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深说:“我的人还没有苏沂的人厉害,况且,我的人都在宫外,他们怎么进来?”,
冷夕颜停了一下,才问:“你是不是利用我寝殿里的地道,把人带进来的?”,
苏深一声冷笑,说:“我的人从你寝殿里出去,难道你不知道?夕颜,你说过要信任我,怎会又疑神疑鬼?”,
冷夕颜说:“无讳,我特别想信任你,可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还怎样无条件信任你?”,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江洛灵心里一痛。
冷夕颜心底始终对苏深是有感情的,就算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俩的孽缘却断不了!
若苏沂肯接纳冷夕颜,也许她能有不一样的人生,可……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明明来救冷夕颜,却成了她的阻碍?
苏沂看江洛灵的脸色不好看,急忙扶住她,低声说:“我们还是回去吧,为了我们的孩子!”,
江洛灵靠在他身上,轻声说:“再等一会儿!”,
苏沂只好作罢,紧紧搂着她。
寝殿里,苏深噗通一声跪下,近乎哀求道:“夕颜,我已经如此了,你还要我怎样?我告诉过你,江洛灵与我势不两立,为了躲开她,我已经去了渭南。可她如今还是穷追不舍,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冷夕颜没有说话,可江洛灵能感觉到她在哭。
她为什么不问问苏深,为何要势不两立呢?
江洛灵捏着拳头,真想冲进去理论一番。
好一会儿,冷夕颜才扶起苏深,开口说:“无讳,我也不清楚你和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不想看到你们斗的死去活来!”,
苏深说:“夕颜,我会自觉和她保持距离,她不伤害我,我绝对不会对她怎样,甚至前面的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冷夕颜缓和下来,苏深趁机搂住了她。
随后,二人倒在了床上……
江洛灵怒了,就要冲进去。
苏沂拦住她,说:“他俩,已经有些日子了!你进去,只会让冷夕颜恨你!”,
江洛灵蔫了。
冷夕颜和苏深的孽缘是注定的,她的悲剧也是注定的!
就算自己过去拆开他们,结果依旧不变!
究竟该怎么办,成全他们吗?
江洛灵心乱如麻。
苏沂揽住她,低声问:“还要继续听下去吗?”,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戏谑。
江洛灵红了脸,扭头就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冷夕颜的寝殿里又传出轻微的脚步声。
这声音根本惊动不了床上的那二人,可江洛灵和苏沂却敏感的发觉了。
他们对看一眼,继续躲在角落里,紧紧盯着冷夕颜的寝殿。
很快,十几个黑衣刺客悄无声息的从冷夕颜的寝殿里出来,手里握着的利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刺客果然是从这里出来的,而冷夕颜,一无所知!
江洛灵的牙齿咬的格格响,低声说:“苏深这个人渣,我必须杀了他!”,
苏沂摸了摸她的脸,说:“不要动怒,孩子看着你呢!”,
江洛灵说:“那就让孩子看看她娘如何锄奸!”,说着就启动了芯片。
那十几个黑衣刺客还没来的及走太远,就发狂般的互砍起来,很快就吸引了宫中侍卫。
等姜长卫和冷东原匆忙赶过来,刺客们已经死差不多了。
冷夕颜也匆忙跑了出来,惊慌失措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冷东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公主寝殿的这些刺客,很奇怪啊!”,
冷夕颜问:“这些刺客从哪里来的?”,
冷东原不说话了,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
姜长卫挠着头说:“这些刺客怎会互相厮杀呢?难道出了内讧?”,
冷东原却开始观察周围,想找到江洛灵的位置。
江洛灵低声说:“苏深已经跑了,我们回去!”,
苏沂吁口气,说:“你终于肯回了!”,
说完就搂住她的腰,身形一闪,二人就敏捷的离开了冷夕颜的寝殿。
冷东原敏感的捕捉到了那二人离开的身影,轻轻勾起了唇角。
冷夕颜寝殿的刺客让国主惊慌,再次给冷东原和姜风下了死命令,同时,他又亲自安抚了冷夕颜一番。
冷东原没有惊慌失措,他心里已经有了底,源头找到,还怕解决不了问题吗?
