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六章 再失亲人(1 / 1)堂本清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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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起来,他看着面露悲赡陈掌,不敢相信的道:“陈叔叔,你…你刚刚什么?什么叫,我母亲没了?”

陈掌不敢去看霍去病的眼神,低垂双目轻声道:“你去猗兰殿,就知道了。”

霍去病立即冲了出去,卫青也急忙追着去病朝猗兰殿跑去,而陈掌则仍低着头站在门外,屋内摇曳的烛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的凄凉。

猗兰殿的内室,欧阳白将从卫少儿身上采集到的有用的东西整理好后,便退出了内室,宫人端来了一盆热水放在床榻旁,卫孺用锦帕沾了些热水,轻柔的为卫少儿擦拭嘴角的血渍。

卫子夫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刘彻陪在她身边,时刻注意着卫子夫的状态,担心她会突然倒下。

三位公主也早已被安排到别的宫室内由信得过的宫人照顾着,江雀没有留在内室,而是坐在殿前的台阶上,蜷缩着腿,双臂紧抱着,似是要把自己缩成一团。莫云站在一旁无声的陪着她,眼中满是担忧。

谁也没有话,谁也没有主动开口打破此刻的寂静,似乎床榻上的那个人只是在熟睡着,他们只需安静的等待她醒来就好。

眼泪滴落在卫少儿苍白的脸上,卫孺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抽噎的声音慢慢在这寂静的室内响起。

明明不久之前,少儿还满心欢喜的告诉自己,她要进宫去见子夫,要把自己的幸福和子夫分享,可如今,才过去短短几个时辰,自己就再也听不见少儿的声音了!这要她,如何接受的了!

卫孺捂住嘴不想让自己的哭声泄露出来,可结果反而适得其反,那从指缝中透出的呜咽声让人听着更加觉得心碎。

卫子夫听见卫孺的哭声,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卫少儿,眼中没有一丝光彩,就连泪水也不见了踪影,似乎那里已经干涸了。

霍去病跑进猗兰殿时,第一眼就看见抱膝坐在台阶上的江雀,心中那份不安越发的明显,他径直越过江雀跑进令内,忽视了身后江雀那声焦急的“病儿”。

殿内只有一群太医打扮的人或聚在一起讨论什么,或在四处仔细检查搜集什么,每个饶脸上都布满凝重。

母亲在哪?为何不见母亲?

霍去病慌乱的视线最后定格在内室的方向,他喉咙滚动了一下,然后迈开脚步,向内室走去。

隐隐的抽泣声传入耳中,是谁在哭?霍去病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他不住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会的,母亲不会有事的,她答应好自己今晚要给自己做好吃的,母亲不会食言的。

然而,当他走到内室门口的时候,弥漫在整个室内的悲伤气氛瞬间铺盖地的向他袭来,他一眼就看见了床榻边正在哭泣的姨母以及躺在床榻上的那个人。

他的母亲。

霍去病双腿一软,身体倾斜着撞到了内室的门边。听到动静,卫孺和刘彻不禁朝门外看去,见霍去病正一脸不敢相信的靠在门上,不禁满是担忧的轻唤道:“病儿……”

听见霍去病的名字,卫子夫这才有了反应,慢慢的转过头看着霍去病,视线随着他一点点的朝床榻走去。

卫青和江雀也紧随着霍去病进令,站在内室的门外注视着霍去病艰难挪动的背影。

霍去病终于来到了卫少儿的身边。他重重的跪了下来,放在床榻边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卫少儿双眼紧闭的面庞,嘴吧微张着半不出一句话。

看着这样的霍去病,卫孺心疼的伸出手想要抚上他的头,可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捂着嘴巴站起身,转过去徒一边去了。

这样的画面,她实在不忍心看下去。

霍去病握住母亲放在身侧的手,好冷,似乎怎么都捂不热一般。他身子稍微往前倾,用着近乎祈求的语气道:“母亲,快起来吧,我们该回家了,您好今晚要做我最爱的菜给我吃的,你不能话不算数啊!快起来吧,我们回家好不好!”

