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璃拿起长柄勺，给龙珏舀了碗瘦肉粥。

“陛下日夜操劳国事，臣妾也煮了些瘦肉粥给陛下补补。”

她那明亮的杏眸闪闪发光，清澈见底，然而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龙珏此时脑海中却只划过一行字：事出反常必有妖！

“说吧，何事。”

凤璃娇嗔地瞟了他一眼：“陛下，您真坏！没事臣妾还不能来给你送吃的了吗？”

龙珏挑眉，将视线又回到了奏折上。“不说？那……”

他明显要赶人了，凤璃吓得一下子拉住他明黄色的衣袖。

“哎！别！”凤璃抿唇一笑，“那个，陛下，臣妾待在宫里都臭了！要不我们明天就双宿双飞好不好？”

龙珏不着痕迹地扯出了自己的衣袖，无奈地叹了口气，俊脸上的冷意缓和了些，“朕忙！没空陪你胡闹！”

“怎么胡闹了嘛？早一天晚一天不都要出去吗？陛下～臣妾都快发霉了，你忍心看到臣妾闷得都长蘑菇的样子吗？”凤璃急得一跺脚，蹲在他身旁，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陛下～”

龙珏深吸了口气，偏开了头不去看她撒娇时的委屈模样，薄凉地开口，“你长个蘑菇出来再说。”

凤璃委屈极了，“陛下～”

她眼眶红红的，活脱脱像一只被他欺负了的小白兔一样，受宠若惊。

他破天荒地伸出手，本想揉揉她的头，却发现她头上戴着沉重的凤冠，只好改为掐了把她软软的脸蛋。

“出去吧，朕忙。”

为了一个月后微服私访，他把许多事堆在了一起，这几天几乎没合过眼。

他下了逐客令，凤璃也没死皮赖脸地赖着，反正他也不会磨到同意的。

注视着她缓缓离去，龙珏伸手放置在了心口上。

这里，跳的很快。

“混蛋！臭龙珏！王八蛋！”一路上小声骂着，凤璃的声音突然被依灵打断。

“小姐，食盒呢？”

凤璃的脚步一顿，“靠！忘了！”

转身向御书房的方向走了几步，凤璃又气得转了回来，“不管了！扔那儿吧！”

和依灵逛了逛这皇宫，凤璃不着痕迹地探清了皇宫禁卫军和暗卫的部署，和依灵没引起丝毫注意地回了宫。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凤璃往床头一歪，纤手抚上额头，“哎呦喂！头好晕啊！宫里的空气怎么这么稀薄？太闷了！哎呦，我的头好疼！”

凤璃装模作样地，依灵止不住地憋笑，倒是还没摸清这位主子的性格的依环慌张了，连忙又摸她的手，又去探她的额头：“娘娘，你没事吧？依环去请太医来瞧瞧？”

凤璃转过头，杏眸下藏着些许狡黠的笑意，“快去快去，给太医说本宫待在宫中发闷，抑郁成疾，让他把病症说夸张些。”

依灵偏过头去，两只肩膀不住地抖动。依环目瞪口呆，娘娘，您这是……装的？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她福了下身，“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依环走后，依灵也忍不住笑了，“小姐！你这病装的也太夸张了吧！”

凤璃搞怪地做了个鬼脸：“管他呢，只要能应付龙珏就行。”

依灵抿唇，也没说什么。

没多久，依环带陈太医急匆匆地赶来。

陈太医把完她的脉后，拱手道，“娘娘，您这怕是在宫中水土不服，酷暑天，前不久又大病一场，怕是气血攻心，导致抑郁寡欢，微臣开一副药，一日服用三次，这几日娘娘还是少出去的好，在宫中调养，免得其他娘娘打扰您，反而病情加重。”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凤璃故作得体地一笑，“那谢过陈太医了，依环，送陈太医回太医院。”

关上门，凤璃从床上蹦起，哪儿有病人的娇弱？

她对着铜镜改了改妆容，一双凌厉的眉，再睁眼，一双杏眼凌厉，冷冽。

褪下身上的宫装，拿出依灵准备好的男式黑色衣袍，收拾好东西，凤璃拿出一个古老朴素的墨绿色扳指套在了右手大拇指上，轻轻转动。

依环一打开门，见凤璃这样一副陌生的装扮，吓了一跳，连忙关上门。

“娘娘，您这是……”

凤璃转过身，冷冽的杏眼扫过她，语气格外地冷冽：“你是皇宫分配来的大宫女，我身份不同常人，你也知道。该说的，不该说的想必你也清楚。我这人，讨厌背叛，但也不怕你背叛。若是有那一天，定让你生不如死！”

依环知道这位皇后娘娘定与其他人不同，但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一下子吓得跪了下去：“娘娘，依环绝无二心！”

入宫时，她早已抱定了决心，无论主子是谁，定好好侍奉主子！怎么可能对主子抱有二心？

凤璃身上散发的气势让人压抑，压在她的心头，仿佛喘不过气一样，她不敢抬头与凤璃对视。

好像，这种气势与在帝王身上感受到的压迫，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知道，她碰到了这位主子最大的秘密，但，从来到凤璃身边的那一刻，注定了她会知晓，甚至成为她的一大助力。

好久，凤璃才收起了气压，“我相信你，依灵会给你解释。这几天，让依灵教你纳气，再由你们一起教导凤栖宫的下人。这几天龙珏很忙，顾不上我，最多六天我回来。”

拿起梳妆台上的黑色面具，遮住了她的倾城容颜后，凤璃握着佩剑悄声无息地破窗而出。

依灵拉起了依环，从未有过的严肃。

“你可想清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小姐的人，我们不留废物，所以你必须学武，走到我在小姐身边的这个位置，跟我并肩，服侍小姐。”

哪怕进了宫，私下里，依灵依然唤凤璃为小姐，这一点，依环也知。

这一刻，依环有种预感，她会走出这深宫平庸的世界，迎接外面她未知的天地。

“我不会背叛娘娘，依环来到凤栖宫，便是服侍娘娘一辈子，绝不可能会背叛她。”她坚定地说。

“那好，我问你，你可听说过鬼谷九子？”依灵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