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又有小人作怪?”凤璃一拳砸在米上,“明天我就告诉王知益,还有,五哥府上人多,让他们紧急送几车谷米过来,要不然,这么多百姓,怎么得够?”
“嗯,回去我通知五哥一声。”齐越将每个谷仓里的谷米拿出来装了一小袋,揣进怀中。
“走了。”
“等等。”凤璃握住了剑柄,“有声音。”
齐越消瘦的身形一顿,从地上踢起一个木签,使力踢向声源处。
与此同时,一行人从周边跳起,直冲两人而来。
“我靠,外面的护城军都是吃白饭的吗?来了这么多人都不知?”凤璃拔出剑,侧身躲过一剑,一脚将最近的黑衣人踢飞。
齐越身上没有武器,他只背着手躲过一击又一击,突然伸出拳头挡住了一人的手臂,伸手夺过剑,剑气一出,几人都倒了下去。
二人几乎同时收手,剑直指向倒下的黑衣人。
“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几个黑衣人相视一眼,咬紧了牙关。
“不好!”还没来得及阻止,几人都口吐白沫瞬间毙命。
“不是南域人!”凤璃掀起他们的衣襟,熟悉的诡异刺青映入眼帘。
“竟然是他们!”两人异口同声。
这种刺青,他们迟迟无法查清是何种势力。他们竟然也参与其中?
粮仓外突然出现一串整齐的脚步声。
“不好,来人了,我们快走!”凤璃才说完,齐越拉过她飞身一跃,翻出了窗。
背后,护城军进入粮仓,满地的尸体,脸色齐齐一变,领头怒声吩咐道:“快禀报大人!快看粮食有没有事!”
快速进去的几个人,又匆匆返回,脸色都不好看,“头子,咱们的粮食,坏了!”
“什么!”
……
“井在哪里?我们动作快些,早日弄清毒的成分。”回到官道,齐越带着凤璃落回了地。
“这边,跟我来!”
拐进一个小巷,凤璃冲他招招手。
……
次日一大早,凤璃本习惯了睡到日上三竿,但龙珏中毒未醒,她却无丝毫睡意。
院子里有一水池,不与外界相连,便无毒。
不知哪次,厨房里的人从外面打回水来,便让龙珏遭了殃。
但他们这么些人,仅龙珏一人中毒,的确是匪夷所思。
“你在这儿做什么?”陆天堑如沐春风般走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龙珏一病,这早起的鸟儿倒还惹得人心烦。”凤璃的下巴枕在手臂上,整个人一副颓废样。
“你这是心烦,倒怪起鸟儿了?”
陆天堑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七少何时才能炼制出解药?”
“南域之毒,你当那么好解的?我七哥固然是毒药之王,但南域的毒实在奇怪,还千奇百怪,炼制解药便要清楚毒药的成分,这便要至少两天,炼制解药又得两三天,甚至更长,谁知何时才能拿出来救治百姓?”
“龙珏这条命,我先拿解毒药和补药吊着,更何况他有真龙护体,不会出事。”这样说着,凤璃总有些不安,却不知从何道来。
“近日想见他的人我都已经回绝了,他从小身强体壮,总是化危为安,只希望,他能早日醒来。”
凤璃站起身来,“唉,他才登基没多久,大秦虽繁荣,内里却实在不稳固。当皇帝可真累!”
“身在皇宫不由己啊!”陆天堑又打开扇子轻轻晃悠着,走到了她身旁,看着池子里的锦鲤游来游去。
“近日来我就一直看见,原本活蹦乱跳的人,下一秒便病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病死我却无能为力。”
“他们的父母,妻子,丈夫,孩子,在他们身旁哭的死去活来。我没有目睹过我最爱的亲人离世,但想一想,却是一阵后怕。”
“这些悲剧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不敢想,也不敢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凤璃的双眼渐渐包住了泪。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生本就不易,还要经受离别之痛,人才会成长。不过人生在世,能真正悟得做人之精髓,实乃圣人也。”陆天堑不紧不缓地晃着扇子。
“你是国师,整日占卜卦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是圣人吗?”凤璃抬眸看他。
陆天堑轻笑,“呵,是不是圣人又如何,还是得经历了人生疾苦,才知今后的路该如何去走。”
“你……算过我的命吗?你可知我的未来该如何?”
“命格是一个人出生即来,但成事在人,不在天,即使现在你的命相如此,今后难免不会悟出什么而改变命相,知晓命相,不过是求一时心安。故而本国师很少替人算命相。”
“可是,你不觉得完全没有定论的以后,让人心更乱吗?正如龙珏一病不起,你我都不知未来的结局,他该如何,大秦该如何,我们又该如何。”凤璃垂下了眼帘。
龙珏就是大秦的天,他若倒下,他们该何去何从?
“这日子过一天即是一天,想多了,岂不是徒增烦恼?”
“我算是相信你是个真国师了,等回到皇城,我一定去占星楼看你算卦。”明明气氛伤心地刚刚好,凤璃一句话成功打破了冷局,陆天堑的脸色成功僵住了。
这死丫头!怎么还是揪着他是假国师不放?
“行,那本国师待回城后定欢迎你的光临。”
“我去看看龙珏,他的药应该快熬好了。”
凤璃的身影渐渐远去,陆天堑合上了扇子,来回踱步。
这个地方,龙珏倒了,他若再急,岂不是得大乱?
唉,好久以前就开始帮那不讨人喜欢的木头批奏折,到了现在,唉,说好的当国师逍遥又快活呢?他现在究竟在干些什么苦差事?
摇了摇头,陆天堑又快步回屋代批奏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