又朝着周围一看,刚刚还到处可见的丛丛鬼影,竟已凭空消失了不少
“差不多了,快用手盖住壶口”
结巴仙忽然喊了一声,我赶紧听话地将手往壶口上盖了下去,没等用力去压住,正倒抽进壶里的气流竟忽地消散无踪,就像是被我按到了关闭开关似的
我不禁大呼神奇。这时就听结巴仙又说道:“这吞百鬼治鬼仙虽然厉害,但却是灭度之物,被吸进壶里的鬼仙很快就会被磨得魂飞魄散,用得多了难免徒增阴债有损修行。所以不能常用,到位即可”
听完这话我也点了点头,又朝着周围一看,那些尚未被吸入铜壶之中的鬼影大多已经消失无踪。还有些正狼狈地逃向四处,哪儿还敢再轻易接近我们。
“好了,趁乱快跑!”
结巴仙又喊了一声,说完话背着杨死的尸身继续往前狂奔。我和白薇也立刻跟了上去,哪知道才刚刚拐过两个转角,就听一阵怒吼声和脚步声从前方迎面传来,抬头一看,竟然是二十来个火燕集团的黑袍人,正手持着刀枪棍棒朝我们煞气十足地冲过来
“看来这回不动武是不行了!”
见对方一个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而且手中拿的都不是法器,而是流氓打架的家伙事儿,我心知这回肯定又是一场恶战,索性把左手中的铜鼓镇万仙、右手中的铜壶吞百鬼往地上一放,回手就要抽腰间的剔骨刀,白薇也捏了捏拳头。瞪着眼盯着对面冲过来的一群人,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对白薇的打架实力,我倒是完全放心的,身为驱魔人,她可不光只会些驱魔法事,甚至连白龙之前都曾对我说过,要成为一个真正的驱魔人,首先需要具备的不是道行和对术法的掌握能力,而是健壮的体魄和绝对狠辣的身手,你想,如果你连几个流氓都打不过,你还凭什么去对付妖魔鬼怪?
所以,几乎每一个小有所成的驱魔人,都可能是这世上最好的武术家和搏击运动员。
然而还没等那群人冲到我们面前,结巴仙就又在一旁气呼呼吼道:“你们两个亲兄妹吗?怎么看起来就跟一对同胎出生的双胞胎弱智儿童似的?我都说过多少遍了,用脑!用脑!”
“用什么脑。铁头功啊,撞他们?”
白薇问道。
这话问完,结巴仙又没好气地瞪了我俩一眼,随后抬起蹄子一指戴在我脖子上的十二人头铃道:“你这不是还有个铃铛嘛!十二人头铃之所以如此命名,就是因为它所治的不是妖邪,而是人!”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惊,这才想起将那戴在脖子上的一串人头形状的铃铛摘了下来,没等结巴仙再开口。我就先抢着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得先用血抹在这铃铛上,再由你念咒,才能起作用。对吧?”
“算你小子开窍的快!灵气认主,皆需借你血脉中的灵气运行,既然你知道,还不快行动!”
“知道了!知道了!”
我气呼呼骂道:“当个驱魔人真他妈的不容易,是不是还得长期随身带点大枣和红糖水,免得贫血!”
嘴里虽然在抱怨,可我还是以最快时间将手臂伤口的血抹在了那铃铛之上,一听结巴仙在旁边念起咒来,我赶紧快速摇晃手中的通灵,霎时间只听一阵哗啦啦地铃声在走廊中传荡开来,正气势汹汹冲过来的一群人听到这铃声,立刻都开始捂着脑袋疯狂惨叫了起来。没过多久就倒了几个,那痛苦的劲头简直就跟中了唐僧的紧箍咒似的
可让我意外的是,十二人头铃的铃声一响,不光只有那些火燕集团的黑袍人都头疼欲裂,竟然连白薇也在一旁晃着身子惨叫连连,看她痛苦的模样,我赶忙朝着结巴仙问道:“怎么着这铃铛还不分敌我啊?是不是傻?”
“它就是一铃铛,又不是人!你他妈一个人还冒傻气呢,你还好意思怪铃铛?”
结巴仙没好气地吼道:“十二人头铃一动,对周围所有听到铃声的人都有作用,你想让白薇不受影响也好办,将你的血点在她双耳耳根和耳垂上,她就无碍了”
听结巴仙这话说完,我赶忙一手摇铃一手沾了点自己的血迹就给白薇的耳朵抹了过去,刚一抹完,白薇立刻从痛苦中清醒了过来
趁着一群黑袍人头痛剧烈根本无暇攻击我们,我又问结巴仙说:“这十二人头铃的威力能有多大?”
“威力多大还要由你这主人的自身道行而定,不过就算是像你这种半吊子废物,若是一直摇铃下去,有个个把钟头也足够把那些人都给摇死了”
“个把钟头可太长了。咱们哪儿有那么多的时间,还是我动手吧”
白薇忽然插了句嘴,话音没落,她当即一个箭步冲向人群,霎时间重拳重脚往那些黑袍人身上一阵招呼,可对方已经完全无力招架了,就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似的,没多久的功夫就全被白薇打趴在地。
趁这机会,我们两人一羊冲过横七竖倒地的人群又继续往前跑,本想着尽快去和白龙、大将军王等人会合,谁知道又才跑出没多远,就又被堵住了去路。
一见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现出人影来,我们三个戛然止步,朝着前方定睛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这一次的堵截者已经不再是成帮结队,而是仅有一个人张鸿儒
张鸿儒背负双手面带冷笑,只那单薄的身躯往走廊前方一挡,霎时间无形的压力已朝我们瞬间袭来,那压迫感是前两批妖仙和打手所完全不能比拟的
我强压住心头的恐惧,朝一旁的结巴仙战战兢兢地问:“喂,三件祭器都用过了,有没有专门能对付天诛府天尊、龙虎山高人的?”
“这回你可以用你的那把破杀猪刀了反正不拼就是死路一条”
结巴仙颤巍巍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