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空间是移动的?还是眼前一切是自己的幻觉?
李初年慌忙望向四周,发现自己此刻正身处在一处山林之中的溪谷旁边。
溪流很湍急,此处也正好是溪流流出山谷的,稍微平缓的地带。
而不远处,便是山谷之中。
墙外的世界,他可以看得到,但是唯独却不见裴礼。
这是什么原理?还是说……
李初年脑子里冒出一个十分骇人的猜测。
裴礼,或许和自己一样,也存在在这片空间之中!
棺材之中,不止两层空间,而是三层!
不,甚至更多!
五层,六层,乃至无数层……
“这就是裴礼器物的能力,他那具棺材?”李初年隐约感觉,自己似乎摸清楚了裴礼器物的能力。
而且,此刻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裴礼,极有可能,藏在村子之中,而不是村子之外。
因为裴礼并没有将自己拘谨在村子之中,而是流放着第二空间之内,担这猜想,李初年感觉有些荒谬……
目前的一切只是猜测,如今裴礼也藏着不出来,李初年一时间也无法判断,自己的猜测究竟是对,还是错。
毕竟,裴礼不将自己拘谨在村子之中,还有另一个解释,那便是自己身上的碗。
碗存在的地方,能力都会消失,或者遭到压制,乃至消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第一个猜想,就是错误的。
可不管如何,李初年感觉自己的猜测,已经极为接近事实。
“他不可能一直囚禁我的……”李初年喃喃道。
很快,他起身走向那道看不见的墙。
如果碗真的能够消除所有能力,那自己岂不是可以走出去了。
不对,昨天自己已经试过了,碗并不能消除那道墙!
“对啊,碗不能消除这道墙,是碗中的水。”
李初年眉头紧皱,赶紧摸了摸胸口处的碗,却发现胸口前的衣服有些潮湿,似乎是碗中的水,洒了出来。
“难怪……”
李初年目光一定,上前一步。
他额头先触碰到墙,很明显的感受到阻碍,可当他胸口撞向无形的墙壁之时,墙壁忽然消失了……
就那么一瞬间,墙壁消失不见。
而他眼前,也出现了另一翻景象……
一个街道。
些许残破的街道。
随处可见的破败迹象。
不远处,酒楼房檐上挂着的红灯笼,已经被雨水浸染得残破不堪,上面的红纸有些褪色。
更远处,街道上各种破烂木头,街道两旁的各个铺子大门,有的掉了一半,有的直接大门不见。
残破,整个街道,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死气沉沉的,要比村子里要破旧得多。
“这里是外面吗?”李初年喃喃道。
他沿着街道,一直走,一直走,走过了几条街道,看到了城门。
而城门外,一派青山绿水。
忽然,三道身影出现在城门门口。
为首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花白头发,满脸皱纹,双眼好似一对空洞,看上去有些可怖。
其余两位,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女人,身上红衣,下身红裙,眉眼妖娆妩媚,充满诱惑。
另一个是二十岁上下的男子,模样冷峻,身后背着一柄剑,腰间带着一块玉,身上穿着锦衣绸缎,是个富贵公子模样,气质也显得雍容。
“大胆裴礼,还不快出来受死!”
“为了一个女人,你难道便要葬送你大好前程?”
“……”
老人站在城门口,大声呵斥道。
李初年心头一震,外面是真正的世界!
那岂不是说,走出这片空间,自己就真正的自由了!
自由!
他精神立刻振奋起来,迈步朝前!
“如果你现在出去的话,你将永远不会自由。”
身后忽然传来嗓音沙哑的声音。
李初年蓦然回头,立刻看到裴礼站静静的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目光十分复杂的看着自己。
李初年看着这个将自己囚禁起来的中年人,心情亦是十分复杂。
“我如何相信你?你已经骗了我两次了。”李初年瞪着怒目道。
裴礼面色平静。
“我骗你,是不想你贸然出世,外面的世界对你而言……很危险。”他神色十分复杂。
李初年冷笑着讥讽道:“危险?我看危险的并不是外面,而是你才对,你这种杀了一个村子的人,跟我谈这些?”
出乎意料,裴礼摇头失笑道:“我说我杀人了,我就真的杀人了吗?我说我从来没杀过人,你信吗?”
李初年嘴角一抽。
跟我在这玩无间道?说你想做个好人?神经病吧?鬼才相信你!
就算是真话,他都不愿意相信。
骗了我两次还不够?
你当我傻啊!
李初年愤然转身,朝着大门外跑去,二十米,十米,五米,短短的二十米,最多三四秒钟的时间就能出去。
他跑得很快,眼看着就要出去外面的世界,忽然间,他眼前一黑……
等眼前恢复光明时,他还站在原地。
李初年猛然回头,发现身后裴礼正神色平静的站在那。
距离没有移动。
与方才一样。
“他果然能够随意操控这片空间!”李初年脸上浮现果然如此的表情,倒是没有太过惊讶。
裴礼将李初年神色表情收入眼底,眯了眯眼。
“你果然猜到了,果然挺聪明。”他笑着赞叹道。
李初年眉头一紧。
如果裴礼能够无限制的操作这片空间,自己根本没有出去的机会!
裴礼说完,静静的站在原地,而目光却投向城门外。
城门外,为首的老人并没有踏进城中,似乎他知道城里的状况。
面容可怖的老人,目光定定的看着城门之内,老人知道,裴礼就在城中,老人继续道:“那女人已然成为器物,你又何必执着?若你将那女人交出来,我可饶你一命。”
“以老夫的面子,想那监理司的几位,也不会为难于你。”
“老夫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可怖老人话音落下,李初年回头紧紧注视着裴礼,却发现他神色十分平淡,不为外面那个老人言语所动。
裴礼从始至终,都没有去看城门外的三人一眼,目光始终都在李初年身上。
这个眼神眸子之中深藏着忧郁的中年男子忽然和善笑道:“他们可不是善类,你出去之后,碰见监理司的人千万要远离。”
与第一次遇见裴礼场景十分相似,这个眼神忧郁的中年男子,让李初年捉摸不透。
紧接着,裴礼又深深吸了口气,平静的面容,露出一种决然之色。
他深深叹了口气,抬首看了看天空,闭上双眼,摇了摇头,似乎是要将胸中郁结,全部吐出。
他睁开眼道:“还记得我一开始跟你说,你说你不是人,我就带你离开村子吗?”
没等李初年说话,这位眼眸中浑身忧郁之色的男子,他低下头,继续道:“那时候我多么希望,你可以说你不是人……”
“可惜你没有说,哪怕你已经知道,你不是人的时候,你依旧没有说。”
“可惜了……”
“……”
这个眸眼始终忧郁的中年人,话越来越少,眼里流露出可惜之色。
他抬起头,微笑着,嗓音醇厚道:“你太特殊了……”
裴礼身形缓缓消失。
李初年愣在原地,久久不语。
“算了,先逃出这里再说!”李初年摇头道。
等他回过头,却瞥见裴礼正站在城门之外,与城外三人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