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静了静。

程与晏唇抿着，表情淡漠，眼里却坠满了冷光。

白亦怀戏谑的道：“曼曼胆子真大。”

言喻：“确实。”

顾曼曼：“......”她说错话了吗？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用那种看好戏的眼神来看她？

江末芊换了个姿势，修长的右腿搭到左腿上，支着下颌好整以暇的笑，“可以啊。”

不得不说跟这几个公子哥一起怼别人，她才有种回到荷川的真实感。

包厢里灯光朦胧，顾曼曼点了首情歌，哼了两句试音，伴奏响起时轻轻唱起来。

说实话她唱的确实还可以，公司给她的定位是全能艺人，但最近接不到资源，经纪人不知从哪打听到这群公子哥在这嗨，然后把她打包懂了过来。

顾曼曼边唱着那些缠绵悱恻的调子，边深情的看向程与晏。

然而程与晏并不看她。

气势非凡男人身上刚才被她洒了酒，避的及时，只洒到袖子上。

她咬唇，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能碰到这个荷川太子爷了。

沙发另一边。

“我不冷。”

江末芊把膝盖上的外套拿开。

程与晏皱眉，冷声道：“让你盖就盖哪那么多废话？不盖就给我回去。”

他音调沉沉，不容商量。

江末芊啧声，跟他沉默对视，直到顾曼曼一首歌都唱完，她才认命的把外套盖回腿上，遮住那双引人侧目的大白腿。

绝对不是因为她害怕被当场抗走！

接下来轮到她的歌，就在她想要去拿话筒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就扬声，“送个新的来。”

江末芊侧眸，“这不是有好几个？”

程与晏淡声，“脏。”

至于是人脏还是话筒脏，他没有明说，但在场的几个都是人精，哪能听不出他的话外音。

顾曼曼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呆滞的停在半空。

谢子初“噗”的一声，“可以可以，阴阳怪气第一人非我五哥莫属。”

程与晏斜睨他，“闭嘴。”

白亦怀让人送新话筒，亲自拆了给江末芊双手奉上，“保证够新，绝对能把五嫂的盛世歌喉展现到淋漓尽致。”

江末芊勾唇接过，“谢了。”

她挑的是受众不算广的一首国风歌，名字叫《人间不值得》。

“好提胆闯人海再叩风月关

兜兜转转八十一难我们走着看”

她的嗓音是得天独厚，老天赏饭吃一样如泉溪的清脆，戏腔的部分明显也是学过的，碎珠落玉盘，叮咚琉璃响，声线漂亮华丽。

很少有人用华丽来形容一个人的声音，但江末芊确实担得起。

这首歌叫人间不值得，却字字都在表达人间值得。

看透眼前事，珍惜眼前人。

江末芊盯着程与晏的眼睛，从未离开半分。

她很想跟他说，这人间再不如意，唯你值得。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但还是唱了。

程与晏，你看着我啊，你看着我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对你的满心欢喜。

待她唱完，包厢里没人出声。

而顾曼曼早在她开口不到一分钟就知道自己输了。

一个业余的，怎么跟人家专业的比？

谢子初连忙带头鼓起掌，“好听！！五嫂新单曲什么时候出？我先买个十万张捧场！”

江末芊放下话筒，思索两秒，“大概要等到年底。”

她还有很多其他事要忙。

敛下心底染上的窒闷，她轻笑着对程与晏道：“很晚了，程爷，回家啦。”