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住的地方,便在稍低的草窝里,人挨着马,马挤着人,勉强度过寒冷的夜晚。
没有可吃的食物,就用手中的刀,抢夺天秦百姓。
他们为了活命,活的如同原上的野狼。
两大阵营被摧毁,驻地被烈火焚烧。
可这毁不了他们狼一般的意志,烧不了他们硬如顽石一般的决心。
少了阵营的限制,他们化作小股小股隐藏在北疆的野狼,随时择人而噬。
没有了驻地的牵绊,他们成了在北疆原野上游荡的孤魂,让驻守北疆的天秦士兵再不能轻易寻到他们的踪迹。
毕竟,固守一隅从来不是蛮人们擅长的,他们擅长的从来都是迅疾如风的袭击,以及远远的放箭,让猎物不得不疾走奔逃。
天秦摧毁了蛮人的两大阵营,使军心大手鼓舞,却不想才一天过去,北疆各处幸存的村落就遇到了大小不一的抢掠。
还不等北疆驻军反应过来,蛮人的袭击战就已经四处开花,使得才欢欣鼓舞一时的北疆守军不得不各处追击蛮人。
可他们如何追上。
蛮人本就善骑射,骑得都是骏马。
天秦大军步兵居多,马匹也多为圈养之马,比起蛮人所骑的苍原好马差远了。
蛮人只消略略的放箭干扰,然后骑马快逃,便能轻松脱身。
偏偏他们驻地已无,居无定所,让人难以寻觅踪迹。
一时,才取得大胜的天秦反而陷入了被动的困局。
林翡和周冶二人本来是要随之进攻,但因蛮人阵营已毁,白天的佯攻也随之取消。
但大司马仍旧有心磨炼他二人,便给了他们三百骑兵,将他们留在一个尚未被劫掠过的小小村落。
这村落不过二三十户人家,瞧着也是小的可怜。
更别说这小小村落本就蓬草盖顶,土胚为墙的穷苦之地。
只可怜这小小的村落,只余下一些个老弱病残不说,还拼死拼活的在村子四周筑起低矮的土墙,可实则蛮人骑兵来时,这矮矮凡墙,根本无法抵挡。
此刻尚且是白天。
村子里就少有人出现了,虽然有林翡等人驻守,村中的人眼见着天色渐晚,也都自发的躲进各家的地窖等处躲藏。
待夜色深了,林翡等人仍旧严阵以待。
一直待到第二天天大亮,待到村民们都小心翼翼漏出头,做了些食物又藏好。
林翡等人仍旧没待到该来的敌人。
老兵们到还好,全都挨着战马,半蹲半坐着在墙边睡着,林翡和周冶二人皆半点不敢怠慢,硬撑着熬了一夜。
待到如今,老兵们若无其事的伸了个懒腰,舒了舒有些僵直的身体,三五口吃完早上的干粮,便站在马边随时待命。
林翡和周冶就不一样了,林翡还好,虽说是不自知的体修,可林翡天生就体魄强于常人,如今更是比寻常人强了百倍。
林翡到如今只是觉得自己空紧张了一夜,白费劲了。
周冶就不同了,周冶虽然也自幼习武,但自幼娇养,何时吃过这等苦头,冷不丁熬了一夜,又风大夜寒,饶是周冶年轻体健,此刻也咳嗽了,心中更有带着众人回大军驻地的想法。
偏偏林翡瞧着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周冶也不愿让人低看,也硬撑着,压着到嗓子眼的咳意,也压着因大风吹来的寒意而想颤抖的身体。
如此一来,林翡毫无退缩之意,周冶更是目光决绝。
这到让林翡二人身后的一干老兵心中称奇。
心中暗道:瞧着都是细皮嫩肉的,原来也是意志坚定,吃苦耐劳之辈,难怪大司马有意培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