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飞燕突然出现,刚刚笑得得意的几个壮汉似乎有些尴尬。
不过尴尬也就是瞬间,便见那个被赵德贵称之为耿兄的壮汉朝赵飞燕谄媚笑道:“大小姐,我们兄弟这说的也是实话,你俩姐妹若是跟了我们孙大帅,凭你的外在条件,将来必定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
“荣华富贵?”
姓耿的壮汉看着她,点点头。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本小姐不稀罕!”
耿庄倒是没有因为赵飞燕冲撞的态度而生气,毕竟美人都是有脾气的,更何况是这样的绝世美人。
何况赵家现在不是她说的算。
要知道能够决定她归属的人在这里,眼前被大烟荼毒而变得一脸萎靡之色的赵德贵。
“赵老爷,您怎么说?”
便见赵德贵抬起头直视着眼前大变模样的大女儿。
“燕儿,你听爹爹的。你说你从我这里要来这么个破庄园有什么好的,每天像个村姑似的忙活来忙活去,不就只是为了能够吃饱饭而已吗?”
“但是你姐妹俩若是跟了孙大帅那可就不一样了。每天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不比你待在这破地方好多了吗?孙大帅管着那么大一个罗城,势力可不敢小觑,你跟嫣然要是嫁过去,到时再给他生个一儿半女,将来的日子不就妥妥的好过了。”
“……”
“到时你娘,何德,还有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将来都能指靠着你姐妹俩过上好日子。”
看着站在那没有一点情绪波动的大女儿,赵德贵说得那是口干舌燥。
在呷了一口茶后,赵德贵小心翼翼问道:“燕儿,你看爹爹都说了这么多,你是怎么个想法?”
“爹,我就问一句,刚刚说的话是不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看赵飞燕问得一脸郑重,赵德贵左右扫视了一下,却见几个壮汉似乎都在品尝着眼前的茶水,目光并没有放在自己的身上。
也就是说,现在他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回答是或不是。
赵德贵吞咽了一下口水,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穷困潦倒跟荣华富贵?
想到了妻子林想容,想到他们以前琴瑟和鸣恩爱的时光。
只是这一切在他把李翠娥收房之后便不一样了。
尤其是在想容自毁容颜之后,尽管他并不在乎妻子的毁容。但似乎她现在对自己地态度更加冷漠,过往的恩爱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既是回不去,那他便选择后半辈子的富贵吧!
什么都不如有钱来得真实。
现在对他来说,钱才是最万能的。
有了钱,别人才会高看他一眼,才会对自己尊重,他才有资格坐在酒桌上跟人高谈阔论。
眉心长痣的壮汉看了此刻一脸从容自得的赵德贵,知道他是想通了。
想通了好,想通了他们便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威逼。
看着被一群家丁簇拥着的一大一小两个女儿,赵德贵一副为她们好的表情道:
“燕儿,嫣然,我觉得你们还是跟了孙大帅好。”
“呵呵呵…”
偌大的客厅中便听到赵飞燕一个人的笑声。
笑声清脆却带着莫大的苦涩。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赵德贵你却是把两个亲生女儿硬生生地往虎口上送。”
“燕儿你…”
赵德贵却是听不得自己女儿说他的这番话,尤其居然敢直呼他的名讳。
正想要狠狠训斥赵飞燕一番,却见她直接无视了自己,转而朝他身边姓耿的壮汉问道:
“几位,赵德贵欠了你们多少钱,需要逼迫他把女儿送出去抵债?”
呵呵,看来这赵德贵是没有做父亲的威信呀,连自己的女儿都搞不定。
耿庄看着赵飞燕,知道她问这话的意思。
“大小姐,不包括你们东洲城那套房子抵押借的钱,他总共欠下了我们烟管三千块的大洋。”
听到耿庄给他多加了一千块,赵德贵这会却是坐不住了。
“耿兄,你是不是算错了,我在烟管不是只借了你们两千块大洋吗?”
却见姓耿的看向赵德贵,兀自笑了起来。
“赵老爷,你不知道我们烟管也是要吃饭的吗?。你是借了两千块没错,我刚刚是忘记说了吗?多出的那一千块钱是利滚利的利息,算是你这段时间跟我们借钱的利息。”
“还有,不止是这个,你应该没有脑袋晕乎地忘记了跟我们王总管签下的协议吧!”
“什么协议。”
却见赵飞燕凌厉的眼神扫向赵德贵。
“我…这…”
此时赵德贵突然间觉得他是不是被这伙人吭了。
不过就几天的功夫,自己之前借的两千用于抽大烟的银钱居然利滚利加多了一千。
这之前他们也没跟自己说会是按照这样算的,这不是要人命吗?
赵德贵心里郁闷,然而在看到大女儿再次扫向自己的犀利眼神时,他竟是吞吐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协议写,写的是…”
“好了,还是我来说吧!就不为难赵老爷了!”
“赵老爷一共从我们那里借了两次钱。一次是抽大烟赊账欠下一千块大洋,当时他用了东洲城你们赵家的宅子作为抵押。第二次借了两千块大洋,按照我们的规矩,借钱得要有物作为抵押,这一次他用了你的这个破庄园以及你妹妹赵嫣然作为抵押。”
听到自己的庄园也被牵涉了进去,赵飞燕此时何止震惊。
尽管内心惊涛骇浪,但她却是脸色平静地说道:“报个数吧!这全部债务加起来多少钱,我来代他还。”
耿庄往自己坐的这大厅扫视了一遍,看到这里面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后,竟是猖狂的大笑了起来。
“好好好,当真是孝女,不过父债女还,这也说得通,就不知道大小姐能不能够还得起!”
“让你报个数还那么多废话。”赵飞燕现在连多看这姓耿的一眼都懒得看。
耿庄伸出了一根手指。
“多少?”
看到耿庄比出的一,旁边蔫吧吧坐着的赵德贵却是跳了起来。
“一万大洋。”
“嘶…”
“嗬…”
顿时客厅传来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