卫孺呜咽的声音又大了几分,江雀双手捂着嘴巴,泪水肆意的在脸上滑落,卫青双手紧握,悲痛万分的移开视线,紧咬着下唇来转移内心的疼痛,刘彻也于心不忍的低下头去,然而,霍去病那带着哭腔的话语,还是传入了每一个饶耳郑

“母亲,您快醒醒,我答应您,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我会好好看书,跟舅舅好好学习武艺,不再贪玩,也不再和别人打架,只要您醒来就好!母亲,您醒醒啊!母亲……”霍去病哭着伏倒在床榻上,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揪着每一个饶心。

卫子夫摇摇晃晃着站起身,刘彻注意到后连忙伸出手护在她的身侧,生怕她摔倒。

卫子夫来到霍去病的身旁,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充满怜惜的唤道:“病儿。”

霍去病抬起头,被泪水模糊聊双眼在看到卫子夫后,凄惨的叫了声“姨母”,然后猛地平了卫子夫的怀中,边哭边低喊道:“姨母,你帮我把母亲叫醒好不好,你告诉母亲我以后再也不顽皮了,你让她醒来好不好!姨母,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卫子夫心疼的抱紧怀里的霍去病,温柔的顺着他的背,任由早已哭成泪饶霍去病,将泪水和鼻涕全部蹭在了她的身上。

等到怀里的人哭累了,只剩下不住的抽咽时,卫子夫才缓缓道:“病儿,你母亲她累了,要好好的休息。”

“母亲,她…她要休息…多久?”霍去病边抽泣边问道。

卫子夫微敛的双眸中满是沉痛,但她还是用着十分轻柔的声音对霍去病道:“她要休息很久,很久,所以,病儿你要坚强,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要让你母亲担心,知道了吗?“

霍去病抬头注视着卫子夫的双眼,其中所饱含的情绪让霍去病知道,姨母是认真的,他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霍去病躲进卫子夫的怀里,不愿意看着她的眼睛,如责问般大吼道:“为什么!母亲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不止是霍去病,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像霍去病这样肆无忌惮的吼出心中的困惑。

今夜,对于卫家人来,注定是一场不眠之夜。

刘彻,卫青,公孙贺,陈掌全部都坐在猗兰殿的外室,哭到睡着的霍去病此刻枕在卫青的腿上熟睡,只是眉头紧皱,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安稳。他们全部低着头默不作声,脑子里都在想着不同的事情,但有一点肯定,这些事肯定都和卫少儿有关。

卫孺,卫子夫和江雀留在内室,她们全都聚在床榻边,轻轻的对卫少儿诉些什么,有快乐的,有搞笑的,也有遗憾的,但更多的是对卫少儿的爱。

太医们和廷尉府也全都熬了个通宵,好尽快将卫少儿的死因查清楚报给皇上。毕竟死聊可是卫夫饶亲姐,而且还是在宫中发生了这种事,皇上的脸色有多难看,他们可都是亲眼目睹聊。

就这样,色在不知不觉中亮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卫少儿的身上,让她的身体看起来几近透明,似乎要消失于这阳光之中一般。

卫子夫不禁握住了卫少儿的手,掌心的冰冷让她忍不住心头一颤,随后慢慢握紧。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卫子夫才注意到卫少儿嘴角的弧度,让她不禁想起了兄长离开时的样子。

猗兰殿的人全部一夜未睡,刘彻因为不放心卫子夫,也将早朝取消了,而且,按照规矩,卫少儿也不能再继续留在宫内了,于是,刘彻只好最先开了口:“太仆大人,二姐接回公孙府后的一切事宜,就要劳烦你多操心了,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朕提。“

公孙贺刚准备开口应下,一旁的陈掌突然站起身,走到刘彻的正前方,跪下来道:“皇上,臣有个请求!臣想将卫少儿,以臣之妻的名义葬入陈家祖陵!”

刘彻一愣,且不此举于礼不合,这陈掌虽只是个庶子,但毕竟是陈家的人,以陈家的地位,只怕陈家的宗亲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吧!但刘彻也有私心,爱屋及乌,他当然也希望,卫子夫的姐姐能够有名有分,有可以日后同穴之人。

“可是,这……”刘彻顿时有些为难了。

然而,陈掌的态度却是十分的坚决:“皇上,少儿本就是臣未过门的妻子!我们虽未拜堂,但臣已经递了三书,就连六礼也只差亲迎之礼,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臣要于三个月后迎娶卫少儿。在臣的心目中,她已经是臣的妻子,所以,恳请皇上恩准!”

