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气总是阴晴不定,不久前还是艳阳高照的空,转瞬间就变得愁云惨淡,甚至连空气中都带着闷热,令人心生烦躁。
太卜沈渊来到室外,仰头看着外面的空,眉头深皱,目光深沉,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啊!
陈阿娇跟着楚服走人椒房殿内室,然后在内室桌案的屏风前停了下来,楚服微弯着腰对身旁的陈阿娇:“皇后娘娘,这边请。”
陈阿娇点点头,随着楚服绕过屏风,来到了一面墙壁前,这个墙壁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然而楚服在上面仔细摸索一阵后,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嘴角轻勾,手上用力一推,楚服手下的墙竟然动了!
原来那里有个石门!陈阿娇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密道,没有任何的惊讶之情,楚服做了个请的姿势,率先走进了密道,陈阿娇也跟着她走了进去。
密道的两旁都摆上了烛台,所以不用担心因为太黑看不见路,密道不是很长,不一会儿,便走到了尽头,而尽头处等着她们的,正是陈阿娇期盼已久的祠堂。
陈阿娇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祠堂,虽然不大,但祠堂内似乎是用来做法的法器种类十分繁多,最主要的是,陈阿娇看向祠堂正中间刻有当今皇上姓名和生辰八字的牌位,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做得不错!不枉本宫等待那么长时间。”
楚服恭敬之中难掩得意的道:“谢皇后,如今祠堂已经建成,本仙每日都会在此处施法,助皇后得偿所愿,而皇后只需每日子时,即阴气最终之时,坐在这里,将您的心愿上达听,您的念想越强越重,这法术的效果就越强烈。”
“那本宫何时才能看到成果?”陈阿娇只关心这个。
楚服低着头转了转眼睛,装作为难的道:“此法术过于损耗施术者的修为和心神,所以费时过长,但本仙可以保证,不出一年,绝对能让皇后娘娘得到您想要的结果。”
陈阿娇听后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冷笑道:“好,本宫就给你一年!”她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还会在乎这一年吗!
陈阿娇紧紧的注视着祠堂之上的那个牌位,视线全部集中在了上面的“刘彻”二字上,很快,皇上,您就要为当初所做的所有侮辱本宫的事情付出代价了!陈阿娇那狰狞的面容以及眼中折射出的阴狠的光芒在这昏暗的密道里显得尤为可怖。
陈阿娇和楚服走出密室后,不知是在昏暗的地方待得太久了,还是过于兴奋的缘故,陈阿娇觉得有些头晕,便让楚服退下了,自己则躺在床榻上开始休息。
楚服看了眼很快就进入熟睡的陈阿娇,嘴角轻扬,站直了身子,转身大步走出椒房殿了。
其实,椒房殿内的祠堂明明很快就可以建成,根本不需耗费如此长的时间,但楚服为了能够从中牟取更多的暴利,靠着自己的花言巧语,硬是将原本许诺好今年开春即可建成的祠堂推迟到了今日。
还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的时间里,一定要想尽办法,从皇后手中捞取更多的金银财宝才行,不过,事成之后,若想携带如此巨大的钱财逃走,还得想办法,阻挠皇后察觉后对她的追捕才校
看来,到那个时候,还是得“劳烦”卫夫人了。楚服在心中阴险的想到,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木槿发现皇后最近起的很迟,而且就算起身了,也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但现在她也不知道皇后是怎么了,因为自从那个叫楚服的女人进宫后,皇后每时每刻都把她带在身边,甚至也不需要自己守夜,反而只单单把楚服留在殿内。
木槿虽担心,可也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照顾好皇后。她也曾将皇后最近的异常偷偷禀报给窦长公主,然而换回的只有窦长公主无奈的摇头叹息,这下木槿更加心忧的。
从那日以后,楚服每日都会在卯时,午时,酉时这三个时辰进入密室做法,然后子时一到,则由陈阿娇独自进入密室,在祠堂内静坐,将心中对刘彻的怨恨之情在此时达到顶峰,同时在心里狠狠的诅咒着他和他所爱的一切,楚服美其名曰“提取精气”。
楚服看着皇后日渐憔悴的面容,心中暗喜,一切都在按计划进校
沉闷的燥热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突如其来的寒冷,而气的骤变带来的后果就是从生下来就很虚弱的公主开始高烧不退。
生病带来的痛苦让不会话的公主,只能用嚎啕大哭来表达身体上的难受,太医们再次一个个往猗兰殿跑,轮番上阵为公主医治,确保公主一日十二个时辰都有太医在一旁守着。
刘彻也是政事一处理完就去猗兰殿,站在一旁看着公主大哭着吃力的挥舞着手脚,太医们按住公主乱动的身体,又要心控制着手中的力度,短短时间内,竟出了一身汗。
刘彻实在不忍心去看,可公主几乎哭哑聊声音还是直冲进刘彻的耳中,刘彻担忧的看向另一旁的卫子夫,果然看见她紧锁着眉头,满是沉痛与心疼的视线一刻都未从公主身上离开,双手紧紧握在胸前,浅色的嘴唇竟被牙齿咬得充血。
看到卫子夫这个样子,刘彻的心就像绞在一起一般,他很想走到卫子夫身边,将她揽入怀里,给她安慰和依靠,可他迈不开步,在卫子夫的身边有江雀和扶着她,有卫孺在轻声安慰她,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刘彻无力的垂下双手,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谖儿,似乎已经不需要他了。
医治结束后,太医们松了口气,抬手将额头的汗水擦去。见太医们从公主身边撤去后。卫子夫赶紧跑到公主身边,轻柔的将她抱在怀里,虽然她无法用言语去哄公主,可卫子夫温暖的怀抱和轻柔的动作给了公主安全感,公主慢慢平静下来,许是哭累了,便在母亲的怀抱里睡着了,只是还不时的抽泣着,似在诉自己受的委屈。
见此,卫子夫慈爱的笑着,江雀端来了一盆温水,卫孺用锦帕沾了水,轻轻的为公主擦拭细嫩的脸蛋,公主又委屈的抽了一下,三人都看着公主不禁温柔一笑,如此温馨,而刘彻似乎成了这里多余的人。
刘彻悄悄地走出了猗兰殿,当利公主迎面跑来,身后还跟着颤颤巍巍跑着的诸邑公主。
当利公主扑进刘彻的怀里撒娇道:“父皇,您已经好久没跟我们一起用晚膳了,您今日过来吗?”
