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腾云来到花果山。
他看见孙悟空站在港口,一群人类双手拖着书籍,小心递给孙悟空,而后再三鞠躬,转身了船。
这种场面让太白金星啧啧称。
他变作人样落在地。
孙悟空立刻注意到了他:“贵客到来,有什么事吗?”
他没有说出太白金星的身份,太白金星也不点破,笑着说道:“我听说花果山来了一位熊魔王,特来提醒猴王,不要再收留北俱芦洲的妖怪。”
孙悟空念头一转,知道太白金星是好意。
真武大帝率领天兵天将讨伐妖国,如果有什么魔王逃到花果山,孙悟空难免惹一身麻烦。
“我会下令,不许那些妖怪进入花果山。”
孙悟空回答。
尽管这个命令会得罪外面的妖怪,但他可不愿意被那些蠢蛋带到坑里。
太白金星满意的点头,然后施礼告辞了。
他离开不久,镇元大仙飞了过来。
“刚才的是太白金星?”
镇元大仙感觉到了仙人的气息:“他来做什么?”
孙悟空转身向水帘洞走去:“他让我不要收留北俱芦洲的妖怪。”
“他是好意。”
镇元大仙跟着他,脸带笑:“我听说太白金星一直想招你天,他当然不想你得罪天宫。”
孙悟空点头,他心里对太白金星也有好感,如果可以,也不希望和天宫闹翻。
镇元大仙接着问道:“北俱芦洲妖国势大,你说他们能撑多久?”
孙悟空摇头:“撑不了几天。”
虽然他希望妖国可以撑个几年,但既然是真武大帝亲自出手,显然不可能。
妖国的妖怪都是近些年凑成的散妖,凝聚力不高,六大圣也没给那些妖怪建立一致的利害关系。
一旦妖怪们发现大势已去,生命受到威胁,很容易各自逃命。
这也是太白金星提醒孙悟空的原因。
“六位大圣打不过真武大帝。”
孙悟空说道,不管怎么说,牛魔王他们实在是不够聪明。
连藏拙都藏不好,建什么妖国。
回到水帘洞,孙悟空把手的书交给男孩整理。
“那是人类收集的药草典籍。”
镇元大仙抚摸长须,说道:“他们你用心。”
孙悟空点头:“百草经毕竟是为了他们写的。”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
“贤弟为什么叹气?”
镇元大仙怪的问道:“这些书有什么问题吗?”
“书里的内容,恐怕我们早知道了。”
孙悟空回答:“那些人类为了把这些没用的典籍送来,路死了几十个人。”
镇元大仙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那也没办法。”
毕竟是凡人,在人类眼里非常珍贵的药草资料,仙人们却大都已经知道。
“贤弟不用为他们伤心。”
镇元大仙说道:“我们写出典籍,得救的人会更多。”
孙悟空有些感慨。
“那些人类因为止血草而对我寄予重托。”
他说道:“但止血草只是我培育水稻过程里的附带产物。”
这些话立刻引起了镇元大仙的注意。
“贤弟你说你培育了什么?”
孙悟空没有隐瞒镇元大仙。
他带着镇元大仙来到自己培育植物的山巅,镇元大仙看着面的作物,马知道孙悟空所言非虚。
“水稻。”
镇元大仙吃惊的看着几株水稻:“你原来在培育水稻?”
孙悟空点头。
水稻的意义,要超过任何植物。
他在天书看到过杂交水稻的技术,回到花果山后一直想研究出来。
水稻是自花授粉作物,要进行杂交,得把一个品种去雄,然后将另一个品种的雄蕊花粉授给它,做法非常精细。
更关键的是,杂交的成果有好有坏,水稻的优劣不像止血草直观,即便使用仙法,要选出完美品种也几乎不可能,而且还得确定它们可以杂交并产生的种子也能正常繁殖。
“我在十几万水稻花进行过试验,最终得出的产物是这些。”
孙悟空面对前方的水稻说道:“它们的产量普通水稻更高,但非常难种植,也不能推广。”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最终发现杂交水稻的工作量极大,没有庞大的试验数据支撑,培育不出推广用的水稻。
最终,孙悟空放弃了他有更重要的工作,不能在水稻浪费太多时间。
“现在替我研究水稻的是花精。”
孙悟空说道。
镇元大仙又吃了一惊:“花精?”
“花精对花粉敏感,可以轻松完成去雄和授粉的工作。”
孙悟空解释道,在所有妖怪里,花精是最适合培育植物的家伙了。
“它们已经在花谷研究了好几年,你没注意吗?”
孙悟空看了一眼镇元大仙。
镇元大仙脸有些发烫,他在花谷光顾着喝花露,哪里知道那些花精还在做这么重要的工作。
水稻可不是一般的作物。
“贤弟,你如果成功。”
镇元大仙说道:“水稻的用处恐怕要止血草好百倍。”
那何止是百倍,算千倍也不止。
孙悟空心里明白,水稻对这个世界至关重要他不能操之过急。
两人原路返回,孙悟空告诉镇元大仙,他新设了一个记录官,把花果山的各项技术收集成册,记录起来。
“记录官?”镇元大仙微微皱眉:“为什么要设立这种官职?”
“未雨绸缪。”
孙悟空这般回答。
镇元大仙的脚步一停,目光凝重起来。
“贤弟,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好。”
孙悟空点头。
两人相识多年,感情深厚,有些东西没有说破,镇元大仙心里也明白。
镇元大仙在想什么,孙悟空自然也知道。
“大仙,我不会主动作恶。”
孙悟空笑着说道:“但世界的事情不归我管,我未雨绸缪总是没错吧?”
他无论何时,都得有最坏的准备。
“我可以掌控的东西,只有让已经得到的技术不会失去。”
孙悟空对镇元大仙说道:“只要技术向前发展,我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他说出来的话里隐藏着大逆不道,然而说出来的语气却没带什么情绪。
仿佛在说一件已经注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