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才中军出动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汉军虽在两位老将的调度下想稳住阵脚,但还是被黄巾军给冲破了防线。
“公伟,快撤吧!”皇甫嵩此时脸色铁青,也知无力回天,但汉军精锐不能尽数折损在这里,只好不甘的吼到。
“义真,你率大部先撤,我留下断后!”朱隽也好不到哪里去,顺手劈翻一个黄巾小喽啰,对皇甫嵩大喊到,竟有一股悲壮。
“二位中郎将,事急,我来断后,官不容有失!”此时,长水校尉徐光站了出来。
皇甫嵩和朱隽虽想留下拼死一战,但于大局无益,他二人一死,颍川战局必定糜烂,只好指挥着大军且战且退,不顾损伤,杀出了黄巾尚未合拢的包围圈,狂奔了百十里,一番盘点,四万大军去了将近一半,还折了长水校尉,不禁悲从中来。
一场漂亮的夹击,如大片一般的史诗级战场,把个吴宵看的目瞪口呆,汉军就这么败了,留下了将近一半,看着欢呼的黄巾军,还有志得意满的波才,吴宵顿时无语,“这应该是波才此生最辉煌的时刻了,谁又能料到不久之后,颍川几十万黄巾会被一把大火烧尽呢。”
随后吴宵又疑惑了,看波才此番表现,也不似昏聩之将啊,怎的就被火烧连营了,看来其中必有蹊跷啊。
趁着黄巾军大部队未归,吴宵轻装简行,率先回到了黄巾大营,再次潜伏了起来。
“何曼,何仪,见过渠帅!”
“哈哈,二位兄弟请起,此战全靠二位,才能大败官军啊!”波才不吝赞赏到。
“渠帅谬赞了,大功在渠帅,吾兄弟二人岂敢贪天之功!”何仪谦虚的说到。
原来方才抄汉军后路的却是何曼何仪两兄弟,二人是汝南黄巾,得了波才请求,前来支援,恰好赶两军野战,得了战功。
那边刘辟龚都见了何曼何仪,热情的千攀谈,刘辟和龚都也是汝南人,波才在黄巾序列中乃是豫州黄巾渠帅,汝南也归于其麾下,早在战初,刘辟和龚都就应召而聚集波才麾下,而何曼何仪则留在汝南招兵买马,近日才起行。
也是黄巾气数未尽,汉军合该有此一劫,波才连续攻城拔寨,黄巾士气正盛,而北军五校长途跋涉,皇甫嵩和朱隽又急于求战,欲一举消除洛阳南面最大的威胁,所以汉军此败并不是偶然。
皇甫嵩和朱隽领着败军,退入长社,一面鼓舞士气,收拢军心,一面八百里加急向洛阳求援,一面传令颍川的士族邬堡,向其借兵借粮,以图再战。
波才战胜一场,决定不给朱隽和皇甫嵩机会,现又得了汉军大营粮秣装备,打算乘胜追击,彻底扫除豫州境内官军,却没有想着要依令北洛阳,此时的波才野心膨胀,已然有了要自立的意思。
吴宵自然也混在队伍之中,此时吴宵也有些捉急了,波才此去可是要被火烧连营啊,何其危险,但东西尚未到手,他又不甘就这么离去,真真是左右为难。
路黄巾军的做派也让吴宵恨的咬牙切齿,同为贫民出生,黄巾军对老百姓却毫不留情,凡是路过的村庄都遭到了洗劫,稍又不从就狠下杀手,已经不光是抢粮了,杀人也是家常便饭,无数家庭破碎,人间直如鬼蜮,没有反抗的百姓也被裹挟入军,编入炮灰军团。
此时的黄巾军已然发展成了匪军,早就忘记了黄天盛世的理想,作为比官军士族更加残无情,吴宵看着这场浩劫,心中也升起了要拨乱反正的念头,特别是想到后来的五胡乱华,吴宵顿时心思澄净。
“天要我来到这个乱世,岂能不有一番作为!就让我来终结这个乱世,终结我大汉民族应当承受的苦难!”吴宵在乱军之中发下了自己的誓言。
与黄巾军同行半月,最终吴宵还是决定离去,待在黄巾军中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过他并没有完全放弃,虽然不能藏身黄巾大军之中,但还是潜伏在左近,一来是为了观摩这一场大战,二来也是看有没有机会,等到波才战败的时候寻机下手。
波才得了何曼何仪相助,加来长社一路裹挟来的百姓,大军膨胀到了二十五六万,将整个长社给团团围困了起来。
接下来是残的攻城战,黄巾军蚁附攻城,死伤枕籍,波才却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一面以人命消耗长社城内的守备力量,一面遣乱军四散而出,继续裹挟长社附近的百姓,增补炮灰的损失。
在波才看来,官军已然是瓮中之鳖,蹦跶不了多久了,至于死伤了多少炮灰,他一点也没有放在心。
吴宵在长社城外隐藏了二十多天,风餐露宿,全程观看了这场对决,不由有些胆寒,也对这个乱世有了更深的认识,说是人命为草芥还不足以形容当下的残,同时更加坚定了半月前升起的念头,决意要终结这个乱世,铸就汉民族的万事根基。
随着城外一队三千人马的官军到来,吴宵明白此战的转机就要到来了,望着那一杆猎猎飘扬的曹字旗,吴宵明白应该是曹操到来了,曹操不愧兵法大家,隐迹藏形,又凭借骑军之利解决了黄巾军的探子,波才丝毫没有意识到大营附近已经多了一群饿狼,还是要人命的饿狼。
虽只三千人,却都是骑军,足有扭转乾坤的力量。
此时吴宵也大概明白波才为什么会被火烧连营了,盖因连战连捷,又将官军围困于长社城中不得出,自大到依草结营,笃定长社城根本没有出城劫营的机会,恐怕波才也想到了会被火攻,却并没有放在心,是啊,他占据绝对优势,官军困兽之斗,谁来对他施行火攻?
但事实就是如此,施行火攻的人不在城内,而在城外,波才也不是没有撒出斥候关注周边,但连续二十多天的攻城,官军若有援军也应早就到了,岂能等到现在?
就如官军前次战败不是偶然,此次波才大败,也不是天意,正是一饮一啄,种因得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