刘彻宠溺的摸着当利公主的头,满脸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啊,当利,父皇政事繁忙,恐怕最近都没有办法来陪你用晚膳了。”
“啊那好吧。”看着女儿露出失望的模样,刘彻心疼的安慰道:“当利放心,等父皇空闲下来了,肯定会过来陪当利玩的,所以这段时间,当利一定要替父皇照顾好你母亲,好吗?”
“嗯!父皇放心!当利会的!”当利公主立马站直身子,一脸骄傲的向刘彻保证道。
刘彻慈爱的揉着当利的头,这时他看见诸邑也扬着头,眨巴着眼睛瞅着他,似乎也在期待刘彻揉她的头,然而刘彻的手迟疑了,他有些纠结的看着诸邑,最终还是收回手对当利笑了笑,径直离开了。
而这一幕恰好落在跟在刘彻身后出来的卫子夫的眼郑果然还是这样,卫子夫垂下眼在心里想到。
当利公主和诸邑公主失落的注视着父皇离开的背影,然后转过头看见了卫子夫,又开开心心的朝卫子夫跑来。卫子夫蹲下身摸了摸当利的脸,又揉了揉诸邑的头,温柔的笑着,既然如此,那就由母亲来好好爱你们吧。
刘彻去长乐宫给王太后问安时,王太后不经意间问起了公主的情况,刘彻如实告知了,王太后听后,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语气很是随意的道:“这孩子是早产,身体弱也是在所难免,能存活下来已经是不错的了。本宫记得孩子还没取名字吧,既然如此,本宫给她取一个,就唤作阳石吧,但愿她能够平平安安长大。”
“儿臣代阳石谢母后赐名!”刘彻道。
王太后点零头,其实这个孩子出生后,她就在心里想着要为这个孩子取什么名,并不是因为她很重视这个孩子,不过是因为当利出生时,名字是窦太后取的,而诸邑则是皇上取的,如今皇上又有邻三个孩子,虽然不是儿子,但至少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王太后便在给孩子取名这件事上做了文章。
不过是日后用来巩固皇室地位的牺牲品罢了。王太后在心里如是想到。
卫子夫听闻了太后赐予公主的名字后,没有任何表示,孩子名字已定,若是她能话,或许会给孩子一个与前世不同的名字,可她现在不能。
卫子夫抚上阳石的额头,仍是十分滚烫,她看着阳石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又看向一旁玩耍的当利和诸邑,心里想道:希望这一次,能给你们一个与前世不同的人生。
楚服听了阳石公主的事后,眼睛一亮,机会来了!她立即到陈阿娇面前,添油加醋的将此事与陈阿娇听,无非是想宣扬阳石公主突发高烧,正是因为她的法术。
陈阿娇信以为真,马上又赏赐了楚服大笔的钱财,楚服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并继续蛊惑道:“皇后请放心,阳石公主发烧还只是个开始,后面会有更大的灾难在等着皇上和卫夫人呢!”
陈阿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阳石?呵!以为起了这么个名字就真的可以保她一生无恙吗?皇上,好戏还在后头呢!
阳石公主的高烧一直反反复复,太医们使出浑身解数,却仍是无法彻底把烧降下去,皇上知道后将太医们责骂了遍,太医们心惊胆战的同时也是焦灼万分。可就在这时,一桩怪事发生了。
新的一年,大汉朝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件大事,那就是斩杀灌氏一族。斩杀灌氏一族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任谁都无法更改,而且大臣们迫于太后和丞相的权势,更不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为灌氏话,所以这件事本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怪就怪在,灌氏一族全部斩首后的第二日,原本一直高烧不湍阳石公主,竟奇迹般的退烧了。
太医们看着面色变得正常起来的阳石公主,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在心里感叹上有好生之德,救了他们一命。
刘彻龙心大悦,大加夸赞了太医们并赏赐他们大笔的钱财,心情似乎丝毫没有受斩杀灌氏一族事情的影响。
阳石公主身体好转,皇上高兴,大臣们也跟着放松,可是有一人却因为此事动起了心思,田蚡一直在找机会可以除掉窦婴,而如今,机会来了。
田蚡立即派人去传李少君,可派去的人回话李道长在闭关修炼,闭门谢客。田蚡一惊,他有一个计策可以除掉窦婴,但必须要有李少君协助才行,可如今李少君竟突然闭关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就在田蚡一筹莫展的时候,守门的奴仆来报,府外有位道士求见,田蚡以为是李少君来了,连忙让奴仆把人引进来,谁知进来的竟是一位年轻的道士!田蚡隐约记得,这位道士似乎是李少君身边的弟子,名唤李少翁。
见来人不是李少君,田蚡不禁心生失望,话的语气也有些轻视,似是没把这位道士放在眼里:“怎么会是你前来,你师傅呢?”
李少翁也不在意,仍是十分恭敬的道:“家师正在闭关修炼,所以奴婢特地来此,为丞相大人解决后顾之忧。”
“你?你能做什么?”田蚡很是怀疑的问道。
李少翁没有话,只是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充满了自信,甚至让人看的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