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俨这边想着拜谒吴宵,吴宵却亲自派人陈宫去请,双方可谓一拍即合。
甄俨自是大喜,他想到的也只是先投拜帖,若是吴宵不见,他还要想其他办法,没想到吴宵竟然亲自派人来请,甄俨稍微一思考,就知道吴宵可能也有与甄氏合作的心思。
甄氏是商,吴宵是官,这是自降身份了,甄俨也有些感动了,甚至有些受宠若惊,想着若是吴宵有所求,甄氏当给予最大的优惠才是。
“请问这位大人名讳,位居何职?”甄俨见来迎的陈宫官服在身,威严显露,却难掩一身书卷气息,阅人无数的甄俨知道眼前这个官员不简单,“果然,竟然有如此英才在,看来那位短短时间平定辽东并不是偶然!”。
“在下陈宫,现为辽东郡丞。”陈宫也和颜悦色的说到,看着甄俨如同看到了无数的粮米。
“原来是郡丞大人,甄俨有礼了!”甄俨被陈宫看的头皮发麻,却不敢失了礼数。
二人来到郡府大堂,吴宵已经早早的等着了,下面还有两张矮桌,摆了酒菜。
“草民甄俨,拜见太守大人!劳太守大人等候,甄俨罪莫大焉!”甄俨见堂一人,着太守官服,白面微须,眉目如电,气势惊人,暗惊吴宵的年轻,赶紧前见礼,神色间有些惶恐。
“这有何罪,今日你是本官请来的客人,请入座!”吴宵淡淡一笑,他也明白甄俨这么小心的原因,汉朝士农工商阶层还是分的很清楚的,面对他这个金字塔顶端的官,甄俨不惶恐就不正常了。
甄俨依言落座,也不敢动桌的酒菜,实际一路劳顿,他肚子已经有些饿了,吴宵招呼了几次,甄俨又看到吴宵和陈宫二人狼吞虎咽般自己吃了起来,二人处理了一天军政事务,五脏庙已经空空如也了,甄俨感到意外的同时也小心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冀州甄氏,豪商之名如雷贯耳,不知甄家主逸公可好?”吃了些酒菜填了肚子,吴宵方才客气的开口问到。
“太守大人谬赞了,劳太守大人关心,家父尚好,只是年纪有些大了,身怀微恙,在家中休养。”甄俨摸不准吴宵何意,只好小心回答,甄俨此时心中疑惑,他也见过很多大官了,其中也不乏太守高位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吴宵面前就是感觉莫名的紧张。
三人边吃边聊,吴宵也从甄俨口中得知了甄氏如今的情况,甄逸这老头还挺能生的,甄俨还有一个大哥甄豫,早夭,还有一个弟弟甄尧,姐妹倒是挺多的,大姐甄姜,已经出嫁了,其下四女甄脱,五女甄道,六女甄荣,最小的女儿,大名鼎鼎的甄宓,现在才两岁。
一番交谈满足了吴宵的好奇心,甄俨也不知吴宵为何会对他家这么关心,一直都是吴宵问,他答,全程都是小心翼翼的,吴宵也发现了,甄俨商业才能出众,但也有这个时代商人的通病,那就是自觉低人一等,尽管他家是顶级豪商,也丝毫直不起腰杆。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样的商人在吴宵看来简直太可爱了,哪像后世的商人,若是有甄氏这么大的家业,恐怕鼻子都翘天去了。
“甄俨啊,不知你有无意愿来吾麾下为官?”吴宵见甄俨如此小心乖巧,心中起了另一个念头,本来他只是想借甄氏的商道买粮的,看如今甄氏的情况,未尝没有进一步合作的可能啊,而且听甄俨所说,甄氏涉及行业众多,商铺遍及大汉各个角落,基本每个郡城都有甄氏的分部,中原繁华人口集中之地更是每一个县城都有商铺,吴宵看的正是这些人脉和商业网。
“啊?这...太守大人,您没开玩笑?”甄俨没想到吴宵会突然招揽,一时间有些激动,又有些无所适从。
他甄家行商天下几辈人,那些当官的哪个不是看他家的财富去的,表面客气,实际是瞧不起甄氏的,就连甄逸也是捐了个中山无极县令,还经常被人戳脊梁骨骂,说甄家满身铜臭也能做官,甄逸为此气的不行,县令做了一月便辞了。
但眼前的吴太守可能不一样,并没有丝毫看不起他的心思,还对他老爹以公相称,让甄俨感觉到了久违的尊重,甄俨实际已经心动了,又担心贸然答应了吴宵,甄逸会大发雷霆,若不答应,吴宵当面就可能拂袖而去,这在辽东得罪了他,日后甄氏在辽东的生意可能就要泡汤了,一时间甄俨感觉两头为难,头大不已。
“自然不是玩笑,这样吧,估计你也做不了决定,你可去封家书,向逸公讲明此事,再做定夺。”吴宵见甄俨犹豫挣扎,猜到了他心中想法,知道不能逼得太急,和颜悦色的说到。
甄俨闻言悄然送了口气,如此一来还有转圜的余地,心中对吴宵更加感激了。
“这事你可以慢慢考虑,我这设一商曹从事,掌管我辽东商业之事,不过本官也不会等太久,可能找到合适的人就交出去了,目下还有一事需要与你甄氏合作。”吴宵以诱惑似乎的口吻说到。
果然,甄俨听闻此言大为激动,商曹从事,别郡都无有此职,他还担心若是答应了吴宵,在郡守府可能也只是挂个虚职,因为他除了商事也不懂其他的啊,这更显现了吴宵的诚意。
其实吴宵所谋的更多,并非只是为了招揽甄俨才设了这么一个职位,在未来的政权框架里,商政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他可没有这个时代以商为贱的想法。
“俨会慎重考虑太守大人的提议,太守大人有什么吩咐,还请明说。”甄俨已经好几次心潮涌动了,决定接下来无论是什么合作,甄氏一定全力相助,也许吴宵感动之下,会将商曹从事的职位一直留给他甄氏也说不定。
“恩,是这样的,辽东缺粮,本官欲购买大量的粮食,不知你甄氏能不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