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毅向任发道:“我们前去看看老太爷。”
任发嘟囔了一声:“二十年了,该全化了吧。”
“希望如此。”九叔沉着声。
棺盖移开。
肉眼可见的黑灰色阴气,四溢而出。
众人目光及处,不由一声惊呼。
只见任威勇仍然躺在棺材内,能清楚看见他面色青自,眉宇轻盛。
只是略微显得有些皮肉干扁。
可一见着风,肌肤却又微微肿胀起来。
宁毅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尸体表现的与当初尸变状态的黄长寿何其相似!
半晌,没特别的动静。
宁毅这才又定睛看去。
只见任威勇的十指微微伸直,指甲却没有增长,与常人无异。
他又暗中松了一口气,前两步,重回队列之中。
任发见了棺中那人,脱口一声:“爹!”
任婷婷也连忙跪下去,“爷爷!”
文才看着尸体,又看着任发,小声嘀咕道:“看样子他们父子俩换过来,我看还差不多。”
阿威亦是纳闷,“是啊,怎么这样年轻。”
秋生一脸的不屑,“你现在死掉,二十年后不变,开棺看看还不是这样子。”
阿威立时目光一戾:“你好大的胆子,这样跟我说话。”
秋生已知阿威队长的身份,闻言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阿威看了会儿尸体,不自觉嘟囔道:“这块墓地可真不错,有天我百年归老,也要葬在这地方。”
任婷婷正好在旁听着,闷哼了一声。
阿威这才察觉失言,面难免有些儿尴尬。
“爹!这样惊动你老人家,实在不孝。”任老爷跟着叩了三个头。
文才忍不住又一声道:“他听不到的了。”
“文才!”九叔喝住。
“我是说事实。”文才不情不愿的嘟囔着。
任老爷叩过头,忍不住问九叔:“九叔,怎会这样的?”
“老太爷死前未能出殃,葬在这宝穴之内,棺材又是好的料子,要化?难了!”
“这个穴还能用吗?”
“蜻蜓点水,一点再点,肯定不可能再点在同一个位置了,这块穴没用了。”
“那怎么办?”
九叔看看任发,沉声道:“以我看,不如就地火化。”
“不成!”
任老爷立即反对:“任家虽然家道中落,还末至于连买块山地的钱也没有。更何况,先父生前最怕的就是火,我不能这么做!”
“任老爷,不火化会有麻烦。”九叔的语声更低沉。
任发斩钉截铁道:“怎么都行,就是不能火化,你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你还是不明白。”九叔摇头。
“我明白你是一番好意替我省钱,只是人死入土为安,连这一点也做不到,做儿孙的如何过意得去?”任发语声一顿,转向其他人,“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当然点头称是。
宁毅默默摇头,心道:任发还是一如既往的踏了作死之路啊!
看来劝说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只能从别处想办法。
九叔亦是无可奈何,“好吧。那先暂时寄放在我们义庄,明天一早我便替老太爷找一块好地,早日下葬,待他安息。”
任发这才露出微笑。
九叔吩咐徒弟,“文才、秋生。”
文才秋生连忙左右齐,在任老太爷的棺木点起两盏灯,又将福金铺成两行。
迁坟移棺,要在棺材点长明灯。
在重新入土之前,灯火不能灭掉。
非常讲究!
“起棺。”九叔接喝一声。
阿威摆了摆手,“好!盖棺材盖,抬到义庄!”
任发的脚伤未好,行不了远路,所以跟任婷婷两个人坐了抬杆走了。
宁毅也跟随队长离开,临了听到九叔嘱咐两个徒弟。
“你们俩就在墓穴点个梅花香阵,烧成什么样回来告诉我。别忘了,每个坟头都要香。”
……
一入夜,全副武装的宁毅便折回了义庄。
这时义庄的气氛,阴森极了。
到底是停尸的地方,停放了那么多具棺材。
任老太爷的棺材停放在西厢房的正中。
供桌放着祭品,还有香烛等物。
对于宁毅的到来,九叔显得很欣慰。
这个时候还来义庄帮手,那是真的体量他老人家。
不像他两个没心没肺的徒弟,整日就知道玩耍、闯祸!
两个人正在叙话。
宁毅突然看到文才和秋生拿了一炷香,跌跌撞撞闯进来。
“师父,不好了,你看!”
“莽莽撞撞像什么样子!”
九叔先是呵斥了一句,这才在灯光下细看文才拿回来的三炷香。
那三根线香烧得甚是古怪!
中间一根香早早便熄灭,唯有左右两根燃到尽头。
宁毅眼中一凛,欲言又止。
九叔踱着步,突然长叹一声:“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偏偏就烧成这个样子。家中出此香,肯定有人丧!”
文才忙问:“是不是任老爷家里?”
九叔没好气道:“难道是这里!”
文才浑不在意,伸手拿了一块祭品烧肉准备偷吃,“事不关己,己不操心。既然与我们无关,管他死人塌屋。”
秋生小声道:“那任老爷的女儿会不会有事?”
文才口快快的接一声:“总之姓任的就有难了。”
话一出口,秋生和文才就连忙转头看向宁毅。
宁毅一脸懵逼。
卧槽!
你们看我干毛啊!
任婷婷死不死,跟我有个毛线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