他在心底再一次对江洛灵钦佩不已,也开始嫉恨苏沂的好福气。
在冷夕颜寝殿出现刺客后的第二日,苏深和武乾王再次入宫,重提求娶冷夕颜的事。
这次,冷夕颜在,江洛灵和苏沂、冷秋原、冷东原都在。
苏深有些不悦,说:“今日本王求亲,不知金微国太子和太子妃在这里做甚?”,
国主说:“他们做为姐姐和姐夫,自然应该为妹妹出出主意。”,
冷夕颜给苏深使了个眼色,苏深只好不说话了。
武乾王拱手道:“我们来羽陵国也有些时日了,无讳与公主也是两情相悦,不知陛下为何迟迟不肯为他们赐婚?”,
国主面有难色,不知道该如何说。
冷秋原接话道:“武乾王也是有儿女的人,难道不明白父母的心思?我们陛下只有公主一个女儿,自然想给她最好的!”,
武乾王不悦,说:“平西王为金微国立下赫赫战功,若不是太子殿下的名声太大,他也算是东来大陆的翘楚。敢问,这样的男子,配不上公主吗?”,
苏沂用手背捂了捂嘴,谦虚的低下头。
江洛灵看了一眼冷夕颜,说:“公主需要的,是品德高尚的男儿!”,
武乾王冷笑,说:“无讳不爱沽名钓誉,自然没有那么大的名声!”,
他偷换概念的本事还挺高!
江洛灵亦冷笑,说:“品德高尚的人与心爱之人相守,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生怕伤了心上人!我可从来不知道品德高尚的人会翻墙入室,会生米做成熟饭后,再要挟人家父母!”,
苏深黑了脸,冷夕颜的脸色也格外难看。
冷东原笑眯眯的说:“洛灵,你说的那人是谁?如此男子还不如去死!”,
江洛灵瞥了一眼苏深,也笑眯眯的说:“还是给人家留点面子吧!”,
冷东原一笑,刚好看见冷秋原威严的目光,他赶紧低头。
今日,还是少说话为妙!
武乾王提高声音说:“陛下,我等今日前来不是为了讨论别的事,还请陛下赐婚,我们也好回去准备!”,
国主看向冷夕颜,
冷夕颜红了脸,手里绞着一块丝帕,嘟囔道:“父王,你,你自己做主吧……”,
国主轻轻叹气。
这孩子,连一点儿拒绝的意思都没有,让他怎么做主?
苏深脸上露出喜色,说:“陛下,我与公主两情相悦,还请陛下成全!”。
冷秋原突然大喊:“我不同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冷秋原镇定、坦然的说:“那些奸细的事还没有弄清楚,这门婚事就暂时不能答应!万一平西王觊觎我江山社稷,那就很危险了!”,
江洛灵捂眼睛。
大哥,你把话说的那么清楚,还那么正确,人家能愿意吗?
果然,武乾王不愿意了,说:“大世子,你此话何意?是不是每一个来求亲的人,都觊觎你江山社稷?那公主还不如索性不嫁了!”,
苏深也说:“难道你那奸细案件一直不破,我和夕颜就要一直等待?哼,我倒是不知道,夕颜可以等那么久!”,
说着,他故意神情脉脉的看着冷夕颜。
冷夕颜有些烦躁了,说:“大哥,那些奸细死的死,跑的跑,就算被你抓着,也是过不了几日就死!你又何必为难平西王他们呢?”,
冷秋原就看看白痴一样看着冷夕颜。
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
不过,她这么说话,也算是给苏深了一个交代!