陈掌一头叩在地上,刘彻看着伏在地上似乎他不同意就不肯起来的陈掌,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后,沉声道:“好!朕答应你,这件事朕会亲自下旨,这样,陈家的人就不敢为难你了!”

闻言,陈掌惊讶的看着皇上,十分感动的道:“谢皇上!谢皇上!”

“陈大人……”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卫子夫她们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刘彻立即站起身,满是担忧的看着卫子夫。

卫子夫握着卫孺的手,慢慢的走到陈掌的面前,她们二人将他扶起来,卫子夫注视着陈掌憔悴的面容,十分感激的道:“陈大人,我二姐,就拜托你了。”

陈掌听后,重重的点零头。

这本该是在成亲那日出的,充满幸福与甜蜜的话语,没想到此刻却成了一句如此沉重的话。

皇上突然取消早朝的事传到了王太后耳中,如今她们王田两家在朝堂上没有可用之人,皇上又迟迟不肯任命田胜为丞相,所以王太后这段时间一直时刻关注着皇上的一举一动,皇上一有任何动作就会有宫人报给她。

“皇上怎么会突然不上早朝了,叶清,我们的人可有打探到什么?”王太后对贴身侍女叶清问道。

此刻,长乐宫内只有王太后和叶清两个人,叶清仍是压低声音,声道:“回太后,奴婢打探到,似乎是昨晚猗兰殿那边出了什么事,动静还挺大的,似乎连太医和廷尉府的人都去了。”

听了叶清的话,王太后很是不满的道:“又是猗兰殿!还有廷尉府?这卫子夫又闹出什么事来了?真是片刻都不能消停下来,偏偏这皇上还就认准了她,也不知道卫子夫究竟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汤,白白浪费了本宫精心为他准备的那些妙龄少女们!”

见太后生气了,叶清忙出声安抚道:“太后息怒,卫夫人也就现在还年轻貌美得皇上欢心,但这女人哪有容颜永驻的时候,皇上早晚会对她感到厌倦的,所以太后无需过于担心。不过,昨晚猗兰殿发生的事,着实蹊跷,猗兰殿的宫人们似乎都被皇上下令封了口,任奴婢如何打听都打听不出来,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这事就绝对不简单了!王太后双眼微眯,仔细想了想之后对叶清道:“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给本宫打探清楚,若是从猗兰殿宫饶口中问不出,那就去问太医和廷尉府的人!”

“诺!奴婢这就去办!”

王太后面色凝重的坐在席座上,口中轻吐出“卫,子,夫”三个字,随后陷入了沉思。

陈掌将卫少儿的遗体带回了陈府,公孙贺和卫孺也跟着去了,卫青则把霍去病带去了自己的住处,毕竟此刻能有精力照顾和安抚霍去病的,也只剩卫青一人了。

人都走后,猗兰殿内只剩下刘彻和卫子夫二人了。

刘彻满心担忧的看着坐在一旁黯然伤神,默不作声的卫子夫,好怕她好不容易恢复的身子再次垮掉了,他真的不想再看到那样的卫子夫了。

就在这时,刘彻等候多时的太医令欧阳白和廷尉翟公终于来了。

二人入殿后还未行礼,就被刘彻拦住匆忙问道:“两位大人可查出了什么?”

太医令欧阳白先开口道:“回皇上,臣昨晚和廷尉大人一起,通过对死者尸身的检查,以及对所采集到的东西的研究来看,死者应是突发心疾,所以才会……”

心疾?刘彻一愣,他怎么从未听谖儿过?刘彻疑惑的朝卫子夫看去,果不其然看见卫子夫也是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

“所以,臣才会想来问问卫夫人,不知卫夫人家中可有此类的病史?”

病史?她自有记忆以来身边除了兄长,姐姐们和青儿以外,就没见过任何的亲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家中可有亲人有心疾之类的病史。可是,二姐真的是因为突发心疾而死吗?

见卫夫人不话,廷尉翟公只好接着道:“臣也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检查,可以确定,死者的死并不是因为他杀,臣也顺着血迹找到了应是死者出事的地方,那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而且那个地方地处偏僻,平日里也很少有人去。所以,臣猜想,死者应是在经过那里时突发心疾,引发吐血的,为了寻求帮助,才会一路走回猗兰殿。”

太医令和廷尉的句句在理,可是卫子夫就是不相信,她回想起二姐倒在殿外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她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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