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蛮人们是诸多部落临时拼凑,往日还看得过去。
可今日匆忙出击,又突然被天秦大军猛击。
诸多部落的蛮人各自为阵,虽然有的蛮人仗着马快,逃出不少。
但更多的蛮人却是从不服输的性子,纵使情况危机,也不肯逃。
又觉得天秦士兵不过攻一阵,逃一阵,他们武艺高强,又骑着好马,根本不必去怕。
却不想今日的天秦士兵与他们胶着苦战,终将他们蛮人分割开来,逐个击破。
这是天秦今年的一次惨胜。
次日收拾战场,天秦的士兵中不时发出痛苦的哭声,哀悼逝去的同袍。
同样在次日。
京都林家之中。
黛玉捏着史老太君派人送来的信,脸上分明是苦笑。
老祖宗,你疼我,我知。
但我的名声因你们荣国府一毁再毁,虽知你是担忧哥哥离开后,我一人在家,难撑家业。
可我若去了,林家交于谁?
更何况,虽说哥哥未曾与我提起过,可我心中细想过,他是不想与你们再牵扯半点的。
而这不牵扯,是为我。
我又岂能辜负了哥哥的一番苦心。
黛玉想着将信递给雪雁,然后才对送信的丫鬟说道:
“虽说我哥哥去了北疆,可家中一切还是如旧的,我倒不好离了。”
黛玉说着掩唇轻咳了两声,才接着说道:
“更何况我近来偶感时疾,身上不好,不能轻易见风,如何能挪动地方,倒是辜负了老祖宗的一番好意,可惜我去不得了。”
黛玉说着,自有雪雁连忙捧了茶来。
荣国府的丫鬟婆子皆是一双富贵眼,一双眼睛毒的厉害。
只是一眼,就看出雪雁拿的是臻品骨瓷茶杯。
雪雁也机灵,见她看过来,就笑道:
“这是前朝三大家做的,是顶顶好的骨瓷,《陶纪里说它:薄如纸、白如玉、明如镜、声如磬。这套是其中的极品。”
雪雁说着嫣然一笑,接着说道:
“这套瓷杯子原来是进献给公主用的,只是不知怎么就流落了出来,大爷瞧着不错,就买了下来。”
丫鬟闻言又在茶杯上多看了两眼,只觉得这骨瓷的茶杯白的过分,还白的透彻。
就心中觉得,哪怕妙玉那傲尼姑的杯子也比不得。
丫鬟想着,却听黛玉笑道:“你莫信她,雪雁唬你玩儿,你还当真了。”
丫鬟闻言更觉尴尬,却不好说什么,只能硬硬的岔开话题,笑道:
“林姑娘,接您的轿子下午就来了,您可莫急,原来你爱用的东西老祖宗都命人留着,时时置备,您是过去就能住下的。”
黛玉??
是她方才说的不够清楚吗?
丫鬟却又笑了起来,笑容却渐渐近乎狡诈。
她能说轿子早就在走吗?
老祖宗一定要林姑娘来,她们也只是从命而已。
毕竟,命令是老祖宗下的,怎么把人请来,却是她们的本事。
黛玉闻言一时心中纳罕,自己分明已经说过不去的话,为何这丫头竟好似没听到一般。
老祖宗身边的人不伶俐了?
而不多时就有下人进来说道:
“有荣国府的车马在门外来接,守门人未得到姑娘的话,把她们拦下了,姑娘怎么说?”
“林姑娘。”那丫鬟说道,她心中虽然得意马车来的快,但脸上瞬间哀哀戚戚的说道:
“车马都已经在门外面了,可见老祖宗有多盼着您去,老祖宗是你嫡亲的外祖母,你怎能忍心令她苦苦思念。”
黛玉自然知道这丫头在用孝道来压她,闻言同样哀切的说道:
“我如何不想念外祖母,只叹我偶感时疾,不得外出;重孝在身,不便访亲。”
黛玉说着垂下泪来,思及贾母当初对她的好,如今贾母盼着她去,偏偏她又去不得,这让黛玉怎能不悲从中来。
罢罢罢。
天下无不散筵席,此番拒绝了,也好过欢聚后别离。
黛玉便说道:
“我原是念着外祖母的,奈何不便前去,偶有闲时,也时刻挂念,这原是我为外祖母抄写的《金刚经,你替我带过去,也算是我的心意。”
黛玉说着又咳了几声,虽然这两年咳的不是很厉害,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咳得厉害了许多。
这叫雪雁王嬷嬷等人如何不心疼。
前几日还瞧着快好了,荣国府的人一来,又重了。
于是,虽然那丫鬟还欲再说,但还没张嘴,就见王嬷嬷寒着脸迎了上来,并且将《金刚经塞给了她。
“姑娘回吧,我家姐儿身子不爽,不便见客,今日已是例外,莫要再做纠缠。”
王嬷嬷说着就与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一起将丫鬟拥了出去。
那丫鬟无奈。
纵然她才思狡黠如狐,奈何正主都见不到,她狡黠给谁呢?
偏偏王嬷嬷只冷冷的看着她,让丫鬟只能无奈的离去。
林家的大门前。
一队车马正停着。
林翊才从外面回来,见到这么多车马,就随口问道:
“这是谁家的?怎停在此处?”
守门人认得林翊,闻言连忙说道:
“这是荣国府的车马,要来接小姐的,说是在大爷回来前,让小姐在她们家常住的,小人因未曾听得小姐的话儿,故而不敢让她们进来。”
林翊心中暗自点头,做得好,原著中的林妹妹仙人般的超逸人物儿,最终却落得香消玉殒,这怎能让人不心疼。
向荣国府这等令林妹妹身陨之地,林妹妹岂能去的。
林翊想着就冷笑一声,道:
“荣国府来接什么?难道我林家无人了?好好的姑娘要别家去养?”
林翊说着只见车马中的几个婆子欲言又止。
可林翊岂会管她们想说什么,只冷冷地说道:
“我林家人还没死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