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卢植朝,刘宏心中疑虑尽去,因为卢植穿的是朝服,而非将服,这是暗示他卢植根本无意兵权,而且卢植一回朝就交了虎符,北军五校各自归营,还以战代练,成了一支精兵,刘宏自是对卢植自是万分满意。
卢植如此识趣,刘宏自然不吝赏赐,进位三公之御史大夫,北军五校皆有提拔,可谓皆大欢喜,刘宏还和声悦色的询问了吴宵的情况,卢植自是当着众朝臣的面狠狠的夸赞了一番,还说已经收吴宵为徒,把个吴宵说的天赐之才,地无双,作为吴宵的老师,颇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
“吾徒吴宵,算无遗策,有张良之才!只是区区小策,就覆灭了张角几十万大军!”
了解卢植的众多老友,蔡邕,马日单,王允,杨彪等人,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对吴宵升起了浓重的好奇心,要知道卢植早年虽大开经学之门,门生遍布天下,但能得卢植如此看重的却一人也无,唯独吴宵是个例外。
“卢爱卿,你这弟子既然如此大才,可愿为朝廷效力?”刘宏也对吴宵来了兴趣,特别是吴宵还在镇压黄巾的事出过大力,甚至起到了鼎定乾坤的作用,值得他刘宏看重。
“谢陛下厚爱,重云尚且年轻,又是自学成才,臣打算先教导其经世致用之学,日后自当为陛下,为大汉效力!”卢植见刘宏也来了兴趣,怦然心动,却又猛然间惊醒过来,今日有些失态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样夸赞吴宵未必是好事啊,心中则暗自苦笑,吴宵之才实在惊人,不为大汉效力实在是大汉的损失,没想到在这徒弟身,连他都乱了阵脚了。
“嗯,如此也好,能得卢卿教导,吴宵必为忠良,朕承诺依然有效,若卢卿你这徒弟什么时候能出仕了,朕许其中庭黄门郎之位!”
刘宏此话一出,众臣皆目瞪口呆,黄门郎虽不是什么高位,但却是皇帝的身边人啊,负责为皇帝传递奏报,处理文案的,经常在皇帝身边,若有真才实干,迟早为皇帝所看重,这是要一步登天啊。
卢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苦笑着答到:“臣代重云谢过陛下,得陛下如此看重,是重云的福气!”
早朝之事,通过众官口口相传,很快传遍了整个洛阳,洛阳老百姓都知道卢植新收了一个弟子,吴宵吴重云,算无遗策,有张良之才,一个计策就平了黄巾几十万大军。
张良是谁?留候张良,大汉老百姓可谓是如雷贯耳,大汉谋圣,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真正的算无遗策,也是刘邦手下不多得到善终的元老,在大汉百姓心目中那是神一般的存在。
卢植以张良比拟自己的徒弟,那评价真是相当高了,不过也有不以为然的,比如袁隗,比如何进,比如十常侍,回府之后,这些人立刻着人往北军五校打探,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卢植说的竟然都是实话,没有丝毫夸大。
这下这些人坐不住了,暗地里都想着如何将吴宵赶出洛阳,卢植是忠于汉室的老臣,不属士族阵营,也不属宦官阵营,更不是外戚阵营,和卢植一般的还有皇甫嵩,朱隽,蔡邕,马日单,荀爽这些人,在朝中影响力极大,若是在加吴宵这个之谋通天的厉害角色,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吴宵的存在给了他们巨大的威胁感。
黄巾之乱,出手镇压的都是这些汉室老臣,难道是士族没有人才吗?不是,士族盘根错节,人才何其多也,却并不愿意为国家出力,对于他们来说,就算大汉灭亡了,再换一个皇帝就是了,为何要冒着损失自家的风险战场?这就是如今大汉的现状,有家无国,在后来晋朝的时候,更是发展到了变态的地步,一群尸位素餐的衣冠之辈,把控中原,只盯着自家一亩三分地,对内行铁血残,对外卑躬屈膝,五胡乱华可以说完全是这些人的原因。
一番商议串联之下,几方势力竟然联合了起来,决定无论如何要阻止吴宵任黄门郎一职,正应了那句话,不招人妒是庸才,吴宵自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某些人的众矢之的,就算知道了,恐怕也只会哈哈大笑三声,因为他本就无意立身朝堂之。
所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汉这颗大树内部已经千仓百孔,张角的黄巾起义虽然失败,但已经撼动了大汉的根基,刘宏一死,必然天下大乱,洛阳很快就会失去权力中心的地位,别看如今似乎一片歌舞升平,那都是表象,实则天下暗流凶涌,只欠缺了一个导火索而已。
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日后的天下,掌握一方地方霸权,手中有兵有粮的各方诸侯才是最有权力的那批人。
不管外界如何风云变幻,吴宵此时端坐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心有沟壑,手握仙豆空间,可谓稳坐钓鱼台。
卢植归家,将朝堂的事情与吴宵说了,吴宵淡然的谢过了卢植,并没有丝毫激动之色,好似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卢植并不知道吴宵心中的想法,要他在朝廷做个黄门郎,他是不怎么愿意的,洛阳非久留之地,越早跳出去越好,按正常的历史轨迹,汉灵帝已经没几年好活了,最好还是在这之前独领一方,哪怕只是一县县令也可,好过在这洛阳蹉跎时光。
落在卢植眼里,吴宵这就是宠辱不惊了,一时间卢植对吴宵更加满意了,不愧是他卢植的徒弟,若是一般的年轻人能得此机遇,哪能这么淡定呢。
尽管如此,吴宵还是打算与卢植明说,不然到时真的当了黄门郎,自己的计划就都泡汤了。
“卢师,吾并无意进入朝堂。”
“能听听你的理由么?”卢植意外的问到。
“嗯,弟子是这样想的,一者弟子尚且年轻,毫无资历,骤居高位,南面招人嫉恨,还会给卢师带来不好的风评,让外人以为弟子是靠卢师而位,此非弟子所愿;二者朝堂如今并不需要我这类人,地方的情况,卢师知之甚详,弟子更远坐镇一方,一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为我大汉牧守一方,二来积累资历,有了政绩,一切都好说。”
吴宵斟酌了一下,认真的说到。
“哎,重云,尔之言让为师颇为惭愧啊,大汉若都是你这等俊杰,何愁天下不靖!”卢植一脸赞叹的说到,愈发觉得满意了。
“那师尊是同意了?”吴宵还是淡然的问到。
“为师有什么理由不同意的,徒弟有这等觉悟,当老师的只有支持了,何况重云所言极有道理,不过为师始终觉得重云当身在朝堂才能为我大汉做出更多的贡献。”卢植语气中破有些惋惜,但一想到朝堂的那些蝇营狗苟,又觉得吴宵外放为官也许更好,以吴宵之才,最少也可保一方平安,只是心中还是有些可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