苏深脸上的得意之色清晰可见。
冷秋原梗着脖子说:“我是夕颜的大哥,这件事,我可以说上几句话!”,
苏深眼里闪着寒光,盯着冷秋原,问:“大哥,你难道不希望夕颜得到幸福?”,
冷秋原说:“我当然希望,不过……你暂时给不了!”,
苏深大怒,武乾王也怒了,说:“陛下,你们这是何意?若不答应,也好给个话,无讳有的是大批女子等着嫁!”,
冷东原呦了一声说:“大批女子等着嫁?我怎么听说平西王因为破坏一位小姐的清白被裸挂在树上,然后无人肯嫁了呢?”,
“你”,
苏深怒视着冷东原,冷东原一脸得意的看着他。
武乾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国主拱了拱手道:“既然陛下没有嫁女的诚意,那我们便告辞!”,
说着扭头就走,苏深看了一眼冷夕颜,也跟着离开。
冷夕颜的脸苍白,身体哆嗦着。
她眼含泪花,扭头看国主。
国主咬了咬牙,索性装作不知道。
苏深那样的男人,不值得她托付终身,与其长痛,不如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眼看着武乾王和苏深走出了大殿,冷夕颜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起身就朝自己的寝殿跑去。
江洛灵想追过去,被苏沂拉住,苏沂低声说:“让她自己安静一会儿!”,
江洛灵想了想,只好作罢。
国主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他的手紧紧抓住龙椅。
冷秋原说:“陛下,公主她只是一时想不开!等日后碰见优秀男儿,定会忘记那个平西王!”,
国主看了一眼苏沂,苦笑道:“优秀男儿?除非东来大陆再出一个苏沂!”,
苏沂有些忐忑,忙说:“陛下谬赞!东来大陆有的是比苏沂优秀的男儿,只要用心找,怎会找不见?苏沂和洛灵愿意帮忙!”,
江洛灵也说:“陛下,在我的家乡有句俗语: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说如果喜欢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最优秀的!
就像现在,公主眼里有苏深,所以她看不到他的缺点!日后,只要公主肯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东来大陆最优秀的男儿!”,
冷东原和冷秋原微笑着点头。
国主释然,说:“只是,这段日子该怎么办?夕颜太固执了,朕忧心啊!”,
江洛灵说:“父王放心,洛灵会去陪公主的!”,
国主点头。
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了。
不过,江洛灵还有一丝担心,武乾王和苏深受了那么大的折辱,真的肯善罢甘休吗?
她悄悄看了看国主他们,他们的心思全在冷夕颜身上,若再提苏深的事,似乎,有点儿火上浇油!
还是回去和苏沂好好筹谋一下。
处理完当天的事,冷秋原就习惯性的在京都里转一圈。
他自从被召到京都后,就一直住在宫里,他自然明白国主的意思。
不过,因为长年在外视察、驻守的缘故,让他无所事事的坐在宫里,他还真不习惯。
所以,他就会在京都里转转,一来体察民情,二来看看官员们的私下生活。
在街上走了不多久,一个酒倌模样的人恭敬的站在冷秋原面前,低声说:“许丞相邀请大世子在酒楼里小聚,请世子随小人前去!”,
冷秋原扭头看了看旁边的酒楼,皱眉道:“我和许丞相并无交情,小聚……就不必了吧!”,
酒倌说:“丞相说了,大世子心中难解之事,他可以帮忙!”,
冷秋原愣了一下,
酒倌继续说:“丞相还说,他愿意帮忙,但大世子也得拿出诚意!”,
不就是一杯酒嘛,若能得到一些好建议,倒是不错的选择!
冷秋原大踏步上了酒楼,酒倌赶紧跟着。
在一个偏僻的隔间里,许昉正微笑着等待
看到冷秋原进来,他忙起身说:“大世子能来,许谋不胜荣幸!”,
冷秋原拱手道:“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意聊聊!”,
许昉赶紧让座。
二人坐好后,许昉为冷秋原斟了一杯酒,问:“可有人陪着大世子一起来?”,
冷秋原摇头,说:“我喜欢一个人闲逛。”,
许昉笑了笑,说:“既然如此,那卑职就陪大世子喝两杯,以浇心中块垒!”,
说着举起酒杯。
冷秋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叹气问:“丞相可知我的心事?”,
许昉慢悠悠的说:“大世子可是为公主的事伤神?”,
冷秋原一惊,看向许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