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这是您最喜欢吃的青菜豆腐汤!”
小玲眉开眼笑的将托盘放到桌上,苏杨儿的笑容却逐渐消失。
“青…青菜豆腐汤?”苏杨儿望着托盘上那一小碗青白分明的汤水,她本以为自己以前锦衣玉食,所喜欢的东西也不会差,没想到竟然就是这普通无奇的青菜豆腐汤,而且就这点份量还不够前世的他塞牙缝,苏阳可是曾通宵玩游戏吃完六桶泡面的主。
“小娘子,您怎么不吃呀,这可是您最喜欢的了。”
“嗯…我最喜欢了。”苏杨儿无奈端起碗来,她知道这大冬天地苏府竟然还能搞来青菜,已实属不易了,她也不该如此挑三拣四,可是,饭呢?
“难道苏杨儿以前只喝汤吗?”她拿着汤匙轻轻抿了一口,这个吃相自是她故意如此娇柔做作出来的,她正在尽力适应这副女人的身体,并作出相应的动作来,否则日子一久,肯定会被亲近之人看出破绽来,到时候影响她美人形象不说,还要费一番口舌解释。
“咦,还挺好吃的。”当那一小块嫩豆腐入口即化后,苏杨儿顿时来了精神,首次正眼打量起手里这碗青菜豆腐汤来,却见碗中青菜湛绿,豆片细滑,显是用极为精湛的刀工切花的,更神奇的是这碗里的汤竟然一层油水都没有,如清水一般透彻。
宋朝油盐酱醋是否稀缺,苏杨儿其实并不清楚,但她能够看出做这碗汤的人十分用心,而且厨艺定然不错,前世的苏阳既不会做饭,也未曾享受过私人厨师的待遇,是以她不由对小玲说道:“这汤好喝,小玲,你这厨艺可以去做大厨了!”
她以为这碗汤是小玲做的,谁知小玲却掩嘴一笑道:“娘子,您又说笑了,小玲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这是小二哥做的。”
“小二哥?”苏杨儿闻言心中一动,道:“我能见见他吗?”
说起来这次举家南迁,这些下人该如何安置她都还没想好,这主要还得看苏家究竟价值几何,倘若这次变卖没有苏杨儿想象的那般多,那也只能遣散部分了。
像小玲这种贴身“小姐妹”肯定是要带上的,否则他这个女儿身,男儿心的“人妖”该如何作为一个女人活下去她都不知道。
而像老王这种进能在外谈生意,退可在家当奶爸的忠心老仆,更要留下,这可是苏父临终托孤的“摄政王”,能力很不一般。
一个技术精湛的厨子,也是她需要的。
毕竟,吃,可是人生第一大事,所谓生存就是吃吃睡睡。
况且她好不容易才享受了一把被人“伺候”的万恶封建主义大小姐生活,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但谁知小玲却说道:“王伯不在家,小娘子您怎么能随意见家里的男眷呢?”
“这都不让见!”正在喝汤的的苏杨儿听到这话不禁心下悲呼,看来苏杨儿自小受到礼教约束比想象中还要多,既然男性下人都不让见,那恐怕外面的男人就更难见了。
倒不是她一心想见男人,而是她受不了这种约束。
纵然如此,这苏杨儿都能在外留下赫赫艳名,除了相貌外,恐怕更多的便是她的身价了。
回想起晨间送葬时那群来“提亲”的青年郎君争先恐后的模样,苏杨儿不由打了个冷颤。
她曾为男人,自然了解这些同胞在想些什么,无非征服二字。
自私有制父系社会开始,大部分雄性同胞都对三样东西保持着无比热情:“权力,能换来权力空间的财富,美女。”
而获得前两者的目的又往往直奔“美女”这个客观主体。
“三妻四妾”这种概念正是在生育率不高为了延续后代的古代必然产物,也是男性的征服欲再作怪,因为此时很多男人即使有了后代,也不肯放弃“对美的追求”。
没有什么比征服一个像苏杨儿这种既能带来无限好处,又能激发他们最原始本能的美人更有快感。
很不辛,苏阳也曾是这群“禽兽”中的一员,他也曾幻想称王称霸,后宫如云,美人在怀承欢娇啼,可现在身份调换了过来,他成了“禽兽”们趋之若鹜的目标。
一想到自己这副身体在同胞身下被摧残的样子,她就不由得冷笑一声:“呵呵,现实版的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么,老子早晚会找到重塑兄弟地法子的,到时候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女装大佬”。”
她的幻想十分丰富,可现实是否会予她骨感便不知了。
“小娘子,您说什么?”
“没,我说这汤真好喝。”一碗清汤,在苏杨儿的胡斯乱想中喝完,小玲收拾起汤碗来。
苏杨儿见状,问道:“小玲,你吃过了么?”
“我?”小玲似是受宠若惊般,怔了一下才回应道:“小娘子,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想见小二哥,又是关心婢子的,婢子是下人,侍候您吃完了我才能去吃。”
“那以后你就和我一起吃,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苏杨儿到底是个现代人,基本不上不存在什么主仆观念,何况她也想借此收买下人心,毕竟自己现在这副千金娇躯,将来会发生什么“女性异常反应”只能靠小玲来解决。
果然小玲听了也大受感动,可还是说道:“娘子,您对小玲好,这小玲知道,可是这要被王伯看见咱俩同桌吃饭,他还不打死我呀。”
说罢,她持盘离去,想是给送回厨下去了。
“哎,这都什么跟什么,一起吃饭又怎么了?”
她离去后,苏杨儿一人呆呆望着自己的小脚。
“做女人难,在古代的女人更难,宋朝其实还算好的了,最起码我那老爹没逼我裹小脚什么的,这时候我记得已经有这个恶习了,还好老子天生脚小!”苏杨儿一边想着一边臻首微摇,她若受了这畸形风俗,就更加寸步难行了。
外面的大世界,她管不了,也管不着,但在家中这个小世界,她必须想办法摆脱这些礼教约束,否则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能活活把人憋死。
最起码她要做到在家里想见谁就见谁,无论是“雄的”还是“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